林易點頭說道:“我也是昨天聽下面的管事說的,具體什麽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梁老先生年過七十,咳喘的老毛病一直沒好,入秋後天氣寒冷,又接連下了這麽長時間的雨,潮氣又大,恐怕又有些加重也說不定。”
李翊若有所思的點頭道:“梁老先生為人急公俠義、仗義疏財,很值得我等敬重。我一直說要去拜訪拜訪梁老先生,卻一直不得其便。”
“這樣吧!晚上你讓楊博士跟著我們一起去,也好細致的給梁老先生檢查一下身體,以便對症下藥,爭取讓他老人家早日康復。你再派人到你二叔那裡買上四色糕點,吃過晚飯後我們就過去吧!”
林易連忙點頭說道:“對!對!大帥能親自前去最好不過,時候不早了,我先下去安排安排吧!”
吃過了晚飯,天剛剛擦黑,李翊帶著連駿和十幾名親兵,會合了林易、楊樂泉,一行人向著‘集粹軒’的方向趕去。
梁叔通由於沒有子女,再加上他本人行事低調,也沒有置辦什麽像樣的家產,只是在‘集粹軒’的後面起了一座小小的四合院,和店裡的幾個夥計住在一起,也就算是他的家了。
雨這時候終於停了,月亮也已經悄悄的爬到了頭頂上,暗淡的月光飄灑在大街小巷,滌蕩了白日的煩躁和匆忙,顯得安靜了許多。
借著清亮的月光來到‘集粹軒’後的四合院門前,李翊讓親兵們都在門外等候,讓連駿上前敲門。
不一會的功夫,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道門縫,一名青衣小帽的年輕夥計就伸出頭來,見到李翊一行人後,臉上顯出訝異的表情。
等他看清李翊的容貌後,連忙把大門敞開,歉然道:“原來是李大帥光臨,小的真是失禮了,我這就去稟報掌櫃的,李大帥請進!”
李翊連忙微微一笑,邁步進到院裡,輕聲問道:“李翊倉促來訪,不敢有勞小兄弟了,不知道梁老先生貴體如何啊?”
那青年夥計邊側身相陪,邊沉聲回應道:“我家掌櫃自打入秋以來,咳喘的老毛病就犯了,前前後後的用了十幾副藥了仍不見好,這不,他老人家剛喝完了藥大概還沒睡呢!”
李翊‘哦’了一聲,神情凝重的點了點頭,隨著他向著堂屋走去。
快走到堂屋門口的時候,那青年正要提高聲音通報,李翊連忙止住了他的話頭,快步走進屋裡。
一進堂屋,就聞到一股濃烈的中藥氣息,劇烈的咳嗽聲從左邊的側室裡傳來。
透過挑起一半的門簾,李翊一眼就看到梁叔通正斜倚在床上的矮墩上,正用拳頭敲打著因劇烈咳嗽而起伏不定的前胸。
李翊連忙走進側室,輕聲說道:“梁老先生,李翊倉促來訪,還請老先生恕罪!”
李翊話音剛落,梁叔通渾身一震,不可置信的抬起頭來,見到我和林易等人站在室中,渾黃的眼中掠過一絲驚訝之色,瞬間又變得驚喜無比。
他顧不得去穿鞋子,連忙手忙腳亂的起身下床,顫巍巍的迎上前來,一把握住我的雙手,嘴唇翕動著連聲說道:“李…李大帥,這…這…這真是的,您也不讓人通知小老兒一聲,勞動大帥親臨陋舍,老朽也好去遠迎一下啊!”
李翊轉手握住他那蒼老枯乾的雙手,動情道:“老先生是雲南的前輩耆宿,李翊乃末學後進,早就該前來登門拜訪了。唉!奈何俗務纏身,身不由己啊!李翊失禮之處,還望老先生多多原諒啊!”
梁叔通眼睛一澀,幾滴眼淚順著臉頰滑了下來。他鼻翼微微抽動著,激動的神情布滿他的面頰。
良久他才穩住了心神,嘶啞著聲音道:“大帥,您是我們雲南老百姓的貴人啊,老朽是行將就木之人了,怎敢勞動大帥看望啊!唉!您看看,老朽這裡什麽都沒有準備,真是太失禮了啊!”
李翊連忙微微一笑道:“老先生實在太客氣了,李翊疏於探望,這才剛剛知道老先生貴體有癢,不知道痊可了沒有,實在焦心的緊,所以才倉促前來,倒讓老先生掛心了。”
梁叔通悠然一笑道:“嗨!李大帥確實是小老兒的貴人啊!這些天老朽一直深受咳喘之苦,十幾副藥都沒有見效。”
“您這一來,我這咳嗽立馬就好多了,連心口處也不憋悶了。呵呵!看來老朽還是有福之人那,這都是拜大帥之賜啊!”
李翊也隨著他呵呵一笑道:“老先生見笑了,李翊哪有那麽大的本事。呵呵!這不,我把咱們雲南的楊博士請來了,他是杏林之中的聖手,想必他給老先生調理一下,您的毛病就能痊可也未可知。”
梁叔通連忙擺手說道:“那怎麽敢當,那怎麽敢當,老朽自己的毛病自己知道,唉!風燭殘年之人,體力、精力都已經不經事了,再怎麽治,都是瞎費大夫妙手啊!李大帥和楊博士就不要再為我操心了。”
旁邊的楊樂泉走上前來,眉毛一軒,笑嘻嘻的道:“老梁啊!你就別再推三阻四的了。李大帥剛剛得知你病了,就連夜趕過來看你,這是你燒了多少輩子高香才修來的福分啊!”
“呵呵!你就不要再想多了。楊某雖然才德不厚、醫術淺薄, 不管開出的藥效如何,總也好過你就這麽乾耗著吧!”
“再者說了,看你的面色,雖然面目萎黃、目赤頰升、青氣隱現、顴紅唇乾,想必也就是火耗過大,稍稍有些五勞七傷,再加上遷延過久的問題,應該沒有什麽大的毛病。待我給你把過脈後,開些對症之藥,將養些時候也就沒事了。”
梁叔通這時也不再刻意推辭,連忙遜謝道:“老朽無才無德之人,實在是有勞楊博士了。各位大人,請到客廳就座,小老兒失禮之處,還望各位大人海涵啊!學宗,還不給各位大人上茶。”
那個青年夥計連忙答應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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