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高了的肥佬董卓,終於累得跳不動了。他坐下來繼續把酒言歡,一會兒要跟這個碰杯,一會兒要拉那個跳舞,吆五喝六地放肆大叫,滿屋子都是他的聲音。
蔡邕與王允客客氣氣地交談了一會兒,互相幹了幾杯酒。董祀見狀,也彬彬有禮地敬了大司徒王允幾杯。
唯獨呂布隻吃菜不飲酒。而且他似乎不與任何人交談。董祀注意到,整個宴會中,呂布僅與王允簡單交談了幾句。
酒酣耳熱高潮之際,四位美女下去了。很快地又上來一位獨舞美女。
她穿的襦裙是拚色——不是純色。最上面是粉紅,接著是湖藍,淡紫,最下面是洋紅。幾種顏色似水波一般斜拚在一起,非常出色且養眼。她的舞姿也相當高超。時而飛奔跳躍,時而彎腰成弧狀,時而倒立,時而劈叉……既像芭蕾又像現代舞,讓人歎為觀止且目不暇接。董祀心說,21世紀的高超舞蹈也不過如此吧?
這位舞娘飄然靈動時,似一位彩色精靈在翩翩飛舞。當她連續旋轉且越來越快時,又恰如一道閃電在台上出沒。
太精彩了!董祀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忍不住“嘩嘩嘩”拍起掌來。
台下的“嘉賓”,除了醉得糊裡糊塗的董卓,蔡邕和王允,包括呂布都朝他投來驚訝的眼神。
我做錯了麽?董祀暗暗自責。可他又覺得,欣賞美讚揚美這是人之常情啊。古今中外當概莫如此啊。
這真是個……尤物!他想起人們稱讚絕色美女時用的詞兒。
就在董祀陷入對美女及舞蹈的遐想時,只見美女的速度慢了下來。她開始朝著周圍觀眾慢舞一圈,在每個觀眾面前停留大概一秒左右,似乎是在告別和致謝……
當她舞到董祀面前,董祀與她四目相對時,一下子就被她的眼神擊中了——這是一雙含情脈脈的,會說話的大眼睛。她的眼神具有攝人心魄的殺傷力,猶如閃電一般擊中你,讓你動彈不得……
董祀忽然覺得身體熱燥起來,精神似乎有些亢奮。他舔了舔舌頭,努力壓製住自己的不安心緒。
女舞神飄然離去了,留給董祀一個讓他留戀的背影。
他覺得這個攝人心魄的眼神似乎在哪裡見過——唔,她好像21世紀的美女明星景甜麽!景甜的明亮眸子,她看人的眼神就是這樣的。
當她舞到蔡邕和王允面前時,兩位老人家都客客氣氣滿面笑容地點點頭以示讚賞。
而當她舞到董卓面前時,只見醉醺醺的董卓一把將她拉入懷中,“噗”地當眾親了一口,然後才放她離去。
最詭異的是,當她來到最邊上的呂布席位時,呂布與她兩人隔著案幾對望,一直對望了大約一分鍾之久。她緩慢地在呂布面前舞動身姿,不時擺出一個個撩人的動作,似在,又似在戲弄。呂布看似一動不動,但眼神卻一直追隨者她的身影。董祀看出來了,呂布的眼神裡滿滿地都是寵溺。
愛美之心人人有知。董祀腦海裡忽然冒出這句話。
可是,這個酷酷的冷面小生呂布,似乎對誰都不待見,冷若冰霜的一雙犀利長眼,卻對這位美女如此含情脈脈,這兩個人之間……難道有見不得人的曖昧麽?
終於到了曲終人散,宴席結束的時候。
只見喝得不省人事的大肥佬董卓,被四名侍衛抬著進了內室。半路上他又嘔吐起來,臭味難聞致侍衛們一個個掩鼻,隻好用一隻手抬著他。這樣一來他的兩條腿都拖在了地上……
收拾餐具的傭人們見狀忍不住掩面而笑。
董祀跟在蔡邕身邊,握手與王允告別。
“王大人,蔡邕與小侄告別。”蔡邕對王允行禮
王允還禮道:“蔡大人走好。”
告別之後,蔡邕二人緩步走出董府,行走在長樂宮的廊道上。
沒走多遠,他們就聽見旁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接著是男女放浪的調笑聲。二人不由得止步一愣。
董祀順著笑聲傳來的方向望去,只見在不遠處的一個小亭子裡,剛才獨舞的大美女正面對他們,展現出燦爛的笑容。背對著董祀,她對面坐的是一位男子。從男子的衣著來看,應該就是吃完酒席還未離去的呂布。
這二人果然是情侶。好一對兒金童玉女——董祀心說。
此時,蔡邕卻扯了下董祀的衣袖,用眼神示意他快走。
於是,董祀急忙跟在蔡邕身後,快步離開了長樂宮中的董府,回到位於未央宮中的蔡邕住所。
兩人坐下後,蔡邕說:“你可別看呂布和那個美得不可方物的舞女,他們倆那是在偷情呢。”
“偷情?”董祀想起來了, 在三國演義等故事裡,呂布與貂蟬確是一對情人。呂布與董卓因此反目。
“那個舞女叫做貂蟬,她是董卓的小妾。”蔡邕說。
董祀恍然大悟:“哦……”怪不得蔡邕拉著自己疾走,是怕惹麻煩。這種男歡女愛的事,最容易惹出簍子。特別是牽扯到董卓這種惡霸,搞不好就是大麻煩,惹火燒身。
蔡邕繼續說:“他們兩個早就有一手。宮裡許多人都知道,唯獨瞞著董卓老賊。今天剛好老家夥喝高了,不省人事。所以兩人就可以趁機好好親熱了。”
“喔……”董祀明白了。他又問:“呂布不是董卓的義子嗎?”
“是啊。義子又怎麽樣?就是親兒子,也有為了女人反目的呢。”
董祀點點頭。蔡邕說的極是。
董祀想起三國影視劇裡的貂蟬是王允的養女。王允使了美人計,連環計,最終使得呂布殺了董卓。
可是,實際上真實的貂蟬卻是董卓的小妾。她原是一個西域的歌舞伎。因色藝俱佳,被董卓收在房中為妾,但也經常出現在董卓的宴席及其他場合,作為助興的點綴。
“這種事,咱們離得越遠越好,可別被他們牽扯進去。董卓這種無法無天的霸主,無論誰惹了他,都會心狠手辣除掉對方。”蔡邕又補充道。
“蔡先生所言極是。董祀明白了。”對這種風流韻事,作為看熱鬧的吃瓜群眾,還是躲遠點好,免得惹麻煩。
只是,貂蟬那令人魂牽夢繞的身段,攝人心魄的眼神,時不時總會出現在董祀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