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仲道家派人來蔡家求親了!董祀聽這個消息,如同五雷轟頂。
眼看自己與文姬的感情正一步步升華,這個耍酷的人卻要把她從自己手裡奪走……
是可忍,孰不可忍!
對文姬來說,雖然這是意料中的事情(父母不止一次提到衛仲道是蔡家學堂最優秀的弟子),但文姬還是感覺突兀。她心裡的那個人,她認為與自己共度一生的人還是董祀。
衛仲道比董祀優秀很多。他出生於經商大戶人家,自幼衣食無憂,很早就被家人送到蔡家學堂讀書。天資聰穎又刻苦的他,除了得天獨厚的蔡文姬,學堂裡無人能夠與之比肩。況且他生性溫文爾雅,一心讀書立說,除了學業再無其他愛好。因此,深得文姬之父蔡邕喜愛。
對於文姬來說,她對衛仲道的印象也是極好的。但這個與自己在很多方面不相上下的人,少了些許神秘感,多的是一種敬佩,一種以禮相待的客氣。在蔡家學堂,衛仲道總是正襟危坐目不斜視,一門心思做學問。好倒是好,只是文姬覺得太過死板少了許多趣味。
而董祀呢,學業平平,但他頭腦靈活,頑皮好動,總能想出些鬼點子,做出些出軌舉動,讓文姬頗感新鮮。況且,董祀為自己所做的許多事情,董祀對自己的一片癡情,早已表示得明明白白。兩個人差不多屬於“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如果其他人家來提親,文姬不會緊張,頂多回母親一聲不願意就結了。但如今衛家來提親,文姬不由得緊張起來。他知道,父母親,尤其是父親,他的衡量天平肯定是偏向衛仲道這邊。
衛家家境富裕,所以衛家的媒人帶來許多彩禮。
丫鬟翠翠跑來告訴文姬,衛家贈送的聘金有五百萬之多,都用青色的絲線穿著,掛在馬匹身上。各色綢緞也有五百匹,還有許多從西域絲綢之路流傳來的金銀玉石首飾,以及來自南方的山珍海味。跟隨媒人來蔡家送禮的有十幾個人呢。
衛家請來的媒人是個模樣周正的婦人,一說話滿臉堆笑。她對蔡夫人說:“我們衛家公子,就不用介紹了吧,人品相貌你們都很熟悉。我就隻把衛家的家境跟你們說一下吧。”
蔡夫人滿面笑容地答道:“嗯,我們對衛公子印象很好呢。”
“衛家世代經商,家境殷實。衛仲道兄弟三人,他為最小。兩個兄長都跟隨父親從小學習經商常識,長大後各地奔波,為家庭積聚財富。衛仲道從小就對經商不感興趣,一門心思讀書學習,喜歡四書五經,喜歡舞文弄墨。父母家人規勸多次都不為所動。所以家人隻好把他送到蔡家學堂讀書。
自從在蔡氏學堂讀書後,衛仲道更是迷上了學習。偶爾回到家裡,也是書不離手,整天咿咿呀呀背誦那些古詩文,偶爾彈彈琴,寫寫字。
父母親也隻好隨他去了。二位老人說:他如果讀書讀得好,將來能被舉孝廉,混個一官半職也算不錯了。家裡的生意不指望他了。
……聽說你家小姐與我家衛公子一樣,也是學業優秀,知書達理,又生的美豔如花,他們兩個如能結為連理,那可真是天作之合,美妙的碧人一雙哦。”
媒人用一句讚美之詞,結束了長篇大論的介紹。
稍停了一會兒,見蔡夫人沒有回答,媒人又問:“蔡夫人,你們認為怎樣呢?我家公子和你家小姐還般配麽?”
蔡夫人道:“衛公子知書達理,琴棋書畫都很精通,才華不在我家文姬之下。
他性格有些內向,不善言辭,脾氣倒是很溫和的。只是他看上去身體不太健壯,或許有什麽病症?” 媒人一聽趕緊回道:“沒有啊。蔡夫人你有所不知。衛家三公子因為是早產,所以一直贏弱。但是他並沒有什麽具體病症,沒有任何症候。我們每年買些補藥給他服過,起到強健身體的作用。”
“那我就代表蔡先生謝過你,謝過衛家。至於說到底如何,我們全家還要再協商協商。到時候我們會通知你家的。”
媒人見狀,急忙起來答謝。
蔡夫人讓媒人把彩禮先送回去,等到落實以後再送不遲。
媒人說,衛家堅持要先送定金。他們就怕到時候蔡家變卦了。
蔡夫人無奈,隻得先收下彩禮。並說好萬一有變就退還衛家。
媒人不停地作揖答謝,歡天喜地走了。
“琰兒,你自己意下如何?”蔡夫人先問過文姬。
文姬低頭不語。按說,自己嫁給衛仲道是很不錯的一門親事。只是……自己心裡有了董祀……哎,怎麽辦呢?”
蔡夫人見她低頭不語,知是另有所愛。就說:“那就等你父親回來再說吧。沒多久就要過年了。過年的時候你父親自然要回來。聽聽他的意見吧。”
“好。”
那天蔡邕剛好有事出遠門了。
於是,父母把文姬找來,一同商議婚嫁大事。
“聽你母親說,你不太願意嫁給衛仲道?”父親門見山地問。
“嗯……”文姬不知怎樣跟父親說。
“按理說,衛仲道是個十分合適的人選。一是他在蔡氏學堂讀過書,咱們對他很熟悉,人品相貌都不錯。二是衛家家境殷實,你嫁過去吃穿不愁。我和你母親都可以放心了。”
文姬仍然無語。
“琰兒,跟為父說實話。你既然不願意嫁衛仲道,一定有更加中意的人選。不妨跟為父說說看。”
……文姬依舊一言不發。
“琰兒,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人之常理。你有什麽想法都可以說出來。咱們蔡家是開明的,父母一定會考慮你的想法。”
“我……我……”文姬支支吾吾地,不敢把董祀的名字說出來。
母親忍不住問:“琰兒,你是不是喜歡那個董祀?”
兩個孩子總在一起快樂地玩耍,再粗心的母親也看出了端倪。
“你是說……董祀?曹大人那個義子?”蔡邕終於想起了他:“哈哈,那個調皮搗蛋鬼,他可不是做學問的。將來恐不適合仕途。”
“孩兒與董祀在一起,感覺很快樂。可是衛仲道……孩兒與他無話可說。”文姬實話實說。
“這……”面對女兒的選擇,蔡邕躊躇起來。
衛仲道和董祀,兩個人的條件根本無法相比。衛仲道無論各方面都很優秀,更何況還有一個富裕的家庭在那裡擺著。董祀呢,先不說家庭如何,他現在作為曹孟德大人的義子,就算是曹家人了。但是,他的性格應該是行伍之人,將來必定和曹大人一樣,在江湖上行蹤不定,前途也未可知。而衛仲道,已經擺明了是要取得功名,將來走仕途做官的。兩相比較,怎麽都是衛家佔有優勢。
“琰兒,你很聰明。為父雖然讀書甚多,但有些事情也許未必有你聰明,因為你年輕啊,後生可畏。但是婚姻大事,這可是關系到你一輩子的大事啊。一定要慎之又慎。”
父親的話語重心長。雖然他沒說出到底誰更合適,但是文姬知道,答案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