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脫水——無須有的第二根線
“杜康,我想聽聽你關於這個東西的想法。”
工藤新一因為有著變成小孩,針刺毛利小五郎的經歷,所以習慣性地環顧在場的人。
正準備開始自己的推理,不過當視線掃視到了杜康的身上後,靈機一動,想到了自己曾經的兩次與杜康的交鋒,覺得還是先不要著急為好。
“很明顯。我先不說服部的那個機關到底是不是密室的手段,但是,很精彩的手段。如此精彩的手段,用的絲線竟然讓你找到了。服部,還不明白麽。”
“你說什麽?”服部看著工藤新一手中的絲線,以及杜康說的,已經明白自己被晃點了。
“你手中的線,就是你這個整個機關術的敗筆。”杜康沒有去問工藤新一想到了什麽,而是說著自己想到的。
“什麽?”服部平次驚訝地問著。
而旁邊的工藤新一仿佛已經習慣了杜康的否定言論,又仿佛體力不佳,並沒有跟進著推理的進展。
在工藤新一看來,找出來第二根絲線,就足夠否定了服部平次的推理。就好比某種題目選項,只要找到一個反例,就可以否決掉這個選項。而工藤新一自認為找到的第二根絲線,就是這個選項的反例。
但是聽著杜康的話的意思,仿佛他壓根不需要第二根線的出現,而是從服部平次手上的第一根線上,就能否定服部平次本身的推理。
而服部平次則是沒有反應過來,杜康說的其實和工藤新一的邏輯完全不同。只是以為因為工藤新一手中拿了第二根絲線,所以自然而然以為杜康說的其實是因為這個第二根絲線的存在,所以自己手中的線才是敗筆。
“如果真的能布置如此精妙的機關的話,那麽在選擇材料上這麽隨意呢?”杜康如此說著。
“杜康,能詳細說說麽?”工藤新一如此要求著。
“你的意思是,根本不需要這根線,就能判定服部的推理是錯誤的。是這個意思吧。”工藤新一補充著自己的要求的理由。
“是的,工藤,你說的沒錯。不需要第二根。”杜康如此說著。
這種事情,就好比凡人做題是走著把知識點學會然後把題作對的道路。而一些超脫於學霸的存在,則是走在了如何在不會還能把題作對的道路上。而顯然,工藤新一是前者,而杜康則是後者。
“最大的漏洞,就是絲線的選材上。”杜康接過了工藤新一遞過來的絲線,看了看,這麽說道。
“選材?”服部平次不解的問道,而旁邊的工藤新一也沒有說話,聆聽著與自己的思路完全不同的杜康的說辭。
“我有一個不成熟的小建議。”杜康如此開頭說到,仿佛自己很低調一般。
“如果我是凶手的話,既然選擇了用線來布置密室。我不知道這個絲線是什麽材料的,但是我看著平次你布置的機關,應該不需要什麽承重吧。
那麽這樣的話,用一些隨處可見的線的話,不是更好麽。比如毛線,或者就是普通縫衣服的線就挺好的呀。
到時候搞個打火機一點,完全算是消滅了證據的存在。就算你找到了殘留在現場的一些脫落的毛線的痕跡,或者與家具摩擦的痕跡,但是你沒有整個絲線,就算你在誰的身上也發現了與現場相同的毛線,畢竟這是常見的絲線,而不是你手中拿著的那種一看就是一般人不會接觸的絲線,找個借口也十分好找。
” 工藤新一聽到杜康的話,瞬間明白了杜康的意思。確實,如果是按照自己的邏輯的話,確實需要找到第二根線來證明自己的推測。而運用杜康的邏輯,服部平次手中的絲線,就是否定服部平次推理的最好的證據。
雖然感覺上有點取巧了,但是不得不承認,確實比自己的推理要高明很多。
“巧妙。”工藤新一如此評論著杜康假設的犯罪手法。而且內心的感受也確實如同嘴上說的那樣。
正好比證明三色問題用的是計算機大計算量得出的結果,總是不漂亮的。畢竟,數學問題,不單單是計算問題,更重要的是邏輯的問題。一昧的計算,那不是數學,只是算術。
