勁有七重,每一重練到極致,都會擁有遠超常理的能力。
明勁極致,剛拳之頂,正如民國時代神槍李書文,剛拳無二打,沒有什麽能夠需要他出第二拳,對付敵人,一拳便足以斃命,從外而擊破。
暗勁極致,柔拳之頂,五指如刀,引雷聚之,按人五髒六腑如埋藏地雷炸彈,不發則已,一發則山崩地裂,引人身破碎,從內而擊破。
化勁極致,剛柔並濟,移五髒搬六腑,八萬四千勁齊動,能做到拳不至意先殺,乃至於在對方出拳的一瞬間,就提前將他攔截下來。
這就是所謂最上層的功夫!
人能把一種勁力練到極致,那已經遠遠超越了這勁力本身的意義,所謂大宗師者,不外乎如此。
一如草原的老薩滿那日松,師從三皇炮錘李堯臣,練了六十年的化勁,可謂是真正的大宗師人物,這不僅僅體現在武力上,同時還有智慧上。
“化勁的.....最上層功夫?!”
柳平抬起頭來,那目光之中似乎亮起了什麽,他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身子隱隱顫動:“你說什麽,你說你是一位練成了化勁最上層功夫的人?!”
“不可能!不可能!你才多大,我師父都沒有練成這種功夫,你....你才多大,你才多大!”
他的步伐後退了兩步,那伸出手,顫抖著摸了一下自己的眉心,那是被孫長寧戳中的地方,此時那牙齒上下打顫:“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化勁的最上層功夫,即使是丹勁的高手也沒有多少人練出來,那是絕對的不傳之秘.....你一個毛頭小子,怎麽能練出來......”
他不斷的否認,完全不能相信是這麽一回事,因為化勁的最上層功夫極其的難練,並不僅僅是把一切勁力練到骨髓就能成功的。
那需要不斷的磨礪與養,同時還需要一點點的運氣。
有的人在這道門檻處徘徊了許多年,但仍舊沒有寸進,終生被卡在這裡沒有任何辦法。
而有的人或許屢屢失敗,然而就在這最後一刻,他成功的破入了那個境界,於是成為了許多人只能仰望的存在。
化勁的最上層功夫,這絕對是一個無比誘惑的目標,以至於有許多人,為了練到這個境界而放棄一切外物,只是為了窺得這個境界的一點點奧秘。
孫長寧練成了化勁的最上層功夫,雖然還沒有完全掌握當中的秘密,但對於移五髒搬六腑之流,以及伸縮鐵骨之類,早已經是爐火純青,在天人合一的時候,就已經練得完善了。
看見柳平難以置信的神色,孫長寧不免失望的搖頭:“中央的戰士就僅僅是這種心理素質嗎?一旦輸給別人就無法接受一些事實,我沒有必要騙你。”
“自認為勝券在握,但實際上不過是井底之蛙!”
孫長寧無情的嘲諷,而柳平的面色一下子就漲紅,緊接著變得煞白,就這麽在紅與白之間切換,最終大吼出聲來,瘋狂的嘶嚎:“不可能!”
他丟棄了梨花木杆子,那拳頭猛地揮出去,他的眼中沸騰著怒火,而就是這個瞬間,孫長寧同樣丟開了梨花木杆子,那身子一晃,手臂如刀一般,直接截斷了柳平拳頭揮出去的路線。
在這一瞬間,時間似乎都停止了,孫長寧的拳頭打出去,那一下子砸在小腹,而那拳頭在砸中之後,還不停歇,猛地一拐,只是孫長寧整個人,就靠在了他的身上。
鐵臂震天傾,兩腳踏雷霆!
八極鐵山靠!
這一肘子打的柳平吐血,整個人如斷線的風箏一般向後方跌去,砰的一下在地上打了七八個滾,無力的摔在王尚的腳前。
“噗...噗.....哇呀!”
柳平捂著小腹,那口裡噴出血來,這一拳施了七分力道,但對於柳平來說,已經足夠給他重創。
血染紅了衣襟,王尚把柳平攙扶起來,老盧連忙上前,待到兩個人把柳平駕起來,就看見孫長寧一步一步的向著這裡走過來。
王尚的臉頓時沉凝下來:“等等,年輕人,你夠厲害了,這場比試你已經是完勝,剛剛柳平突然對你進行襲擊,這事情我代替他道歉,你也不要再咄咄逼人了!”
“此事終了,事後我會安排人給你補償,住手吧。”
他把事情安排的很好,而孫長寧停下來,搖搖頭:“我並不在意他襲擊我的事情,因為他根本傷不到我。”
孫長寧的語氣淡漠:“受傷的老虎與獅子會更加的凶猛,但是斷了腿的老虎和獅子就只能被他人欺辱,根本不算是威脅。”
“我也曾經殺死過猛虎,徒手弄死過群狼,對於反應力,我已經不會再吃虧了,誰也沒有辦法對我進行偷襲,除非是一位練出了先天罡勁的高手當面!”
孫長寧垂手而立,此時看著柳平,後者抬起頭來,那之前的瘋狂與戾氣已經消失無蹤,剩下的只有頹然。
“你不行!”
孫長寧對著他冷冷的說出這三個字,而後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那當中似是告誡,又似是嘲諷。
“戰敗了就只會給自己的不行找理由嗎?廢物!”
“如果你是這種心性,那麽一年也好,十年也好,你永遠不會是我的對手,如今你還能和我對槍打上數十個回合, 那一年之後,你連我一槍都擋不住!”
“你的師父是誰,我沒有興趣知道,但是中央的高手就僅僅是這樣,太讓我失望。”
孫長寧搖搖頭,說罷轉過身去,對那些學員開口:“不要看了,都拿起自己的杆子,繼續練習!”
話語落下,字字誅心,柳平的面色猛地一變,那心頭狂震,居然是大咳一聲,猛地吐出一口淤血來。
黑色的血墜落在地,濺射開來,柳平看著孫長寧的背影,居然升起了一絲難以抵抗的感覺,那頹然的心緒湧動上來,他苦笑著,不再言語半個字。
王尚看見了柳平的表情,此時微微沉默,而後對邢雷開口:“邢雷同志,你拳館中的這位教頭,確實是厲害。”
“那麽,今天就打擾了,希望你按照文件上所說的時間,按時去燕京報道。”
王尚說著,老盧把柳平架著出去,而邢雷立正點頭:“是.....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