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孫長寧的話音落下,整個房間中呈現一種詭異的寂靜。
那大漢的眼神陡然變化,極為凶狠,聽著孫長寧的言語,牙齒咯咯的磨動,冷笑著:“你說怕把我打死了?”
“是天氣太冷了,讓你話說不清了嗎。”
他怒火不息,這種話,對任何一個武者來說,都是赤裸裸的挑釁。
然而在孫長寧看來,這本來就沒有說錯,他自己確實是打起來收不住手的。
從一開始孫長寧就看出來了,這人屬於自視甚高的類型,打不過還會糾纏,自己和他打必然會動殺招,而孫長寧自己確實是不會收殺招。
本來就是,殺招殺人,要是收回去了,叫什麽殺招?
他孫長寧是來應聘的,不是來殺人的,再說了,這拳館可是國術院開辦的,可以看做是加盟方,這要是打死了人,自己肯定要被追究責任。
至於和陳於淳打的時候收住了,其實那正好是借力打力,而且陳於淳是化勁高手,和孫長寧動手時候,估計都沒使出十分之一力氣。
須知道,練成化勁以後,毫毛發氣,血旺如海,渾身無處不可打人!
這個大漢根本不會用勁,和杜建義一樣都是外功的高手,而不會用勁的拳師和會用勁的拳師比起來,同等級別中就像大人和孩子。
孫長寧對大漢搖頭:“我是為了你好,你打不過我,說不定會死。”
“呵呵……”
大漢額頭上繃起青筋,對那負責人開口:“我要和他打一場,就在這裡!”
“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把我打死了!”
王月微微蹙眉,她也對孫長寧的話感到有些無禮,自己拳館裡,這大漢好歹也是有名的拳法家,到了這個新來的毛孩子嘴巴裡,成了隨時會被打死的渣滓?
“年輕人恃才傲物,本事不大脾氣不小,該挫挫他的銳氣。”
王月點頭,對孫長寧開口:“不用擔心,你盡管放手去打就好了。”
“如果中途發生事情,我會處理的。”
她語氣有些變化,也不再用敬語,顯然已經對孫長寧有些不滿了。
孫長寧歎口氣:“那麻煩您……”
話沒說完,那大漢冷笑開口:“場地有了,小子,來吧,讓我看看你有幾分斤兩。”
三人下了樓,拐了兩個彎到了邊上一間習武室內。
屋子很大,這是類似跆拳道道場一樣的地方,又有些像是拳擊擂台。在裡面有許多兵器架,放了不少傳統兵器,當然都沒有開鋒,只是樣子貨而已。
三十幾名學員正在跟著一位教練學習武術動作,那個手勢被孫長寧看清楚,如此見,這名教頭應該使的是劈掛掌。
三人進來,那名教練渾然未覺,直到那大漢帶著孫長寧走過來,他才從講解的狀態中退出,轉頭看了兩人一眼。
“張大俠,怎麽,這位就是新來的武術教頭?”
他語氣調侃,那大漢,也就是他口裡的張大俠,本名是叫張業,聽著這教頭的話,冷笑起來:“劉釗,你這話可說錯了,這位可不是武術教頭,這是來踢館的。”
“剛剛口口聲聲可是說要打死我呢。”
張業語氣不善,而原本面色有些調侃的劉釗頓時也皺起眉頭,盯著孫長寧。
孫長寧全然無懼,目光淡漠的與他對視,劉釗的臉色微微變化,冷笑一聲。
後面那些學員顯得有些好奇,他們大多數都是十幾二十的年輕人,
此時聽著兩名教頭的互相談話,不由得面面相覷。 “踢館的?”
“不對啊,不是說要來一位新教頭嗎?”
“十有八九就是這位,可這也太年輕了點吧。”
“是啊,看著比我們都小。”
“而且似乎態度還不好。”
“得,我看就是欠揍。”
學員們議論紛紛,看著孫長寧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無知愚昧的猴子。
張業已經把外衣脫掉,露出兩隻極其富有力量感的胳膊,這種天氣裡面隻穿了個小背心,那一身腱子肉讓人望而生畏。
他的眼神要吃人似的,對著孫長寧冷笑:“來啊,小子,讓我看看你怎麽打死我。”
孫長寧搖搖頭,向前走了兩步,身子微沉,兩腳踏地,一口氣息提起,於胸膛中沉浮不定。
孫長寧穿著的是有些複古的麻布衣服,這是之前在網絡上訂購的,華夏風,是以松松垮垮,並不礙事。
張業看孫長寧這副樣子,更是惱火,心中冷笑,雙拳緊緊握住,這時候,他看見孫長寧抬起手,居然對自己抱了個拳。
只是這一瞬,他腳步已經踏出,兩拳如山,雙臂攬風如海,欺到孫長寧身前!
拳力貼身,呈大錘之姿,氣勢威猛勇不可擋!
大紅拳!
這種拳法剛猛無比,卻又刁鑽古怪,打人直指要害,起源於古秦將士操練兵器,最是凶狠!
張業冷笑,這拳頭一旦近身,基本上勝負已定,沒有甚麽好再說的, 孫長寧已經輸了!
然而這種念頭只是在他腦海裡存在了一瞬間,下一刻,他就看見一張極為熟悉且痛恨的臉出現在自己胸前!
“這小子瘋了嗎!自己撞上來?”
張業腦袋裡第一時間就跳出這句話來,但下個瞬間,一股劇烈的疼痛感頓時從胸口迸發,直接炸裂開來!
孫長寧身子彎曲,腳如踏罡,立地裂石,那半個肩膀撞在張業胸口,直接把他五髒都要震的移位!
此乃八極鐵山靠!
張業一下倒退出去,腳步根本刹不住,然而就這時候,孫長寧又欺到他身前,兩臂出拳,一連九下,打的張業胸口劇顫,忽然一口血就噴了出來!
天地之間,九洲八極!
九下拳拳帶上十分明勁,張業渾身顫抖,兩眼翻白,喉嚨咕嚕嚕的響著,然後砰的栽倒在地上。
孫長寧站在他身前,收回拳頭,從開始到結束,不足一分鍾。
幾乎是秒殺!
勝負已分,然而對於王月,劉釗這些人來說,結局和他們腦海中構思出的畫面,完全不同。
這不可能,堂堂拳館裡有數的教頭,就這麽被人打昏了,而且還吐了血。
地上那猩紅的血液格外刺眼,整個比武場上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說話。
那些學員全都被鎮住,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仿佛世界觀在者短短的一分鍾之內被重塑,那眼珠子幾乎都要瞪出來了……
過了好長時間,孫長寧抬頭,看著前面死寂的人群,對王月開口。
“請問可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