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玉迷惑中望著沈楠,他知道這是個豪爽卻不乏精明的女人,她決計不會這麽輕易就被自己說動。
沈楠果然說道:“還是上次我希望你做的事情,只要你能在明日的狼選節上拔得頭籌,我便相信你,也答應你不再做土匪了。”
馮玉一怔,道:“狼選節?那是什麽?”
“就是勇士大賽會,是……是我們獨狼寨選拔勇士的節日!”沈楠躲開馮玉直視過來的目光道。
馮玉若有所思,沉默片刻,道:“好,我答應你。”
沈楠笑道:“合作愉快,好了,現在你可以說一說你想怎麽做,才可以做到你所說的,大家不用再做土匪,也衣食無憂。”
馮玉搖頭道:“還是等我明日拿了頭名再說吧,不然又是浪費口水。”
沈楠嫣然一笑,道:“你好像還挺自信的嘛!”
馮玉道:“那是自然,人定勝天,一個人的肉體可以被打敗,但是只要他勇敢而無謂,他就永遠也不會被真正擊倒。而我,嘿嘿,就是這樣的真猛士。”
沈楠衝著馮玉翻了個白眼,顯然是忽視了他自戀的鬼話,她說道:“馮少,這應該不是你的真名吧?”
“沈木南不也是你的化名嘛!”馮玉開口。
兩人相視一眼,竟是一齊輕笑起來。
沈楠率先開口道:“我叫沈楠。那日是女扮男裝,所以才用了沈木南這個化名。”
馮玉笑了笑,道:“早就猜到了。”
“你呢?”
“我?”馮玉忽然沒了嬉笑,在沈楠肅然中一本正經道:“我嘛,就是吃飯不給錢、大街小巷亂丟垃圾、調戲良家婦女、賭場娼房常客、橫行霸道於安遠,作奸犯科在民間的安遠縣第一大惡霸無賴,人送外號‘馮大少’的馮玉是也。”
噗嗤!
沈楠捧腹大笑,笑彎了腰肢,望著馮玉,嬌笑難止道:“你可真是個風趣的家夥。”
“喂,我說的可都是真的,不信你去安遠隨便打聽打聽,看哪個不曉得哥的大名。”馮玉瞪眼道。
卻不料馮玉這話不說還好,一開口,沈楠笑的更厲害了,竟是扶著馮玉的胳臂,才勉強站住了身子。
一番玩笑,兩人之間似乎也越發的熟絡,倒是更像兩個好友在閑談。
沈楠的笑容慢慢地止住,她的神色忽然有了些調笑,道:“馮玉,杜鵑妹子怎麽樣?”
“啊?”
馮玉猛的愣住,呆呆地看著沈楠,心道:這女人怎麽如此多變,話鋒轉變更是讓人應接不暇。
沈楠望著馮玉的呆滯,目光中有了笑意,居然直接道:“杜鵑可是我們獨狼寨的一朵鮮花,多少勇士巴巴地望著呢!怎麽樣,你要是喜歡的話老娘倒是可以幫你牽線。”
馮玉老臉一黑,知道沈楠也曉得了他和杜鵑那小姑娘之間的誤會,他望著沈楠戲謔的神色,認真道:“這都是個誤會,在我眼中她只是個小姑娘,我也只是把她當作一個才認識的妹妹而已。”
望著馮玉鄭重的神色,沈楠微微一愣,她沒想到外表風流瀟灑的馮玉,真的面對男女之情的時候,居然會是這般的清醒明白。這讓沈楠暗自迷惑:他到底是個風流的公子哥,還是一個用情專一的難得有情郎呢?
“好吧,是我想多了,既然如此老娘還是把杜鵑留給寨子裡的好男兒吧?肥水不流外人田,老娘還不想便宜你這混蛋呢!”沈楠“惡狠狠”道。
馮玉無語的摸了摸鼻子,
話語談到了這裡,兩人隨即無語。 又過了片刻,一向習慣於未雨綢繆的馮玉問道:“對了,你們這個狼選節究竟是怎麽個節日,又是怎麽進行的?”
沈楠道:“獨狼寨狼選節,就是挑選獨狼寨勇士的日子,也是……”
沈楠頓了頓,道:“過程其實也很簡單,就是對參選者的各種考驗,一共分為三方面的考驗:無謂、毅力、勇猛。”
“無謂,毅力,勇猛?怎麽考驗?”馮玉忽然來了興趣。
沈楠卻再不多說,道:“大家都是公平競選,老娘才不會徇私舞弊,提前透露給你消息呢!”話語說的鏗鏘有力,大有剛正不阿的意思。
馮玉黑著臉,心下無語,衝著沈楠豎起來中指,恨恨道:“算你狠!”
說完,他似乎有些氣鼓鼓的大步離開,僅留下一個傲嬌的背影,還有沈楠一連串的嬌笑聲。
一夜無話,當天夜裡,休息中的馮玉忽然聽到山寨裡起了動靜,估摸著是那些打秋風的漢子們回來了,困意席卷下的馮玉也懶得多作理會,翻了翻身子,慢慢熟睡。
次日,還是大早,雞鳴聲才堪堪結束,獨狼寨裡忽然鑼鼓喧天,好不熱鬧。
馮玉本就有早起的習慣,正在習慣性的晨練,聽到這動靜,也就跟著出了小屋,尋了過去。
“馮兄弟,你也起了早啊!”狼七遠遠地望見馮玉就呼喊起來,向著馮玉走了過來。
馮玉指了指不遠處不知道何時聚集起來的喧鬧人群,道:“七哥,這是個什麽情況?”
早已經不拿馮玉當外人的狼七大笑道:“馮兄弟,你可真是好氣運啊,才來俺們獨狼寨,就趕上我們最熱鬧的狼選節了, 對了,寨主她有和你說過俺們的狼選節嗎?”
馮玉點了點頭,狼七接著興奮道:“好兄弟,既然來了就不能錯過,走,你也來!”
馮玉愕然,道:“這狼選節外人也可以參加嗎?”
“那是自然,只要是好男兒,都可以參選,我們獨狼寨的勇士可不怕與外人爭鋒。”狼七豪邁道。
馮玉點了點頭,就隨著狼七向人群中鑽了過去。
……獨狼寨的狼選節是真的熱鬧,公共高台下黑壓壓的一片,馮玉放眼望去,初步估摸也不下千人,且多是些或是年輕,或是壯年的身影,也倒是有些老者,卻都是持著湊熱鬧的心思。
沈楠此刻也不知道是去了何處,也沒有出來現場主持,高台上是一位馮玉見過的中年漢子,好像是這獨狼寨的一位長輩,沈楠稱呼他為何叔叔,名叫何九。
“勇士們,孤狼們!”高台上的何九開場白異常的精簡,道:“廢話老子也不多說了,還是往年的規矩,不過今年的特殊我想大家都曉得哩,沒錯,就是狼王擇婿。
狼選節的考驗也是大當家的親自設置安排的,這意味著什麽,想來也用不著老子廢話。
我就說一句,勇士們,孤狼們,到了你們表現自己的時候了,想討婆姨的,想證明自己的,還等什麽?讓老子聽見你們的怒吼吧!”
啊嗷!
一片鬼哭狼嚎,看著自己身邊同樣扯著嗓子,不倫不類地鬼叫的狼七,耳邊還回蕩著何九粗鄙的開場白,馮玉的嘴角狠狠地抽搐起來:
這都是一群什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