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二年春節到了。董祀跟曹操一家人和和美美地過大年。
此時,曹操手下雖然兵員不是很多,但他的聲望已日漸鵲起。又有不少良將賢士前來投奔。屬上升狀態。資產雖沒有袁紹兄弟那麽雄厚,但在各方好友資助下,在董祀的三大商鋪源源不斷的進帳中,也算個中產家族了。
曹家的年飯異常豐盛。這其中自然有曹操冬季狩獵的成果——黃羊,野豬都上了餐桌。而董祀的新廚藝又給全家帶來驚喜——董祀把21世紀流行的火鍋搬進了曹家。
他用自家鐵匠鋪新打的雪亮犀利的薄刀片,把牛肉,羊腿和其他野物肉類切得菲薄,加上各種菜蔬,統統扔進冒著滾燙熱湯水的小陶罐中。這種帶兩隻耳朵的陶罐每人案幾上一隻,炭火在下部,上部放置湯菜,每個人面前都有蔥薑蒜醬拌在一起的調料。
這也是董祀用他自己賺的錢買的。價格不菲呢。
祭拜先祖之後,一家人入席坐定。
曹操開口道:“這個新年對我們來說意義重大。去年一年,中原大地時局變幻動蕩,朝中掌實權者幾度易人。我的曹家軍雖然實力還不夠大,但已經初具雛形。而我們曹家內部,因為董祀的到來,也發生了很大變化。”
說完,曹操以讚賞的目光看了看董祀。
曹操接著說:“我希望在新的一年裡,曹家軍有更大發展,成為殲滅董卓統一中原的中堅力量。盡快使得漢代朝廷穩定下來,人民安居樂業。”
曹昂說:“父親所言極是。兒今年已17歲,定當從軍隨父征戰。”
曹操讚許地看著曹昂說:“嗯,子脩表態極合我意。”
丁夫人一聽急忙說:“子脩就要隨官人出征?你母親去世前要我照顧好你們。我這心裡擔憂啊……”
“母親不必過慮。好男兒自當要去征戰疆場。”曹昂安慰丁夫人。
曹操看了一眼丁夫人:“你不讓他出征,難道想在家裡把他養成個紈絝子弟?”
丁夫人不再言語,只是表情凝重。
董祀說:“祀兒也隨義父出征吧。我雖武藝不算很高強,但總是人多勢眾嘛。”
“呵呵,祀兒身子骨雖然不太強壯,但你腦瓜比較靈活。出主意想辦法還是有一手。”曹操笑道。
“嘿嘿。謝謝義父大人誇獎。”聽到曹操這樣評價自己,董祀覺得很受用。
接著開始吃菜敬酒。
曹昂先起身給父親敬了一杯。董祀也接著給曹操敬酒。
曹操高興地喝幹了兩杯酒,說:“我曹家後繼有人啊。”
卞夫人見狀,也牽著曹丕的小手過來給曹操敬酒。3歲多的曹丕蹣跚著走到曹操面前,舉著酒杯說:“父親大人請喝酒。”
曹操哈哈大笑,抱起曹丕道:“咱家子恆最孝順老父,是不是啊?”
一家人喜笑顏開。
曹操喝酒喝得興致很高。酒後不由得詩興大發,急匆匆走到書房裡,揮毫潑墨寫下一首感慨政局的詩篇《薤露行》:“惟漢廿二世,所任誠不良。沐猴而冠帶,知小而謀疆。猶豫不敢斷,因狩執君王。白虹為貫日,己亦先受殃。賊臣持國柄,殺主滅宇京。蕩覆帝基業,宗廟以燔喪。播越西遷移,號泣而且行。瞻彼洛城郭,微子為哀傷。”
董祀一看,正是自己上中學時曾經讀過的一首曹操詩篇。他由衷地讚歎道:“義父大人的詩詞寫的絕好。”
“好在哪裡?你不妨說說看。”喝酒喝得有點眩暈的曹操問。
“義父把國家朝政的現狀都寫出來了。讓人看了之後深感悲憤。”
“嗯。祀兒說到點子上了。”曹操說:“我的心情都流露在這裡面了。”
稍傾,曹操又說:“祀兒,不知你在蔡家學堂裡收獲如何?可否也能做點詩詞,讓為父鑒賞一下呢?”
讓我作詩?董祀有點蒙圈了……自己雖然喜歡歷史,也喜歡古詩詞,但從未想過自己也去作詩填詞。自己的文學素養並不高。
“嗯……祀兒讀過很多詩,但還未曾試著寫過呢。”他老老實實地說。
曹操看著他,道:“那你今天就試著寫一首如何?作詩方面,為父也是自學成才的,並無特別的師傅或長輩教授。”
謔,曹操乾脆將了自己一軍。怎麽辦?董祀抓耳撓腮想了一會兒,突然靈機一動:我可以把後世的經典詩詞拿來充數啊,反正在這數千年前的漢代,也不會有人告我抄襲……
於是,他假模假式地在曹操書房裡來回踱步,嘴裡念念有詞。
終於,他停在曹操的書桌前,揮毫寫下了杜甫的《春望》:
“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終當撫期運,伐罪吊蒼生。”
杜甫的這首詩的最後兩句原本是:“白頭搔更短,渾欲不勝簪。”董祀一想,如果把這兩句原封不動放上去,自己“抄襲”唐詩的事可能就露餡了。雖然曹操不可能穿越到唐朝去見到杜甫,但一看就知這首詩是個“白頭”老人所做, 並非自己這個17歲少年所為。如此一來自己盜用別人詩句的醜態就會暴露。
就在他心急如焚時,腦袋裡忽然靈光一現,冒出了南北朝時梁元帝蕭繹登基時所做的一首五言詩。他把最後兩句移花接木,放在了杜甫詩句的後面。
寫完之後,他頗感心虛地看著曹操。不知他是什麽反應。
對詩詞頗有研究的曹操,不動聲色地認真研讀著董祀“嫁接”來的這首五言詩。終於,他把全詩的含義和全部韻腳全都看明白了。
“最後這一句韻腳有點不太工整。”曹操說。
“嗯。是的。孩兒沒有想出更合適的詞句。”董祀心虛地說。
曹操再次看著董祀,目光迷離地說:“除了這一句,其他都很好。特別中間這一句太出色了: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以植物和動物替代人的情感,著實為精彩佳句,難得啊。”
“義父大人……你過獎了。孩兒一時亂謅的呢。”董祀心虛地不敢看曹操,隻好低頭看著腳下的靴子。
“祀兒,這首詩真是你自己做的嗎?這詩中的意境和文采,真的很難讓老夫相信是一個十七歲少年郎所為。”曹操再次質疑道。
“是的,義父大人。確是孩兒所做。”董祀想,我並不想抄襲,可我這也是被逼無奈啊。
言罷,董祀的頭低得不能再低了。他想,若是杜甫和蕭繹九泉之下有知,會不會來懲罰自己?
曹操讓董祀把這首詩抄寫後,掛在了書房牆壁上。他想讓自己手下的文人們一同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