在工藤新一看來,自己的推理,與杜康的推理相比。杜康的推理就是數學,而自己的僅僅是算術。
當然,工藤新一並不認為自己的推理有什麽失誤。推理這種事,本來就是繁瑣的事情的堆積,做著看上去很沒有技術含量、很沒有美感的事情。而絕大多數的時候得到的結果也並不存在什麽讓人震驚的感覺。
畢竟破案需要是層層遞進,穩扎穩打。正如同算術一樣。而不是杜康的那種數學式的天馬行空,雖然具有格外的美感,但是不適用,也不實用。畢竟,就算是電商搞活動,也不會需要log什麽的。
其實,不僅僅是杜康說的那樣,換根線就可以達成完美犯罪。
甚至,服部平次本身持有的線,就可以很簡單的隱藏起來。房間這麽大,放到隱蔽的地方,怎麽也不至於讓人一下子就找到,並且聯想起來。甚至,服部平次手中握的絲線,也未必是什麽不怕火的線。
換言之,能讓你輕易找出來,本身就說明了不怕你找到。或者更進一步,本身就是誘導你找出來。
而杜康之所以將這根服部平次手中的線,未經驗證就含糊地猜測為一種可能是不怕火燒的特殊的線,也是為了給服部平次留下一分臉面。就如同自己打電話叫急救團隊一樣,防止給人留下一種服部平次這個高中生偵探很自以為是的感覺,所以留個台階,你甚至什麽話都不用說,就讓你這麽順著下來。
或者說,給你的推理打補丁。非戰之罪,不是推理有錯誤,只是凶手太狡猾。
“那麽,就讓我來告訴大家,究竟誰是凶手吧。杜康,我想,既然你不願意說的話,那就我來做這個壞人吧。”工藤新一心中感歎了一聲,一頓一頓,這麽說道,“畢竟,事情的真相,永遠只有一個。”
“雖然說不說是你的自由。”杜康如此說著,宛如一幅『我不同意你的觀點,但我誓死捍衛你說話的權利』的樣子。
“不過,我覺得,還是不說比較好。”
“杜康。我覺得還是說出來比較好。”一直沉默著,一副思索著什麽的樣子的毛利小五郎開口了,“你有你的觀點,但是還是……”
毛利小五郎沒有接著往下說,不過意思很明顯了。
以毛利小五郎的閱歷和人生經歷,在說還是不說的這一問題上,毛利小五郎站在了和工藤新一同樣的立場上。
“哪怕是悲劇。”杜康看著毛利小五郎的眼睛, “哪怕最後的結果是把好的東西毀滅。”
“不,這裡已經有了一個悲劇了。”仿佛突然想到,這裡有一個人已經死了,杜康如此說著,“如果說了,迎接的可能是更大的悲劇。”
“我倒是覺得,不說出來的話,才有可能是更大的悲劇。”工藤新一插話說道,一副很趕的樣子,一副『留給工藤新一的時間不多了』的樣子。
“老先生,我想,你也應該知道,誰是凶手的吧。”工藤新一走到了“已經認罪”的外交官的父親面前,如此說著。
“沒有別的凶手了。就是我殺了我的兒子。”外交官的父親慢慢的說著。
仿佛是某年去過慕尼黑的某個領袖一般——我帶來了整整一代人的和平,他沒有別的需要了,他只要這個。
外交官的父親,用著如同祈求的語氣說著。希望所謂的真相就到此而已。
“咳咳~~咳咳咳~~~”不知道是想插話,還是本身的身體不舒服,工藤新一乾咳著。
知道他就是江戶川柯南的杜康,自然知道是怎麽回事。
“你很疲憊呀,要不要休息休息。”杜康仿佛是依舊不願意讓工藤新一說出真相,而顧左右而言他一般。
“沒關系的,這幾天忙著一件案件,沒吃飯。”工藤新一仿佛是為了打消杜康對自己虛弱的狀態的懷疑,用著一個警察以及偵探查案的時候常見的現象來解釋著自己虛弱的身體狀態。
“恩,你等等。”杜康聽到了工藤新一的借口,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個棒狀的物體。遞給工藤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