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Best Partner 二
“志保?”
“試試,應該是你的款。”對於杜康直呼自己名字的做法,宮野志保早就習慣了。如同按照他的說辭,直呼名字是表示關系親近,是他們家鄉的特色。
“這是,和服?”杜康接過宮野志保遞過來的包袱布,打開之後發現的是疑似和服的物品。
杜康之所以對衣服的款式有所懷疑,並不是什麽分不清和服和漢服的原因。
在杜康看來,只要能夠交領右衽,都屬於大漢族服飾,或者說泛大漢族服飾。而之所以在語言上表示懷疑,是因為包袱布裡面的衣服從色彩上看,像是男款的。
而“和服”兩字,在杜康的印象裡,基本上可以和“旗袍”、“護士裝”劃等號,都是專屬於女性的服飾。
恩?護士裝?旗袍可以理解,男的穿的叫長袍或者說長衫,就是孔乙己喝酒的時候穿的那種。在民國的時候,還會戴個西洋帽。而護士裝的話。男護士怎麽辦?恩,其實這個確實專屬女士的,男護士一般是直接穿白大衣的。
“試試。”春季的宮野志保穿著的是暗紫色的長毛衣,下面穿的是牛仔褲。外套剛脫了,掛在旁邊的掛衣架上,白大衣也還在掛衣架上掛著。
“現在?”杜康如是問道。
“又不是沒見過,前幾天還給你做心電圖呢,我都沒害羞,你害羞個什麽。”宮野志保如此說著。
從事醫務工作的人,對於裸體見得多了。而且……
“下面的也脫?”杜康將脖子上的聽診器取下,扔到拉開的抽屜裡,合上抽屜。然後把白大衣脫下,掛到旁邊的掛衣架上。因為穿的是魔術扣的襯衣,杜康直接一副猛男撕衣服的樣子,直接一拽,連帶著掖在西褲裡的襯衣一起,把所有扣子都拉開。
“不用了。你是想耍流氓麽?”宮野志保取下自己的白大衣,檢查了一下領口、袖口,看看有沒有類似白色的汙染物汙染,“我記得你們國家耍流氓是可以槍斃的。”
“志保,我聽說正宗的和服下面是什麽都不穿的。”杜康突然開始葷了起來。
“那是女士的。男士的下面有個兜襠布。”宮野志保到底還算個日本人,自己國家風俗,自己當然知道了,“如果你感興趣的,我可以打電話讓他們店裡給你送一個過來。”
“你沒忽悠我?”杜康想象了一下在男士和服裡面穿兜襠布的畫面,想想好好的男士和服,兩腿之間突然向前鼓起一個大包,這畫面總感覺十分違和。
“我記得兜襠布都是當正裝來穿的。你看各種這祭那祭,不都是一堆男的啥都不穿,然後底下裹個兜襠布,然後舉個火把就出行了。”杜康根據自己已知的情報,如此匯報著自己的想法。
“無路賽。你是日本人我是日本人。”宮野志保如此說著。
“你要是不介意,我也可以是。”杜康想到了吳清源,覺得自己也成了日本人,也不是什麽特別難以接受的事情。
“至少,孩子高考可以加分,也沒有什麽獨生子政策的限制。”杜康認真分析著現實問題,一副撩你是認真的樣子。
“那你找那個毛利小五郎入贅去吧。你不是喜歡JK麽。”宮野志保如此說著,“那些扮成天皇天后的遊行,你不是也看過。”
宮野志保的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明白了,你看到的穿兜襠布的,是隻穿了兜襠布的。還有一些穿兜襠布的,
因為外面還穿了一副,所以你看不到而已。 就好比外套不脫掉,你永遠不知道裡面穿的是正常的衣服,還是就一根或者幾根繩子,或者什麽都沒有。
“好吧好吧,你是日本人,你說了算。”
杜康伸出手,將包袱布裡面的一件衣服用一隻手抓起領口內側,稍舉起來,然後抖開,輕輕朝著空中一拋,兩隻胳膊插入到袖口裡面。兩根衣服上的繩子,因為重力的原因垂向地面。
十分熟練。看上去就知道這個動作重複過很多次。
“八嘎。”旁邊傳來宮野志保的呵斥,“你以為穿手術衣呢。”
“抱歉,抱歉。看著外面的包布,總覺得有點習慣了。”杜康如此說著,一邊享受著宮野志保的呵斥,一邊脫下了套在胳膊上的反穿的衣服。
將露出的袖口重新拉到外面,杜康穿著剛才的那件衣服。
“志保,你還別說。感覺洗手衣的雞心領的領口,莫名很配和服。”杜康雖然是赤身穿著這件和服,不過卻第一時間想到了洗手服。
“對了,這件衣服,感覺扣子這點怎麽有點不對勁。”杜康雙手拉著兩邊的領子,往對側拽著,然後看著下面滴落下的繩子。
”哎,感覺有點短呀。和服還有夏季款的麽?“杜康扭著腦袋,看了看自己拉緊了領口之後袖口漏出的前臂,如此問著,“迷你和服還有男款的?”
