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易看出了李翊的異樣神情,但見他默然無言,又沒好意思追問,眾人又商量了一會兒,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好暫且靜觀其變了。
三天之後,李翩派出親近之人傳來密信,通報了京城內的情況。特別是皇上受傷昏迷之事,竟然是真有其事。
只不過,劉岩福大命大,只是昏迷了幾個時辰就醒了過來,再加上請到了身在京城的軒轅述老先生親為診治,當天夜裡就恢復如常了。
只不過,腿上、肩頭各有一處外傷,還需要靜養幾日才能完全痊愈。至於京城內外傳播的謠言,至今不知道出處何在,皇上已經命令徹查了。
第一時間得到消息的林易,讀完密信後滿臉悵惘之色,抬起頭來望著李翊,詫異的問道:“如此看來,京城內恐怕已經平靜下來了。但我不明白的是,得到皇上重傷昏迷的消息時,七弟表現的鎮定從容,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難道真的不擔心朝廷生變,越王從此再也沒有機會了嗎?若真到了那樣,我們為此付出的努力可就全盤付諸東流了啊!”
對於林易的質疑,李翊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微微一笑道:“京城之內波詭雲譎,各方勢力都在千方百計的尋找機會打擊對方,這樣的謠言也就不足為奇了。”
“皇上春秋正盛,況且早年馳騁沙場、弓馬嫻熟,怎麽會輕易的受到傷害,有一點意外是不可避免的,但卻絕不會因此一瞑不視。再一點,我的內心中有一種強烈的感覺,皇上這一次只不過是一次意外而已,斷不會有最可怕的事情發生。”
“而最重要的是,即便皇上大行,我們遠水解不了近渴,一切都已為時晚矣,只能坐視京中的權力再分配了,我們又有什麽能力扭轉乾坤呢!當前我們能做的,就是默默的積蓄實力,以待情況有變時,不至於變生肘腋才是。”
林易聞言,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長歎了一口氣後道:“我明白了,實際上七弟早已把控到朝廷的任何風吹草動,這才有恢復駐京進奏院的考慮。所以,皇上到底有什麽想法,或者有什麽不測的話,實際上已經並不重要了。”
“如果我們自身不具備這個實力,就算是天天掛在心頭也無濟於事。這只能端看我們下一步的布局了。”
李翊正要點頭稱是,門外親兵卻稟報到,說是林慶良林先生前來拜見。
李翊心中一喜,連忙吩咐親兵前去相請,自己與林易也緊跟著迎了出去。
沒想到這次林慶良並不是自己一個人來的,身後還跟著一位衣服簇新卻面有菜色的中年男子,身材不高,相貌也不出眾,看上去一副落魄不得志的樣子。使李翊立刻想起前些日子林慶良的引薦,想必這位就是造紙方面的大行家,落魄於京城的吳越人周泉了。
兩下裡見了禮,林慶良笑著對李翊道:“接到我的書信,周先生就風塵仆仆的趕過來了,他早就聽說過大帥的令名,這一次可是放下一切前來追隨大帥了。”
李翊連忙延請周泉落座看茶,這才滿面喜悅之情的對他道:“我聽說周先生乃是吳越造紙方面的高手匠人,此番前來可是幫了我的大忙了。”
“我們雲南積弊良久,造紙術一直差強人意,有周先生為我悉心打理,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必然會有突飛猛進的發展。如此真是有勞周先生了。”
那周泉一看就是個精明之人,雖然落魄日久,但是腦筋卻清楚的很。見李翊謙恭有禮,連忙恭謹的道:“承蒙大帥見召,周泉更是誠惶誠恐,大帥聲名遠揚,乃是大漢朝廷的股肱之臣,遠近聲譽昭著。”
“小人乃是外邦無名之輩,才德低微,能力有限,何敢得蒙大帥垂青。若蒙大帥不棄,小人願意竭盡所能為大漢雲南效力驅馳,不敢有虧職守。”
李翊點頭笑道:“周先生一看就是真誠良善之士,我把周先生大老遠的請過來,看來是請對了。”
“雲南雖然是個小地方,但是李某既然將周先生大駕請來,就必然會不遺余力的支持周先生,給周先生提供一切必要的便利,方便周先生大展身手。還請周先生不要顧慮,我李翊說到做到,決不食言。”
周泉眼中現出萬分感激的神色,滿懷激動的說道:“有大帥的全力支持,又有林先生的鼎力相助,周某更是有了用武之地。在下當年曾在歙州澄心堂呆過幾年,也算是稍窺門徑,只不過澄心堂乃是天下造紙業之冠,無人能望其項背,我所學實在有限的很,若依此而想超過澄心堂的話,恐怕就是癡人說夢了。”
“但造紙之道,全在於有心人的悉心摸索,以及不辭辛苦的實踐,這點恆心毅力在下還是有的。所以,我想只要細心揣摩,潛心研究,再加上有一點運道的話,必然也會有一個好的結果的。”
李翊聽周泉說完,也只有暗暗點頭的份,沒辦法,我對造紙術一竅不通,根本無法參與進去幫忙。只知道當下澄心堂紙是最高端的紙張,其余的門類更是所知有限。至於紙到底是怎麽造出來的,自己就更不清楚了。
想到這裡,李翊問道:“現如今,除了澄心堂紙以外,我也只知道蜀國的皮草紙和箋紙比較有名氣,不知道其他的紙品以哪裡產出的為好?”
周泉連忙說道:“大帥乃是大漢的狀元,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想必對宣紙有著較深的印象,都知道是前朝大唐時期製造出來的。”
“其實啊!早在後漢末年,蔡倫的徒弟孔丹就已經試製出了宣紙,雖然當時名聲不顯,但實際上就是咱們所知的宣紙的前身。由於宣紙有易於保存,經久不脆,不會褪色等特點,故有“紙壽千年”之譽,到現在也是咱們詩書大家的首選。”
“其次就是薛濤箋了,因用薛濤宅旁浣花溪水製成,因而又有“浣花箋“之稱。相傳薛濤曾把植物花瓣撒在紙面上加工製成彩箋。這種紙色彩斑讕,精致玲瓏,又稱“松花箋“。”
“另外,像居延紙、灞橋紙、佐伯紙等都早已失傳,但前朝的很多著名紙品卻一直流傳了下來,大帥所說的蜀箋,那可是數百年來長盛不衰的上等紙品,尋常人家可是用不起的。但從製作原料上來說,也不過就是硬黃紙、桑皮紙、麻紙、椿皮紙、檀皮紙、水紋紙等幾類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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