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傳聞說的果然沒錯,這個農奴出身的愣頭青除了身手厲害些外,就是一個狂妄的軍事白癡,只會依靠自己的蠻力,連這種軍隊也敢擺在我們面前。”
羅斯托夫前衛軍的統帥轉頭下令道:“全軍壓上去進攻,讓我們的勇士告訴這群拿著武器的農夫什麽是戰爭。”
嗚嗚的沉悶號角聲響起,披甲戴盔的羅斯托夫步軍火槍手在前,肉搏兵在後,排著簡單橫列在小隊長的呼喝下向前緩步前進著,騎兵部隊則揚起馬蹄從兩側向前緩步迂回,等待戰機。
即便敵我雙方實力差距巨大,羅斯托夫的前衛軍還是保持著基本的戰鬥素養,由此可見這支部隊的精銳程度。
在對面挺進時,先登營炮灰也在後方征召民兵的驅使下,手持兵刃開始向前邁步,隨著雙方軍陣的接近,舒子峰這面的獵人隊弓手和對面的火繩槍手率先敲響了接敵的節奏。
一時之間,戰場前方火槍聲此起彼伏,白色的硝煙甚至遮掩住了火槍手的身形,極大的影響到火繩槍手的瞄準。
不過,他們在打出兩輪齊射後,就不需要繼續瞄準了,因為先登營炮灰已經拋下數十具屍體亂哄哄的向後退去……
“全體都有,衝鋒!”
在羅斯托夫前衛軍中層軍官的命令下,火槍手將火繩槍向後一背,拔出腰刀或是拿起波蘭式長柄戰斧與其他肉搏兵呼喊著向前大步邁進!
“烏拉!嗚啦啦啦……”
康納德騎乘著戰馬狂奔向帥旗所在,結果看到舒子峰已經做好了跑路的準備,正指揮親衛兵收拾帥旗跟他一起跑路……
“哦,康納德也來啦,時間剛剛好,一起跑吧,不需要跑得多快,比那些兩條腿的炮灰快就夠了。”
康納德有點不適應眼前的‘隨和’氛圍,張口結舌的指著不遠處的戰場訥訥的說道:“大人,我們的肉搏士兵還沒有跟敵人接觸呢……”
“沒有那個必要,反正碰上了也是一觸即潰,我們接下來還有一個重要的使命,用這杆帥旗給我們的誘餌炮灰指明逃跑的方向,這點很重要!”
舒子峰一本正經的說道。
戰場上的形勢正如舒子峰所說的那樣,本就是被逼著上場的先登營炮灰,在對面層層疊疊的烏拉聲中,一個照面就被砍翻了三位數的人員,然後不出意外的雪崩了……
至於征召民兵的陣列,也好不到哪裡去,在羅斯托夫前衛軍步軍主力裹挾著先登營潰兵衝過來時,也是沒有任何懸念的成為了被屠戮的對象。
羅斯托夫前衛軍的統帥早已預料到這種結局,但他的目的顯然不是單單擊潰對手,敵人崩潰的太快也有不好的地方,大多數敵人士兵沒有戰鬥就開始跑路,有著充足的體力可以跟進攻的士兵比拚馬拉松的耐力,可以說逃生的概率非常之大!
反倒是那些鏖戰良久才崩潰的精銳步兵,很難逃跑,因為砍人是件十分耗費體力的活計,打仗打久了,自然就沒有力氣跑路了……
因此,潰敗十分迅速的征召民兵與先登營炮灰,手腳麻利的跟上了逃跑時機非常精準的舒子峰帥旗,士兵崩潰後都有本能跟隨主帥的心裡,混亂的戰場上,大腦一片空白的潰兵,自然會覺得主帥身邊更加安全,因為主帥那裡擁有最精銳的衛兵,戰鬥力是最棒的!
這是弱者追尋強者的本能,而且平日的訓練中,士兵也會被一次次灌入跟隨主帥旗幟的概念,形成條件反射的行為。
“讓騎兵全速出擊,
今天我要拿那個低賤的農奴頭顱當尿壺!”羅斯托夫前衛軍統帥意氣風發的下令道。 隨後,在層層命令傳達下,整隻羅斯托夫前衛軍都向前追擊,近千名騎兵部隊更是揚起馬蹄,尾隨著體力充沛的逃跑大軍一路砍殺,如同玩著狩獵遊戲一般。
實際上,不少貴族騎兵真的將這場戰爭當成了狩獵遊戲,在這個娛樂項目匱乏的年代裡,騎著高速前進的戰馬,揮舞著馬刀從背後將面色驚懼的人一刀梟首,看著高高揚起的頭顱,和如同噴泉的脖頸以及無頭屍體按照慣性向前奔馳的雙腿,對貴族騎兵來說也是種難得的刺激場面。
鮮血、殺戮、勇氣、榮耀就是貴族和騎士階級畢生的追求,他們不善於經營商貿,喜歡這種依靠武力肆意決策他人命運的感覺。
歐洲的貴族體系就是依靠軍功和武力建立起來的壓迫剝削階層,他們不是依靠考試和文采上位的, 而是用刀劍與鮮血鑄就了自己的特權,這就是歐陸貴族們熱衷於戰爭和尚武的原因。
歐洲中世紀的貴族們,倒是與剛起家的滿清八旗有些相像,利用土地與軍功掛鉤,樹立起強烈的戰鬥主觀能動性,不同的是,滿清八旗統一東亞大陸後,周圍沒有平等的對手,漸漸被溫柔鄉腐蝕墮落,但歐洲的貴族卻要始終面對自己的鄰居,以及跟隨國王和直屬的大貴族對外征戰。
因此,歐洲的貴族在中世紀結束後,還能保證很強的戰鬥力,即便在封建君主製瓦解的年代裡,也能在軍方擁有根深蒂固的勢力,但滿清的八旗,卻在革命的喧囂中徹底完犢子,淪為底層的普通人。
當你拋棄刀劍時,權利也會離你而去!
近千貴族騎兵如同屠殺牛羊一般,興奮著嚎叫著肆無忌憚的尾隨著舒子峰的帥旗衝進了山嶺間的官道,後面則跟隨著大隊亂哄哄前進的羅斯托夫前衛軍步軍,清理著騎兵友軍遺留的漏網之魚。
整個羅斯托夫前衛軍保持著激揚亢奮的情緒,大步前進著擴大戰果,這屬於正常交戰的普遍現象,勝利一方不追擊殘敵,難不成還要等敗方緩過勁來補充兵員重新再戰麽?
由於羅斯托夫前衛軍統帥對舒子峰輕蔑的認知,整個軍隊就這麽毫無防備的全軍衝進了山嶺間的官路。
羅斯托夫前衛軍統帥不是看不出這處地形的險要,只是他並不覺得一群拿著武器的農夫能對一群職業士兵組成的軍隊構成威脅,這就好比人們不會認為一群兔子可以埋伏一隻獅子一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