雖然對於和服的款式懂得的不多,也對女士和服沒什麽了解,不知道正式的和服分類裡面究竟有沒有迷你和服這種款型。但是,這絕不耽誤杜康拿來主義用詞。
“你現在穿的是羽織,cloak,懂麽。”宮野志保如此說著,對於“羽織”一物,用自己認為的杜康能夠理解的詞匯描述。
“或許,我應該找人要個獵鹿帽。”聽到了cloak這個單詞,杜康立刻想到了月影島上,貝爾摩多送給柯南的小號獵鹿帽。
畢竟,在杜康心裡,cloak表示的“鬥篷”的意思,絕對是和獵鹿帽一起,是福爾摩斯的標配。
“要不你試試月代頭吧。”宮野志保仿佛突然覺醒了什麽似得,眼睛一亮,碧光動人,這麽說著,“你不是一直想要試試我備皮的能力麽,就在上面這個頭上操作吧。”
“別了,好不容易把頭髮留起來,弄個月代頭,當時是過癮了,以後要是回國了,還要重新剃光。”杜康在聽到宮野志保描述cloak這個單詞的時候,就知道了,這個所謂的羽織是穿在外面的。一邊脫掉這件羽織,拿起包袱布裡面的另一件一副,一邊和宮野志保聊著閑天。
“對了,你說的羽織,是不是就是朽木白哉穿的那個白色的那個東西。”杜康如此說著。
“恩,對,就是那個。”宮野志保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當著監工,看著杜康試衣服,然後拿起了桌子上的Science雜志,翻看著。“恩,要不以後在後面的標改成菱形再紋個米字。”
“米藥六廠,恩,可以。”杜康魔改哈藥六廠,給自己東京都米花市藥品會社簡化為米藥六廠。
“為什麽是六呢?”宮野志保問著。
“六六六呀。”杜康用中文說著。
“好吧,諧音遊戲。”對於中文,雖然知道的不如杜康知道的日文那麽多,但是簡單的數字、月份、星期,宮野志保還是跟著杜康學習過的。
“說起來,自從你畢業了,亞歷克斯·萊斯基恩教授也算是卸下來一塊負擔了。你看,他又上Science了。”宮野志保抓著雜志,示意杜康觀看。
“我早就看過了。”杜康當然知道宮野志保示意自己看的內容是什麽了,畢竟,雜志是先到自己手上,然後才在換班的時候跑到了宮野志保的手上。
“我倒是覺得,他現在這麽高產,完全是因為消化了我的創意。”杜康摸索著穿好了襦袢,開始套著羽織。
雖然剛才說的是不要耍流氓,但是成套的和服是有『袴』,也就是下面的褲子的部分也在一起的。杜康也就背著身子把明明讀成『褲』,樣子卻跟裙子一樣的『袴』套上之後,把自己穿的西褲從裡面脫了下來。
“靠表演刷學分的某人,竟然如此厚顏無恥。”宮野志保如此說著,然後說了一句很怪異口音的中文,“厚顏無恥。”
“是這樣說的吧,杜康,厚顏無恥。”
“我倒是覺得,我這是智慧。”杜康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你對和服的穿法很熟悉呀,杜康。”門被推開了,進來的是琴酒。
“哎,難得我和我們家志保兩個人獨處,你就不能看看氣氛。”杜康瞥了一眼琴酒之後,轉身對著宮野志保。
?“怎麽樣,還可以吧。”杜康跳了條,示意讓宮野志保評價一下,“感覺有點民國的時候長袍馬褂的感覺。”
“還不錯。如果你能把肚子上的脂肪減掉的話,說不定跟剛來日本的時候一樣能看到腹肌。也不用讓我給你拉心電圖了。”宮野志保這麽說著。
