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光圖也煞有其事的道:“是啊!這件事我也聽說了,而且我還知道,這名奇女子還是位蠻夷女子,長的是花容月貌、冷豔孤傲,在脂粉堆裡可是不同凡響的巾幗女傑啊!”
“梁兄,對這樣大義凜然、為父報仇的奇女子,你們也應該憐香惜玉,對她網開一面才是啊!”
梁嵩笑著搖了搖頭道:“嘿嘿!你們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啊!說她是蠻夷女子,不過是以訛傳訛罷了。”
“據我所知,她母親可能是南海海邊上的漁家之女,就算是很久之前是蠻夷人出身,現在也早已同化為咱們漢人了。而且他父親也和我一樣,同為潯州鄉裡人士,以前我在鄉裡間也聽說過,只是彼此間不太熟悉罷了。”
元自通笑道:“既然有這層關系,而且此女也是孝義所為,即使不大加褒獎,也應該好生勉勵,予以無罪釋放才是,為什麽我聽說此女還一直關押在你們大理寺的牢獄之中呢?”
眾人也都流露出與此相同的疑問,連李翊也頗感興趣的瞅著梁嵩,卻不知道他作何解釋。
梁嵩見眾人都將疑問寫在臉上,不由歎了口氣道:“此事可不是你們想象的那麽簡單的。這李玉瓊美則美矣,確實有刻畫在骨子裡的嬌美容顏,非是庸脂俗粉所能比擬。而且孝義無雙,令人憐惜感歎。”
“只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所有上述理由都不能構成無罪開釋她的理由。諸位可能不知道,當我們終於輾轉找到她的住處的時候,李玉瓊好像早知道有此一天,因而非常平靜的招認一切、束手就擒,這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
“而現在暫且把她關押於牢獄之中,只是因為還沒有最終定案,年後還要三司會審,我也不知道最後的判決結果是什麽。”
越王奇道:“自前唐以來,朝廷一直有表彰孝義節悌的傳統,似這等為父母報仇的大義大孝之舉,朝廷都是要專門下旨予以表彰獎勉的,你們可要把握住這個根本,千萬不能枉法裁判啊!”
梁嵩苦笑道:“下官身為裁判官,只能是依法審案裁判而已,表彰獎勉都是朝廷的事情,三司會審後還要奏報朝廷、上達天聽,具體如何處置,也不是我能決定的了的。”
“而最關鍵的是,我親耳聽到李玉瓊直言,為法理計,她隻願速求一死,以相殉父母,不願意再經歷無休止的審判。唉!她既然這麽說,就是早已抱定必死之心,我這個大理寺的少卿,也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麽了。”
眾人嘖嘖稱奇後沉默了下來,李翊也是暗暗讚歎,卻不知道這李玉瓊到底是如何樣的一個人,竟然有這等視死如歸的決心,實在是令人感佩不已。
想到這裡李翊問道:“三司會審什麽時候舉行,我倒是很想去見識一下,這樣的奇女子,我們又怎能忍心再次傷害她呢!”
梁嵩苦笑道:“潤之這悲天憫人的心態終是改不了了。呵呵!想去見識一下這個容易,審理日期已經定下來了,年後的正月二十三日,大理寺、刑部和禦史台三家一起會審,到時候必然要有其他部門的人員前去聽審,你向陳掌院說一聲就是了。”
陸光圖也急色道:“我也要去,有這等奇女子,我怎能不去見識一下。梁兄,我可先說好啊!你們審完了就要無罪開釋了她才是。若是不顧情理的援例判刑,可就真是毫無天理了呀!”
周克明也道:“不但要無罪釋放,而且還要大加獎勉,最起碼也要為她樹碑立傳、廣為傳頌,讓世人明白做人的道理,當以此女為楷模啊!”
鍾允章道:“我建議每人為她撰寫一篇讚頌的詞章,讓百姓們口口相傳,交相效仿,對世間風氣也有很大的洗滌作用啊!”
梁嵩苦笑道:“我說諸位,你們都已給她定了性,卻讓我如何去審理這案子。法不容情這個道理應該知道吧!拜托各位,可不要再給我施加任何額外的影響了,審完以後還可以法外施恩,還是有轉圜的余地的,到那時候,端看朝廷是什麽態度了。”
眾人也隻好點頭認可,在這個時代,干擾司法判決,那可不是什麽兒戲,若是被言官們知道了,不但梁嵩罪名深重,連眾人也脫不了乾系。
一直喝到了亥時以後,眼看著宵禁的時間就要到了,酒宴才終於結束。本來李翊想和連駿步行回去,但是越王早已暗暗的告訴他,讓李翊和他一起共乘一輛馬車,到時候他還有許多話要對他講。
讓連駿獨自回去後,李翊坐在了越王那寬大華麗的馬車之中,在前後十幾名護衛的護送下,慢慢駛離了誠意伯府。與越王一起坐在馬車中的還有他的親信幕僚楊讚圖。
看得出來,楊讚圖回京之後,已經成為了最受越王信任之人, 這也在李翊的意料之中。而李翊知道,楊讚圖雖然能力上還有一些欠缺,但他對越王的忠心,那可是無人可比的。
馬車緩緩而行,若是從此處到李翊家裡,也不過一裡多路的光景,但是越王早已囑咐車夫,馬車先行繞到南邊的大街之上,轉一個圈子再到善興侯府。
當李翊和越王面對面坐定後,越王微笑著看著他,發自內心的動情道:“潤之,你終於回到了京城,我這心裡就踏實了許多。雖然我不想去爭什麽帝王之位,但是只要你能成為咱們大漢的股肱之臣,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李翊正容道:“殿下此言差矣!殿下若是真要為天下蒼生著想,就應該勇於承擔國之重任。雖然現在形勢對我們不利,但是時移世易,是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的。”
“陛下一直沒有立儲,也沒有明言秦王就是儲君,太子的人選也就是說沒有最後定下來,這說明陛下還處在猶豫之中。而現在形勢非常微妙,秦王敕立大元帥府,已經自以儲君自居了,但是卻還不算名正言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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