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老太爺喘息著,過了好一會才緩過來,對孫長寧開口。.最快更新訪問:щщщ.79XS.сОΜ 。
“吳山天風,風起吳山,甘鳳池老祖先到過很多地方,但基本上都是在江東江南這一片打轉,而西湖他自然也是去過的。”
“這一套拳,鳳棲吳山,是從明代一位詩人的題詞中悟出來的,據說老祖先在揣摩這套拳法的時候,看見了無數的大雁飛過,群鳥浩‘蕩’,以至於有傳說,當時天上,有鳳來臨。”
“鳳出百鳥來朝,群鳥踏過西湖,自然引動異像,而這種歸山覲見之態,讓老祖先心有想法,於是在西湖之畔待了足足一年,終於把這一套拳法完善。”
甘老太爺開口:“八百裡湖山,知是何圖年畫;十萬家煙火,盡歸此處樓台。”
這兩句詩念出來,居然有一種豪氣,這正是明代詩人所題的那首詩。
孫長寧緩緩念叨了兩句,覺得確實是有那麽一股子意味,而那雙手同時舞動起來,步伐輕踏,開始回憶起甘老太爺剛剛的動作。
“鳳棲吳山,百鳥來朝.....”
拳頭開始舞動,此時那架子施開,與甘老太爺的有八分相同,剩下兩分是出於各人習慣,可以說,這架子的基本‘精’髓,已經被孫長寧學到了。
甘老太爺剛剛打的很快,但他的動作再快,也是相對而言。他已經很老了,並且不入化勁,體力大不如前,可以說是腐朽的木乾,而孫長寧早已是化勁的大拳師,被稱少年宗師,那甘老太爺的動作,在孫長寧眼中,就和慢放沒有什麽區別。
人入化勁,眼力和敏銳度都會提升到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說化勁的人是小超人,也沒什麽不對。
就像是泰森,世界級的拳王有很多,但最出名的就是泰森,其中一個是因為他咬人耳朵,另外一個就是因為他本身確實是很厲害。
拳擊被比武不一樣,二者都是暴力運動,但攻擊方式,鍛煉方式卻是完全不同。像是他們這種擁有巨大力量的拳王,可以說幾乎就是已經把明勁練到了極致的體現。
如果有某些化勁高手去挑戰,很有可能連對方身子都碰不到,就被秒殺了。
管你有八百手段,我一拳把你打死,讓你‘性’命兩散,你就什麽也施展不出來了。
明勁的極致就是剛則無敵,只可惜太過剛猛也容易折斷,而暗勁又太過‘陰’狠,只有把明暗結合,步入化勁,才是正途。
如果這些世界級拳王步入化勁,那真的就如同人形坦克了,無堅不摧,沒有什麽能夠阻擋他們。
拳頭呼呼作響,那動作越來越快,而孫長寧的拳頭在甘老太爺眼中看來,卻幾乎達到了無影的程度,這讓他既震驚又慚愧。
練拳大半輩子,也沒有‘摸’到化勁的‘門’檻,這是自己把自己束縛住了。
甘老太爺的神情有些恍惚,心中想到,如果當初和陳玄龍一起出去,答應了對方的要求,或許自己早就已經步入化勁了,即使是暮年入化,也是極為高興的事情。
一入化勁,起碼能多活二十年。
自己現在活不了多少年了,或許還有十年,或許還有五年,就會入土了。
甘老太爺變得頹然,而孫長寧並不管他,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拳意當中,此時身子突然舞起,那兩臂猛地回轉,一手探出向前,一手舞肘向後,回返而折,一收一合。
這一套動作中,這一次的舞拳中,帶上了崩空明勁。
“嗡!”
一拳出就似有什麽聲音響起,孫長寧從頭再來,重新又打了一次這套拳法。
崩空的聲音不斷響徹,那先是一個大鞭勁,後是前後同施劈掛大勁,緊接著又開始變化,成為長勁,連綿不絕。
那兩手回返而折,一收一合,用的是崩勁。
“鳳棲吳山,吳山有鳳!”
孫長寧吐出字來,這一套拳法打完,那緩緩呼出濁氣。
“依照我看,這八個字才是這套拳法的真意,鳳去了吳山,吳山之中有鳳,鳳在吳山不倒,吳山在則鳳將飛出,生殺一念,動靜結合,這才是拳。”
“百鳥來朝,不過都是鳳的下屬,如身體中滔滔氣流,屬於助陣之力。”
孫長寧兩拳收會,那步伐踏動,此時立起一個樁法,就是這一下,那兩腳崩入地面,硬生生的踩出兩個凹陷。
“大樁氣沉於丹田,如山如嶽不動,這鳳棲吳山,我自己就是吳山,此拳殺人也殺我,甘老太爺,這招數有些凶險的。”
孫長寧話語落下,同時看見了甘老太爺的神‘色’,搖搖頭:“老太爺,你的拳中已經失盡了銳氣,但您雖老,卻並沒有再踏入化勁的可能。”
“人人都有踏入化勁的可能,只是需要一點心靈上的刺‘激’,您固步自封太久了,心已經乾涸,如果說心裡有一處湖泊,那您的心湖裡面,恐怕滿是龜裂。”
話語落下,甘老太爺的身子微微一震,而孫長寧搖了搖頭:“今日多謝您傳我拳法,這鳳棲吳山的拳我已經學會了,這拳在我手中,必定會大放光華。”
甘老太爺語氣變得遲緩:“這拳,你絕對不能傳授出去。”
所謂秘手,對方傳給了你,你沒有在對方同意之前,是不能外傳的,否則是要遭到對方的追殺,乃至於發動他的人際關系,徹底搞垮你。
恩仇只在一瞬間,前一刻你還是恩人,但後一刻很有可能就變成了仇人。
有些規矩,說不清楚道不明白,就是這麽的‘混’‘亂’無序。
但現在的甘家武館已經沒有這種能量了, 在經歷過動‘蕩’之後,甘老太爺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孫長寧的信守諾言上。
“我答應你。”
孫長寧開口:“這拳對我來說,是錦上添‘花’,但在我手裡,肯定是威力無窮。”
“別人的拳法,我不會隨便傳授,況且我現在這個年紀,說要收徒弟,還早了一些。之前我在軍隊裡做過一段時間的教官,那也只是為他們的打法糾正出一些破綻,並沒有教給他們自己的武術套路。”
孫長寧笑了笑:“現在是二十一世紀,沒有以前那種師徒關系了,手裡沒有吃飯的家夥,當心被人暗地裡下‘陰’招。”
甘老太爺點點頭:“希望如此吧。”
話語落下,他歎了口氣,而孫長寧轉過身,出了後堂,去了前‘門’處。
孫長寧看見陳心語和葉文鍾,笑了笑:“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