“如果能讓你給我多做幾次心電圖的話,犧牲掉腹肌,也算是值得的。”杜康一副看到了終局的樣子,如此說著。
“你似乎穿過和服的樣子。”琴酒繼續著剛才的話題,顯然是對於中國出身的杜康,明明理應不應該接觸過和服,卻熟練掌握和服的穿著一事表示懷疑。
“高中的時候,被武術隊拉著一起去表演過太極拳。然後就搞了類似的衣服穿。”杜康這麽說著。
“你還會功夫?”琴酒顯然是發現了杜康的資料上沒有的本事。
“花花架子,反正看的人也不懂。”杜康聳聳肩,“現在也就記得一個白鶴亮翅。”
杜康說完,雙膝微屈,右腳平放在地面,左腳腳跟懸空腳尖點地,左臂向前,右臂伸向空中。
“應該是這麽做的吧。”杜康自己也拿不準動作是不是標準。
“看上去跟上廁所蹲麻了一樣。”宮野志保精準的評論著杜康不精準的動作。
?“說真的,我也覺得白鶴亮翅這個,名字漂亮,動作不怎麽漂亮。”杜康如此說著。
“太極麽?”琴酒一副疑問的樣子。顯然問的不是太極是什麽。
“恩,我想起來了。Gin,你把手伸出來,恩,橫著放著就行。”杜康說著,雙腿下蹲,右臂伸直,掌心向上。左掌掌心向下搭在右腕關節近心端。
“這叫攬雀尾。”杜康伸手抓向琴酒的手掌,然後重心後移,拽向自己。
兩個男人的臉頰相聚僅僅十厘米。
十厘米,有很大的用處。
領口,十厘米
短裙下方,十厘米
腰部角度,十厘米
僅僅十厘米,就能讓男性跨越理性與本能的距離。
前提是對象是女性。
而不是兩個男人互相。
哢擦~
一聲模擬單反的快門聲音從兩個男人的不遠處響起。
“杜康,這時候應該說『多謝款待』是吧。”宮野志保帶著燦爛的笑容,如此說著。
兩人趕忙松手,杜康把手放到鼻子前,仿佛上過廁所的男人那般。
“切,一股槍油味。還是我家志保的手好,香噴噴的。”杜康擺出一副嫌棄的樣子躲著琴酒。
“只是消毒水的味道。”琴酒這麽說著,將手揣回衣兜與褲兜。
“好了,帶走吧,琴酒。”宮野志保指揮著琴酒。
“喂喂,別嚇我。”杜康一副我好怕怕的樣子,耍著寶。
“走吧。John。”琴酒模仿貝爾摩多稱呼杜康的語氣,如此說著。
“我靠,你離我遠點。我可不是英國人。”杜康跳到宮野志保身邊。
“我覺得,你對英國人,可能有點誤解。”宮野志保對於杜康如此形容英國人,果斷選擇不能忍。
“沒事,志保你喜歡男人沒什麽問題。喂,琴酒,你要是喜歡男人,你去找別人去。”
“娘炮才去找女人,真男人都是找男人的。這不是你自己說的麽。BL。”琴酒雙手插兜,這麽說著。
“那是專門對你說的。”杜康心裡這麽說著。
“不,娘炮才去找T-800,像我這樣的,一般都是去幹T-X的。”杜康如此說著。
2003年才有終結者第三部,也才有了T-X這個美女終結者型號。而現在,國人還沒有受到『不典型』或者說『非典型』這個詞匯的恐怖洗禮,雙子座也還屹立在紐約。無論是琴酒,還是宮野志保,自然不可能知道,杜康其實還是在講葷段子。
“卡梅隆又開始拍終結者了麽?”宮野志保聽到T-X這個之後,立馬站了起來。
“雖然你的專業就那麽回事,不過,你還是有點用的。”宮野志保如此說著,顯然是表示對於杜康時不時傳來的比較靠譜的娛樂圈的八卦,還是十分相信的。
