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諾蘭大哥,咱們可以開始了嗎?”
斯諾蘭瞥了一眼伊萊斯,舉起酒杯,敬布勞恩:“來,布勞恩老哥,我敬你一杯!伊萊斯,你也陪一杯。對不住了布勞恩老哥,我妹妹特麗莎還太小,不能喝酒。”
布勞恩連忙說:“這有什麽對不住的,特麗莎這麽小是不該喝酒,有斯諾蘭兄弟你敬我,我已經是莫大的榮幸了。”
三人幹了一杯。斯諾蘭給了伊萊斯一個眼神,伊萊斯會意,起身說:“對不起,我去個洗手間。”
斯諾蘭揮揮手,說:“去吧。”
有斯諾蘭開口,布勞恩也不能說什麽,伊萊斯離開了房間。奔著洗手間去了,門外的布勞恩的護衛也不敢攔她。
萊斯莉已經在二樓的洗手間等著她了。一見到伊萊斯走進來,萊斯莉立即鎖好了門,悄悄說:“準備好了嗎?”
伊萊斯點點頭,沒有作聲。
萊斯莉從腰間的空間袋裡掏出了準備好的衣服、化妝用的物什等,都準備好了,對伊萊斯說:“我們開始吧。”
伊萊斯點點頭,開始換衣服。萊斯莉為她準備的衣服是一套不起眼兒的樸素長裙,換了一雙便於運動的鞋,把她的長發收束起來,戴上了一頭褐色的短假發,萊斯莉又為她的臉上點上了幾處雀斑,將她白嫩的皮膚打上一層灰暗的粉底,又將她的眼圈描黑,眼睛化得小一些,嘴唇塗成淡淡的白色,乍看起來,伊萊斯就是一位普通的農婦。
萊斯莉將準備好的繩子從窗戶旁邊放下,自己先順著繩子往下滑,滑倒了地上,示意伊萊斯也滑下來。伊萊斯看了看,咽了口唾沫,順著繩子勉強地滑了下來,得虧伊萊斯雖然很高,但比較瘦,萊斯莉能接住她,兩人落了地之後,沒做絲毫停留,立即往巷口跑去,那裡有已經安排好了的馬車在等著他們。
斯諾蘭看著伊萊斯出去,又招呼布勞恩繼續吃飯,大概過了二十多分鍾,布勞恩皺起了眉頭,但隨即又笑了笑,說:“這女人們上期洗手間來就是慢,這伊萊斯小姐還不回來。”
斯諾蘭跟著笑了笑的,但底下卻輕拍了拍特麗莎,特麗莎知道,自己改做好準備了。斯諾蘭起身,慢慢走到布勞恩背後,輕拍著布勞恩的肩膀,笑著說:“這伊萊斯小姐,恐怕是不會回來了。”
布勞恩回過頭來,疑惑地望著斯諾蘭。
斯諾蘭卻輕輕一笑,用手一指特麗莎,說:“你看。”
布勞恩順著斯諾蘭的手指回頭一看,迎面而來的正是一道四級法術達拉瑪的閃電標槍!猝不及防之下,布勞恩被劈啪作響的閃電標槍直接洞穿了右前胸,他下意識往左前方一蹦,強忍著胸口傳來的巨大傷痛——稍稍往左一點,自己的心臟可就保不住了!他剛想順勢融入陰影中,卻發現這裡壓根兒就沒有陰影!
布勞恩這下算是全明白了,這哪是什麽大戶人家的排場,這分明就是給自己設下的天羅地網!他現在又羞又惱,還有一絲困惑。他羞的是這麽簡單的陷阱自己沒有發覺;他惱的是斯諾蘭竟敢騙他;他困惑的是,明明阿爾卡馮殺他不費吹灰之力,為什麽斯諾蘭要親自動手呢?
但轉眼間,布勞恩就全想通了,這一定是阿爾卡馮為了磨練自己的弟子斯諾蘭所布置下的一個局,自己被人當成了磨刀石了!布勞恩咬緊了牙關,他自然希望報這一箭之仇,但他知道,要先活著才有別的可說的。那個半身人盜賊一定在旁邊看著,求饒是沒有用的,合格的陰影行者不能有太多不必要的情感,自己不是個合格的陰影行者,但那個半身人實力高強,不可能不懂這個道理,現在,自己的一線生機,就放在生擒這對兄妹倆上。
布勞恩咬緊了牙關,摸出匕首——這匕首是他隨身攜帶的,無論在哪都帶著,已經成了他生命中的一種本能了,這把匕首至少讓他有了一點反抗之力。斯諾蘭拔出雙手大劍,對著布勞恩的下盤一掃,布勞恩向後一退,那邊特麗莎的魔法飛彈又飛過來了,布勞恩連忙揮舞匕首,將三枚飛彈打散。
布勞恩氣憤地大喊:“我與你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今天你們有為什麽要殺我!?”
斯諾蘭攻勢未緩,冷哼一聲:“這話留著對被你殺了的亡魂們說去吧!”
布勞恩從懷裡掏出一張魔法卷軸撕開,這張卷軸是一張治療神術,使用之後,一陣白光籠罩了布勞恩,布勞恩胸前的傷口不再流血了。布勞恩感覺自己好多了。
斯諾蘭又是一劍對著布勞恩的腦袋砍來,布勞恩側身一閃,一個轉身,身子一弓,像一頭獵豹一樣奔著特麗莎撲去!
斯諾蘭和特麗莎早有準備, 特麗莎先是連忙向後退去,撕開了準備好的卷軸,這張卷軸上記載了一個二級魔法:巴勒剛鐵號角,效果是:創造一陣深沉、共鳴的震動,將施法者面前錐形范圍內的生物如同被絆摔般震倒。布勞恩不由得身形一頓,雖然這個法術還不足以讓他摔倒,但讓他打個趔趄還是輕而易舉的。
就在這短暫的一刹那間,斯諾蘭已經衝過來了,從背後將布勞恩捅了個對穿!
布勞恩看著劍刃從自己的身前刺出來,不甘地問:“為……為什麽?”
斯諾蘭並未拔出劍刃,而是在布勞恩的耳邊說:“不殺人就會被人殺,劍出鞘了,就得有人死。”
說完,斯諾蘭將劍刃一拔,布勞恩倒在了地上,斯諾蘭一劍將他的腦袋砍了下來。這位叱吒風雲一時的陰影行者,碼頭兄弟會的巨頭,帶頭大哥的得力助手,就這麽屈辱地死在了為他量身定做的墳墓裡。他空有一身力量,但卻死在了自身的弱點下,從開始到結束,他甚至沒來得及開始真正的戰鬥就死在了斯諾蘭和特麗莎的埋伏下。
斯諾蘭提著布勞恩的腦袋,看著布勞恩的屍體倒在血泊中,他擦了擦臉上的鮮血,看著四周充滿光明的世界,心中暗暗想到:布勞恩,這個生於黑暗的作惡多端的劊子手,今天死在了光明的懷抱裡,不得不說,這是一種諷刺。
外面的保鏢聽見了裡面的聲音,瘋狂地開始了砸門,但是大門還是紋絲不動,斯諾蘭歎了口氣,對特麗莎說:“我們走吧,這才剛剛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