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沒有路燈的紐約郊區格外的冷寂黑暗。
呼!――
大風吹著,讓一些正在抽芽的樹木發出鬼哭一般的呼嘯之聲來。
這呼嘯聲,令這荒涼的郊區顯得有些詭異。
轟轟轟!――
轟鳴的發動機聲打破了這種詭異,令黑夜出現了一絲不同的聲音來。
緊接著,兩束光從遠處照來,在黑暗中,轟鳴的機器如同大怪獸一般,直到接近,才看清,三輛破舊的卡車,正從遠方接近。
土路坑坑窪窪的,行駛在這也一段坑窪不平的土路上,破舊卡車吭吭嗤嗤,如同不堪負重的老牛一般,看起來像是隨時都可能散架。
乾燥的土路,被這破卡車碾壓過,蕩起一路塵埃來,塵埃不時白日夜風吹到車燈前,引出一片光怪景象來。
在三輛卡車上,分別有人再說著什麽。
一群衣服各異的人拿著手中的家夥,正在拿著自己手中的武器,心不在焉的檢查著,直到看到眼前站出來的人之後,他們才停下手中的動作來。
“聽好了,這一次你們衝進去,給我狠狠的殺,事成之後,每個人一萬美元!”
“一萬美元?嘶!這麽多!”
聽說一萬塊,這些人一個個都帶著震驚,接著臉帶熾熱之色,整個人都熱切了很多。
一萬美金啊!那可是一萬啊!
眼下買一輛眼下最新的轎車,不會超過一千美元,一棟帶著院子的富人區房子,最多不超過兩千五百美元,一般地段的也不超過一千五美金!剩下的錢,即使不在乾活,也可以瀟灑幾年。
如果不大手大腳,精打細算一下,即使養家,也會讓一家人幾年衣食無憂。如果是一個人,那更簡單了,更可以瀟灑一些。
想到這些,車上的就有人毫不猶豫的答道:“好!幹了!”
“對!幹了!”其他人一起呼應著,一個個如同餓狼一般,恨不得馬上完成任務獲得好處。
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些人都是為錢財而拚命的亡命徒,這一刻,也都變成了一隻隻可怕的餓狼來了。
“好!那我你們幸運!今晚一定會拿到好處的!”看著這些餓狼般的家夥,傳話的人暗自冷笑不已,一點都不羨慕。
這一萬塊雖然算是大出血,但這一萬塊也不是那麽容易好拿的,如果死掉的話,別說一萬塊了,一分錢也都沒有。
撫恤金,賠償金?
沒有!
倘若命都沒有了,再多的錢都有什麽用?更何況,命沒有了不說,連錢也不會給的。
這種情況下,這些人明知道有危險,還願意來這裡,只是貪婪罷了。貪婪讓他們願意拿著命來賺錢,而且他們都昏了頭,相信自己能夠拿到好處。
…………
新唐人街。
在進入夜晚之前,幾乎所有人都搬著自己的小馬扎,活著椅子之類的東西,聚集在一塊臨時搭建的戲台下。
入夜之後,搬著椅子的人都做好了,然後在台子下竊竊私語起來,期待著今晚好玩的節目上演。
今晚有大戲等著他們,來自華夏的戲曲藝人,京劇,豫劇,黃梅戲,川劇……宣傳早已經進行了三天了,無論是華人,還是新加入俄裔,都很期待來自華夏的藝術。
來自家鄉的曲藝,令這些身在海外華人又是驚喜,優勢落淚,很是複雜——來到這裡的這一路,他們太苦了,每逢其中的苦難,他們都會念著家鄉的好,點點滴滴,對家鄉的思念,越發的深沉。
每時每刻沒有不思念家鄉的,其中一些人恨不得馬上殺回去,不能回去,也會令他們想法設法的懷念家鄉,
以解思念。尤其在穩定之後,他們在閑暇的時候,時時刻刻的關注著國內的新聞,私下裡說著關於家鄉的新聞。特別是抗戰……所有人都暗自握緊拳頭,恨不得親赴戰場上,痛擊那些侵略日寇。
如今來自家鄉的戲曲,令這些華人好不高興,他們吃過晚飯之後就早早的來到了這裡。
至於俄裔,之所以也興致勃勃的過來,除了受到時下美帝國的風氣影響——說的好聽,美帝國文藝荒漠的國度,很推崇各種文藝性的東西,而華夏戲曲,也因為華夏大師來這裡表演,而火熱的影響。
說的難聽一些,不過是暴發戶在獲得大量的錢財之後,急於需要其他東西裝點門面罷了——這種情景常見於一些發大財的富豪,在有錢之後,就像購買一些古玩裝點門面情景類似。
這種情況,直到二戰之後,美帝國成為全球霸主之後,這才會有所減弱,直到最後,幾乎不再對藝術癡迷。
眼下這是主流,直接影響了很多人,即使歐戰也不能把這些給壓下去。
俄裔他們也是好奇這些,到底是什麽藝術,能夠令這個國家的人都念念不忘,因此也跟著來了。
鑼鼓敲響之時,好戲開羅了。
場下,看戲的人頓時靜了下來,直到一個俏麗的高挑身影出現。
“好!”
一出場就贏了一個滿堂彩來。
即使那些不明白好在何處的俄裔,也被這氣氛感染,興奮的拍著手,一起大聲用華語叫好。只是異樣的饒舌腔調,聽起來頗為怪異,讓那些沒有聽過他們華語叫好的人,忍俊不禁。
戲台之外, 稍遠些的地方。
沈光看著身邊拿著武器的新唐人街衛兵,指著燈光明亮,已經開戲的戲台。
“聽到了嗎?”
鑼鼓的聲音從戲台上傳來,下面山呼海嘯一般的叫好聲音迅速傳來。
他們距離戲台有一段距離,雖然沒有聽清楚唱的是什麽,但也都被熱鬧的氣氛所感染。這些人一個個都伸著腦袋看過去,大聲的回答著:“聽到了!”
“好聽不好聽!?”沈光再問。
“好聽!”所有人一起回答,聲音整齊有力許多。
“好聽?弄不好,好聽你們也不可能聽到了!”沈光繼續說。
旁邊的人一下子靜了下來,整個人身上有一股憤怒來。如果不是沈光,而是別人的話,他們一定會把這個說烏鴉嘴的的家夥打出翔來。
“你們住的好嗎?”沈光再問。
“好!”這下人收斂情緒道。
“可惜,以後你們可能再也別想住在這裡來了”
下面的人:“……”
不能住在這裡,不住這裡住哪兒?難道老板要趕人了?
“有人說了!你們不配住這樣好的地方!”
特麽的!誰!
下面的瞪著眼睛,憤怒的如同發怒的公牛一般。
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心情聽戲了。
“這些人拿著家夥,已經在路上!準備把你們給乾掉,問你們怕不怕?”沈光沒有看到他們的怒火一般繼續說。
“我們手中有家夥!怕個鳥!大不了和他們拚了!”
“對!和他們拚了!”
“和他們拚了!”
底下人徹底炸鍋了,一個個嗷嗷叫著要拚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