“我還不知道,原來你這麽喜歡John Connor。是因為我的原因麽?”杜康一如既往的說著根本不會增加好感度的話。
“如果你能像施瓦辛格那樣肌肉爆發,說不定也能考慮考慮喜歡你。”宮野志保十分精確地對杜康進行了打擊。
“哦,好吧。卡梅隆應該不會導終結者3,到時候估計會換導演。”杜康如此說著。
“真的假的。”對於杜康在娛樂圈裡的能量,宮野志保還是比較信服的,對於這個算是爆料的消息,宮野志保當然會覺得難以相信了。
“你說,我把琴酒推薦過去演新的型號的終結者怎麽樣。長頭髮,看著跟個娘娘腔一樣。但是卻十分危險。志保,怎麽樣,感覺是不是特別有終結者的感覺。終結總是在你意想不到的情況下到來。”杜康如此說著。
“為什麽不直接找個女人。”看日本小姐選美的琴酒,顯然也是有著自己的審美與見識的。
“好主意。比如說,女終結者開個跑車,然後被警車攔下,然後發現是男警察的時候,就把自己的胸部鼓大。”杜康完全就是在劇透,想想以後琴酒去看終結者3的時候,發現劇情如同自己說的那樣。那時候琴酒會是個什麽樣的表情,杜康想想都感覺興奮。
“我記得,在你們國家,女人一般都是被當做禍國殃民的最後一個黑鍋。”琴酒雖然是文藝青年,不過不代表他就不懂經濟。
如同中央銀行,作為經濟危機時的最後貸款人的角色,琴酒將女人比喻成朝代興替時候最後一個黑鍋的定位。充滿了對婦女在歷史上受到不公正對待的同情。
“如果真的出現女終結者的話,到時候說不定就不是審判日的推遲,而是徹底的來臨了。因為莎拉康納這個女人而開始的終結者的故事,最終也將完結於一個女終結者。嗯,這種穿靴戴帽式的故事結構,很符合你們國家古典小說的傳統。”琴酒顯然也是文藝青年,自己給自己劇透起來了。
“恩,有男有女,終結者們的故事也可以開始了。”杜康一拍手,這麽說著。
“走吧。”琴酒這麽說著。
…………
離開了宮野志保所在的房間, 兩個男人沉默著行走在還算蠻有科技感的走廊上。
“我記得還不到收單子的時間。怎麽,采蘑菇這麽勤奮。”在專屬電梯裡,杜康這麽問道。
“我這次來,不是為了List。部長大人。”琴酒這麽說著。
電梯緩緩下降,隨著電梯門打開,一輛打開了車門的黑色保時捷停在距離門口兩米的位置。
“呦,達瓦裡希。”對於伏特加這種帶有俄式風格的代號,杜康這麽調侃著。
杜康坐進保時捷的後排,緊跟著伏特加扳正車後背靠椅,琴酒坐到位置上,關上車門。
發動機響起,車輛駛出黑暗,進入了光怪陸離的世界。
“相親而已,不用兩位了吧。”
“放心,不是讓你做 Service。”琴酒很懂杜康的段子。
,指護送、陪護。而 Service,則可以翻譯為三陪。
“你似乎知道要去幹什麽了。”琴酒這麽說著。
“至少我知道什麽情況下需要和服。”杜康回答著,“春天來了,又到了……”
“不會是什麽政治婚姻吧。我應該沒到這種級別吧。”杜康開著玩笑,顯然也是對相親的對象有著極大的興趣。
這就跟明明就要出生了,還是有很多家長想要知道男孩女孩一個道理。
“不是為了你的和服,你這個菜鳥還配不上我來保護你。是為了那隻鳥。”
猶如福爾摩斯口中的那個女人一般。兩人都知道,那隻鳥是什麽。
至少,自以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