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中央廣場,繞過一條又一條街,穿過一個又一個小巷,斯諾蘭和特麗莎終於來到了下城區,下城區不愧為貧民窟,比棚戶區還棚戶區呢。一個個破舊的小房子鱗次櫛比,該說不說大體上倒是挺整齊的,大體沿著一條小河排列。
“這是沃德河的一條支流,”萊斯莉指著這條河說,“一般死屍都往這裡面扔,順著河就進了大海了。”
“死屍?”斯諾蘭一皺眉。
“貧窮與死亡是這裡的主旋律,”萊斯莉嘲諷地一笑,“碼頭兄弟會以暴力統治這裡,而這裡的人們靠偷竊、搶劫乃至殺人來維持生計。”
“一場噩夢。”斯諾蘭說。
“噩夢哪有這裡來的恐怖、絕望?”萊斯莉苦笑。
“你和你的哥哥可以搬到我那去住。我新買的房子,很大,我家裡也不差你們這兩張嘴。雖然我幫不了所有人,但幫助你們倆還是沒問題的。”
“晚了。我的哥哥昨天剛被帶頭大哥看中,不上剛剛戰死的寇德,成為二十四勇士之一,管著這裡的一個堂口。”
“那……恭喜?”斯諾蘭不知該說什麽。
“恭喜什麽?我哥哥的死期將近?帶頭大哥只需要一條咬人咬得很凶的惡犬,而這條惡犬能活多久,他是不在意的。”
隨即三人都沉默了,過了不久,萊斯莉帶著斯諾蘭和特麗莎來到了一個偏僻、破舊的小屋前,打開門,小屋不大,沒有其他房間,隻一間屋子,擺放著兩張破床,除此之外還有一張桌子與兩個凳子,都是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破爛貨了,一張床上坐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大男孩,手上綁著紗布,血已經滲出紗布來了。
“哥哥,這兩位是斯諾蘭和特麗莎,我前兩天跟你說過的。”萊斯莉對床上的男孩說。
那男孩坐直了,說:“二位好,我是萊斯莉的哥哥凱恩,這孩子給你們添麻煩了,也感謝你們給了她一個機會。”
斯諾蘭笑著說:“都是小事,傷的怎麽樣,重不重?”
“不礙事,戰鬥就會受傷,就會死人,這是免不了的。”凱恩搖了搖頭。
“今晚我們兄妹做東,請你們兩個去我們家吃個飯,怎麽樣?”
“這……不太好吧?”凱恩狐疑地掃了一眼斯諾蘭與特麗莎。
“沒什麽不好的,做兩個人的飯也是做,四個人的飯也是做,也差不了多少。再者,你也不要擔心,倘若我對你們兄妹倆有什麽企圖,在這裡直接動手就好了,又何必非要到我家呢?警惕是好事,但我的確是懷著一顆善心來邀請你們兩個吃飯的。”
“唔……”凱恩想了想,“好吧,那叨擾了。”凱恩也是個爽快人,他直接從床上站起來,直接準備跟著斯諾蘭走。
“不換一身衣服?”斯諾蘭問。
凱恩笑了:“哪有衣服?”
斯諾蘭尷尬地笑了笑,直接帶著凱恩和萊斯莉回家了。
四人長途跋涉,跨過了山和大海,穿過了人山人海,終於來到了斯諾蘭家。一路上斯諾蘭了解了凱恩萊斯莉兄妹倆的身世。
他們倆本是孤兒,被一個無兒無女的老混混收養,這個老混混是碼頭兄弟會的一名普通成員,窮困潦倒,勉強維持生計,又收養兩個孩子,更是不容易。終於,有一天他偷東西被人發現,打得是遍體鱗傷,又沒錢治療,隻好來到一個小酒館喝酒,結果喝著喝著,這個老混混暴斃而亡。
老混混死後,凱恩為了活下去,
照顧自己的妹妹,隻好加入了碼頭兄弟會,但最開始作為一個小混混養活自己都難,何況養活萊斯莉呢?於是不久後,萊斯莉也被迫加入了碼頭兄弟會,兩人一直勉強糊口,一直到前幾天,凱恩被小隊長召集和人火拚,凱恩在這麽多年的拚殺中積累了豐富的戰鬥經驗,已經是青銅中階了,而他連續砍了七、八個人,被帶頭大哥看在了眼裡,正好碼頭兄弟會的二十四勇士之一寇德被殺了,帶頭大哥就提拔了凱恩成為一名勇士,管理一個堂口。 斯諾蘭讓特麗莎去做飯,又問凱恩:“這行你準備一直乾下去?”
凱恩苦笑著說:“帶頭大哥能看得上我,提拔我,我知道,他是需要一條咬人的惡犬,我也知道他根本不在乎這條惡犬能活多久,但畢竟他給了我和萊斯莉生活下去的希望,我清楚,恐怕過不了幾年我也會死在火拚或者暗殺中,但既然有這個機會,我一定要把握住,哪怕不是為了我自己,為了萊斯莉能更好地生活。”
“我無法反駁。”斯諾蘭沉默半晌,緩緩開口。
“我們是貧民窟的孩子,先生,”凱恩堅定地說,“而對於一個貧民窟的孩子來講, 活著,就是最大的奢侈了。道德、正義,對我們來講已經不算是什麽奢侈品,而不過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夢幻罷了。”
這時,特麗莎已經把飯端上了桌子,斯諾蘭說:“吃飯吧。”
四人開始吃飯,吃完飯後凱恩和萊斯莉向他們告別了。
“有空常來。”斯諾蘭揮手向凱恩兄妹說。
凱恩點點頭,說:“一定。”
斯諾蘭和特麗莎收拾收拾屋子,也各自休息了。第二天一早,斯諾蘭起了個大早,先跑了跑步,又簡單地做了些早飯,特麗莎醒後,斯諾蘭和特麗莎一起吃了早飯。今天,斯諾蘭要去劍術培訓班,但特麗莎怎麽辦呢?
於是斯諾蘭相處了個影響特麗莎一生的決定:帶著特麗莎去上課。
斯諾蘭駕著馬車,帶著特麗莎來到了卡梅羅的家。二人進了屋來到了卡梅羅面前。
“卡梅羅老師,這是我們妹妹,我們相依為命,能讓她在我向您學習的時候待在您這兒嗎?”
卡梅羅看了看特麗莎,這孩子看上去很乖巧,於是點點頭,說:“好吧。她也要學習劍術嗎?”
特麗莎連忙點頭,斯諾蘭卻搖搖頭,說:“不必了,除非我死了,不然沒有人能靠近她的身邊。”
卡梅羅笑了笑,說:“要不要做個法力測試?檢測你適不適合學習法術,當一個法師,第一次給你個半價,只要50金幣,怎麽樣?”
特麗莎有些猶豫,50金幣未免太貴了,但斯諾蘭點了點頭,拿出了自己的錢袋,放在桌子上,說:“那就謝謝卡梅羅老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