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開紙,秦浩龍飛鳳舞的在折子上奮筆疾書,那字寫的都有些繚亂了,可見此時他心中之憤,洋洋灑灑好幾百字,就一個核心思想:老子要參馬周一本,風言衙門的主官,必須換人!
也不怪秦浩生氣,剛看到報紙的時候,秦浩恨不得把馬周給活活撕了,五馬分屍都不解氣的。
首先,一月前的報紙就赫然寫明了秦浩要來登州,負責對高句麗進一步展開貿易戰,並詳細列舉了之前貿易戰所取得的成果和貿易戰的威力。
你特麽這是給高句麗通敵報信呢是怎滴!還怕人家不理解順便給人家科普一番?老子要不要把作戰計劃和核心思想也讓你登上去啊!還是你丫就是盼著高句麗派刺客過來給飛騎來個實戰演練啊!
其次,半個月前的報紙上,赫然刊登了目前關中府兵的集結情況,哪裡哪裡八千人,哪裡哪裡一萬人,就連時間、日期、軍資調動等信息也是應有盡有。
呵呵,高句麗要是有間諜的話可省了大事了,直接買一份報紙回去,連大唐兵力布防圖都有了。
最最可恨的是,某個自以為是的才子居然寫了篇策論,洋洋灑灑幾千字,分析遼東的戰局,我方的優劣勢,以及高句麗長城的弱點等東西。
中二青年急於出頭可以理解,這上面言之鑿鑿交到大將的手裡未必就沒有用處,可你丫登載在報紙上。。。。。
秦浩記得,原本歷史上李勣在後來征討高句麗的時候,有個北門學士出身的文書,還是武媚娘的心腹來著,就因為裝嗶,給高句麗寫戰書的時候大肆嘲諷人家鴨綠江上防禦工事垃圾,人家就把那段的守衛給加強了,氣的李勣一點面子沒給直接把那人給宰了。
這特麽的和那封戰書有個蛋的區別啊!
在大唐境內任何一個大一點的縣城裡花一貫錢都不到就能買到的一張報紙,你特麽寫這些東西?就這警惕性還乾情報部門的頭?
於是秦浩奮筆直書,這還是他穿越以來頭一次態度如此鮮明而又堅決的去懟一個人,還是個跟他關系還不錯,以前還當過他下屬的一個人。
要知道唐朝時懟人和後來明朝時候可不一樣,除了禦史之外其他人懟人可是要非常慎重的,若懟的沒道理,自己可是要丟帽子的,這幾乎算是朝廷中不死不休的那種死敵了。
都知道馬周這人雖然官職不算大,卻是聖人跟前的紅人,說是這貨是他私生子都有人信,換了別人說是參馬周一本而且上來就是不死不休的這種,眾人恐怕第一反應便是此人瘋了吧。
比如發生在原本歷史上著名的馬周吃雞事件,朝廷本規定禦史下地方不得吃肉,以增加地方官府的負擔,結果馬周卻頓頓都吃雞,有人為為此事上奏參他,李世民一聽犯事的是馬周,翻臉便道:朕說的是不許吃肉,又沒說不許吃雞,你敢誣告朕的心尖尖肉,拖出去給朕打。
一生克己,被魏徵把尿活活憋死都忍著的唐太宗,居然會因為此事而徹徹底底光明正大的耍無賴,可見馬周地位之特殊。
天底下居然還有人不是禦史卻敢參馬周的麽?
有,那就是秦浩。
論才華,馬周跟秦浩相比便如繁星和皓月一般,甚至人們現在普遍以為,馬周連裴行儉都遠遠不能相提並論,等稍微再過個幾年,王方翼過了科舉也不是他能望其項背的。
論成就,雖說這風言衙門現在是他馬周當家,可全天下誰會把風言衙門的成績當他的?雖說秦浩離職已經一年多了,但就算是現在,風言衙門的功勞居然普遍都還是算在秦浩頭上的,都覺得這應該是秦浩當年深謀遠慮的結果。
更何況秦浩參的是風言衙門的事,他作為風言衙門的創始人難道還沒資格說話了不成?那馬周也是他老部下了,他沒資格說誰有?
一天之間,秦浩連寫十八封書信,除了給中書省走正規渠道呈遞給李世民的一份之外,他還給他師父魏徵、太子李承乾、衛國公李靖和英國公李勣等所有用得上的人統統寫了信。
信中倒也沒寫什麽人身攻擊方面的內容,就是將馬周這麽做的危害,揉碎了展開了告訴他們,甚至他還給長孫皇后也寫了一封,因為他也有點怕這貨真是李二的私生子。
可想而知,這十八封信到了長安會掀起怎樣的滔天巨浪了。
而秦浩,在寫完這十八封信之後也覺得這口氣稍微痛快一點了,便索性把筆一扔,換衣服去了。
一會還要去那個什麽張縣丞家看他女兒,替自家兩個兄弟把關呢,反正他離長安遠著呢,真有什麽戰鬥也自有他師父魏徵頂著,那可是一名真的戰士,只要是佔了理,李世民瞅他也要哆嗦一下。
不一會,秦浩便換上了一套稍微休閑一點的素白綢袍,因為是新的衣裳,所以這衣服穿秦浩身上特別帥氣。
算算時間倒是也差不多了,出了門,果然就見張縣丞正恭恭敬敬地等著。
“侯爺,見您在屋中忙著,想來必是朝廷的大事,倒也不敢打攪了您,寒舍已經布置完畢,登州本地的父老也都已經到了,就等著您的貴駕了。”
秦浩聞言露出了個十分和煦的笑容, 抱拳拱手道:“如此,那就有勞張縣丞安排了。”
張縣丞一聽秦浩說話這麽客氣,一時間也有些受寵若驚,說真的,他一小小的八品縣丞,基本上也很難會有什麽發展,與秦浩相比差距不要太懸殊。
說真的,今天之前秦浩碰到這樣的頂多也就點點頭,至於為什麽今天會突然跟他個芝麻小官這麽客氣麽。。。。。呵呵,大家都心照不宣了。
上了馬車,秦浩發現這裡邊還挺寬敞,起碼能擺得下一張桌,桌上還有幾個應季的果品,桌邊上還有個熄滅了的炭火爐子,天冷的時候倒是可以燒,如此看來這張家起碼經濟條件上應該還是可以的。
等到了地方,登州的各大家代表紛紛都在門口迎著,秦浩也笑著拱拱手說了些場面話,便進了屋,開了宴席,便聽旁廳之上有錚錚幾聲琴聲響起,探頭一看,竟是個女子在撫琴,用厚厚的白紗簾給擋了個嚴嚴實實的,只能從身形上大概判斷,身材應該還不錯。
“可是府上千金?”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