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
高警監猛地一拍桌子,那手都氣的發抖,整個身子僵在座位之上。? WwW.suimeng.lā
“王府井大街上有人拿刀......這裡是燕京!”
他的拳頭上青筋繃起,額頭上的經絡隱隱可見,此時瞪著眼睛,對著身前那個警官開口,低聲如虎吼:“凶手呢?犯罪嫌疑人呢!傷者呢!這件事情的處理結果呢!”
那警官的額頭也滲出汗珠,長出口氣,急促道:“您放心,這事情已經有結果了,在事情發生的第一時間,我們的人就已經趕往事發現場,現在傷者已經送到醫院救治,至於危險.....還沒有過二十四個小時,我們也不知道情況。”
“那些持刀的人全部被逮捕了,現在正在審訊,我懷疑這件事情後面還有主謀,關鍵是....”
他話說一半,高警監頓時憤怒起來:“當然有主謀,當然有主謀!這他娘的還用你想.....呸,黨員不能說髒話.....呼呼.....”
他氣的不住喘氣:“不消停....一點也不消停.....這幫家夥敢在這裡鬧事,這是要讓我的烏紗帽掉在地上!”
“那幫子販毒的還只是敢小偷小鬧,基地好歹在西六環外的郊區,那都快跑到天津去了....這幫子人在王府井大街持刀行凶....啊,那大街是什麽地方,你們不知道嗎!他們不知道嗎!”
“找死,你們....他娘的找死!”
“知不知道這件事情有多嚴重!”
高警監憤怒的發泄了一會,隨即短暫的冷靜下來,對著身前的警官詢問:“那些行凶者有沒有什麽異常。”
“有一點。”
警官回答的很快,那皺著眉頭,上面的汗珠滴落下來也趕不及擦拭:“這些人很配合,除去個別的幾個做了一些反抗,剩下的....配合的有些過分了,甚至太過老實......”
“帶我去見見這幫家夥。”
高警監起身,常常的吐出一口氣,又重重的錘了下桌子。
“我這個警監怕是乾到頭了!一天也不消停!對了,報案人,報案人,我太急了,報案人保護好了沒有?”
“這個無須擔心,報案人是.....”
高警監和警官的對話還沒結束,剛要出了辦公室,然而就是這時候,一個電話陡然打了過來。
“老高,有新的進展......”
.......
簡樸的小院中。
天邊的太陽漸漸西沉下去,江世光老人收了樁子,抬起頭來,看著遠方的那最後一抹余暉,眉毛動了動,那眼皮輕輕一顫。
古語有言,左眼跳財右眼跳災,江世光老人算是老革命了,雖然不信這些牛鬼蛇神的東西,但是人一旦上了年紀,即使年輕時候天不怕地不怕,到了老來,還是會開始有些揣摩那些所謂神靈惡鬼到底存不存在。
越老的人越怕死,這句話只是對於少數人不起作用,大部分的人都是這樣,能夠在生死之前看開的人極少,尤其是那些有錢有權的,他們更是怕死。
死了一切都沒了,死了萬般金石也都做了土。
毫無意義。
夕陽開始落下,烏鴉的叫喊聲飛過天穹,有些時候不得不說,這種景色真的能讓人心中慌亂,當配合上一些古老的傳說或者諺語民俗,確實是可以讓人心中的那抹潛藏恐懼被放至最大。
孫長寧長長的吐出氣來,睜開眼眸,而江世光老人低下頭,揉了揉眉心,那剛要轉身,忽然家裡的電話響了起來。
他的身子一僵,孫長寧敏銳的看見了這個情景,不由得詢問:“前輩怎麽了?”
“沒....我心有點慌。”
“應該是錯覺。”
江世光老人隨意回了一句,隨後接起了電話。
那當中傳來的是低沉的聲音,同時伴隨著的還有略微的生澀與停頓,而江世光老人在接起電話的三個呼吸後,孫長寧明顯的感覺到,他的身上氣息有些不對勁。
那是一種沉默的氣氛,當人陷入到低谷或者某些不可抗拒的災難時會產生的一種氣氛,這與環境相互呼應,此時的屋子內還沒有開燈,老人的背影被最後一抹余暉照耀,而那電話機的前方,無盡的木製家具都隱沒了,剩下的是深邃到極點的黑暗。
宛若要吞噬人心。
燕京的老房子幾乎都是帶著院子,地是磚頭,磚上有水洞,門是木頭,而卡在門上的鐵鎖已經鏽跡斑斑,充斥著上個世紀末的頹廢氣息。
城牆與胡同不得不說的故事,院子與夕陽不得不談的過去,其實在這個院子之中,可以看見許多充斥著當年氣氛的景色與事物,包括院子偏角的那顆老桂花樹。
“前不栽桑後不栽柳,當院不插鬼拍手.....”
院子裡種樹,其實並不好,但是風水歸風水,習慣歸習慣,很多人都喜歡在院子裡種樹,於是所謂的祥樹和陰樹就區分開來。..
槐樹楊樹同屬五鬼木,這是道家之中的講究,是確實不可種的,要種也需要一定的條件,但是例如其他的,譬如桂花樹,有的地方說是祥瑞樹木,畢竟月宮桂花,有驅邪的能力,但是也有的地方說,桂花是屍陰樹,因為性陰斥陽,所以不宜栽種......但事實上有些時候風水能信,有一些則看看就好,真的按照他那裡來栽種,怕是除了公孫木外啥也栽不得了。
孫長寧的目光從老桂樹上移開,這時候江世光老人已經從屋子之中走出來。
他的步伐變得有些虛浮,但很快又恢復正常,而老人之前在屋子內,所有的話語都被孫長寧聽見了。
或者說那不能說是話語,而僅僅是一些“嗯,啊”....似是而非的回答。
江世光老人走到院子裡,那一屁股就坐在台階上,雙手垂放膝蓋,好半響抬起頭,這一下那雙眼當中滿滿都是血絲。
那身上的氣血隱隱就要沸騰起來,這種情況看的孫長寧眉頭微微一皺。
出事情了?
孫長寧是如此想的,而後開始琢磨,但下一刻,老人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我說,後生。”
他對孫長寧開口。
“您講。”
孫長寧回了一句。
“我教了你這麽長時間,能不能幫我個忙?”
“當然可以,您需要我幫什麽忙?”
孫長寧看向江世光老人,而江世光老人重重吐出口氣,那牙齒咬得嘎嘣作響,道:
“幫我宰一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