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發現了派克身上特有的虛空氣息之後,本來羅德對他是有所提防的。
虛空這個東西,遠比它看起來的更加可怕——說一句政治不正確的話,任何一個被虛空影響的人,都是潛在的瘋子。
那可是能夠吞噬一切的虛空!
雖然派克之前和羅德的關系不錯,但現在的派克……羅德是真的信不過。
眼見著派克因為不知名的原因和這頭巨大的冥鯊合為一體,羅德甚至害怕派克忽然翻臉,對自己出手。
現在好了,狼船艦隊那邊忍不住先動了手,派克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了過去。
成了,面對未知BOSS悍然出手開戰,莽還是你們弗雷爾卓德人莽啊~
於是,羅德乾脆施施然帶著阿瓦羅薩的凝霜海軍後退,進入了觀戰的狀態——不是他不講道義,實在是派克敵我未辨。
茫茫海上,戰鬥的主角終於發生了變化,凝霜海軍脫戰,冥鯊復仇者派克加入戰鬥。
在冰層被擊碎的情況下,狼船已經從堅不可摧的堡壘,變成了漂浮在海上的巨艦,雖然它們的大小沒變,但是抗揍的能力下降了不是一點半點。
冰上的狼船除非被完全摧毀,否則絕不能算是“損壞”,但水裡的狼船只要船底漏了,就幾乎可以宣布完蛋了。
而想要毀掉這些狼船的船底,對於體型龐大的冥鯊來說,簡直不要太簡單。
在派克的控制下,冥鯊巨大的尾錘高高掄出了水面,然後狠狠砸向了距離自己最近的一艘狼船。
這艘狼船的艦長第一時間指揮規避,但卻已是來不及了。
機動性就是狼船最大的缺陷,而冥鯊雖然體型龐大,在水中卻絲毫不影響其靈活性,沉重的尾錘從天而降,狠狠地砸在了狼船的甲板上。
“砰——”
一聲沉悶的巨響,這艘狼船的甲板被直接擊碎,露出了甲板下面的隔水密封艙和漿室。
“說——瑟莊妮在哪?”
滿船的水手都傻了。
這種大家夥誰見過啊?
冥鯊的尾錘簡直就是海上攻城錘,這一砸簡直毀天滅地,水手們就算想要反擊都不知道怎麽反擊。
沒了甲板,你叫水手們怎麽反擊——在船艙裡從舷窗往外丟長矛和飛斧嗎?
至於派克的問題……
凜冬之爪的水手們莽歸莽,但骨頭絕對硬!
想知道瑟莊妮的消息是嗎?
你要知道,我偏偏不告訴你!
與此同時,其他的狼船也第一時間圍了過來——在第一波攻勢被冥鯊皮下的內甲殼攔截後,他們果斷轉換了攻擊位置。
鯊魚頭很結實,但魚身呢?
又是十幾支獵鯨矛被投射而出。
這一次,所有水手都將投矛機張開到了最大,這十幾支獵鯨矛比上次來得更快、更猛!
而這些獵鯨矛的目標也不再是有著內甲殼的冥鯊頭,而是相對柔軟的冥鯊腹。
誠然,獵鯨矛入水之後力道會減少不少——但再怎麽樣也強過被皮下的內甲殼攔住。
這一次,他們成功了。
粗大的獵鯨矛扎入水中,帶起了一連串的氣泡,然後狠狠地刺入了冥鯊的腹部,並去勢不減地在上面開了一個又一個大口子。
和冥鯊已經合為一體的派克不由自主地發出了一聲低吼——他的痛覺還沒有完全喪失,這種被生生劃開一個大口子、扎掉一塊肉的感覺,他也在一起承受。
冥鯊龐大的身軀開始下意識地抽搐,幸運的是,在與虛空接觸之後,冥鯊和派克似乎已經沒有血液了,所以這片大海並未被染紅。
在冥鯊和派克因為痛苦而停止攻擊的時候,
剛剛被子擊碎的甲板的那艘狼船也開始了緊急的自救,水手們封閉了隔水密封艙,並且嘗試性地再次將投矛機找到位置進行固定。沒錯,直到現在,他們還沒有放棄對派克和冥鯊的攻擊。
論起一般的捕魚,弗雷爾卓德不如比爾吉沃特遠矣,但是說到捕捉大魚,弗雷爾卓德人也很專業——在這片一年之中有半年都在下雪的凍土上,鯨油是絕對重要的戰略物資。
而狼船艦隊是凜冬之爪唯一的非全職戰士——這些水手在沒有戰爭的時候,偶爾也會去捕捉鯨魚。
所以面對著體型巨大的冥鯊,他們將自己捕鯨的經驗帶入了進去。
鯨魚的確體型龐大,力氣可怕,但它們也有一個巨大的問題——反應遲鈍、害怕疼痛。
所以在捕鯨的時候,頻繁的非致命攻擊會分散鯨魚的注意力,達到牽製的效果。
而秉承著這個思路, 狼船艦隊默契地選擇了圍攻的手段,試圖干擾派克的判斷。
可是他們不知道,冥鯊不是鯨魚,而被虛空接觸過的冥鯊,甚至連活物都算不上。
疼痛是有的,但這種疼痛並不足以干擾派克的判斷,之前的抽搐並非是因為疼痛難耐,而是因為還沒有徹底死去的神經,進行了最後的反射。
當狼船艦隊又一次透射出獵鯨矛的時候,派克和冥鯊終於不為所動了。
冥鯊龐大的身軀被同樣體積巨大的獵鯨矛扎的傷痕累累,然它卻依然將沉重的尾錘舉出了水面。
還是之前那艘倒霉的狼船。
“砰——”
這一次,隔水密封艙不再隔水了。
“砰——”
等到第三次尾錘砸下來,這艘狼船的龍骨都斷了。
龐大的狼船開始迅速進水,鐵質裝甲和撞角為其提供了卓越的防禦力,也為它帶來了可怕的重量,在龍骨斷裂、密封艙漏水之後,這艘狼船開始飛快地下沉。
“告訴我,瑟莊妮在哪裡!”
做完了這一切之後,派克控制著巨大的冥鯊調轉了身軀,龐大的鯊魚頭對準了其他的狼船。
而站在冥鯊的頭部,派克的眼中殘忍之色更是宛若實質。
甚至當派克的目光一掃而過的時候,羅德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種感覺……
仿佛是一頭洪荒巨獸,張開了大嘴,擇人欲噬。
然後,勇敢的凜冬之爪水手們也拿出了自己的態度,他們再一次絞開了投矛機的弦,又是一波獵鯨矛。
觀戰的羅德咧了咧嘴,從這個舉動之中讀出了他們的意思。
“你很強,但是我卜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