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少爺,小民可沒有瞧不起你的意思,還請你不要誤會。”見馮玉目光平淡,劉財主連忙解釋起來。這有錢的還是懼怕有權的,他想起馮玉往日的性子,頗有些忐忑。
馮玉淡笑了幾聲,也不理會,只是對馮傾雪道:“我們去失竊的屋子看看吧!”
自知失言的劉財主連忙對著劉夫人使眼色,劉夫人心領神會,殷勤的走上前為兩人帶路,“馮小姐馮少爺請跟小婦人來!”
馮玉三人穿過幾處庭院,很快就到了劉夫人的臥室,也就是她的首飾失竊的地方,好在劉夫人年紀不小了,也知道馮玉是個什麽身份,並沒有避諱。
她用一把精致的銅製鑰匙打開了房門,馮玉隨著馮傾雪走了進去。
女子的閨房,自然又是另外一番天地,只是考慮到這劉夫人的年齡相貌和身份,馮玉頓時就失去了觀賞的欲望。
只是那滿屋子的珠光寶氣,仍舊是擋也擋不住的撲面而來。
屋子不大,馮玉估摸也就十來平米,屋子裡僅僅是開了一扇一米多長寬的近正方形窗子,窗子是木質的,裡面是窗栓,看起來甚是結實,若是沒有從裡面打開窗栓,外面的人恐怕是不可能通過窗子進入這內室的。
進了屋子,馮傾雪就一直注意著馮玉,她看到馮玉四處走了走,像是在閑逛,東摸一把西摸一把,似乎是來旅遊觀光,倒是顯得頗為悠閑。
很快,馮玉就在這失竊現場轉了一圈,然後就笑呵呵的停下了馮傾雪面前,卻不理會馮傾雪的好奇,而是對著劉夫人感慨道:“夫人這臥室真是別致優雅,不愧是雍容華貴的貴婦人啊!”
“混蛋,瞎說什麽呢?”馮傾雪嘴角輕抽搐了下,連忙扯了扯馮玉的衣角。【這可是女子的閨房,哪裡輪得到你一個外家男人評頭論足的!】
劉夫人果然愣了下,卻也沒有生氣,或許是馮玉帥氣的外表容錯率太強,只是禮貌性的笑了笑。
“劉夫人,我想你一些問題,對查出這盜賊有用,希望你可以如實回答一下。”馮玉接著問道。
劉夫人點了點頭。
馮玉一本正經道:“第一個問題,你屋子裡這窗子平日裡都是打開的嗎?也就是說你這窗栓平日裡會不會打開?”
“這自然不會。”劉夫人毫不猶豫的說道,“窗栓也一直都是插著的。”
馮傾雪則是白了馮玉一眼。【這不是廢話嘛,哪個女子閨房的窗子平日裡還開著?這豈不是把屋子裡的裝飾都暴露出去了嘛!】
這一點馮玉自然不會知道,他大概還不能適應這種女性的保守回溯的情況。
“你確定?”
“是的。”
“這幾天呢?窗子有打開過嗎?又會不會有別的人打開過呢?或者說,這屋子的鑰匙誰那裡還有?”馮玉再問。
劉夫人仍舊搖頭,卻又忽然想起來什麽,恍然道:“對了,小婦人的丫鬟春梅有時會請來幫我打掃房間。”
馮玉若有所思,認真大膽的下了結論道:“劉夫人,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很不幸的告訴你,你這首飾應該是被你這劉宅裡的人給偷走的。”
劉夫人明顯吃了一驚,不敢置信道:“這不可能的,春梅是我貼身丫鬟,更是我從娘家帶過來的陪嫁丫頭,跟了我十幾年了,她不可能這樣做。”
馮傾雪也有些質疑馮玉武斷的判斷,道:“怎麽會是家賊所為呢?”
“不,我並沒有說這盜賊就一定是春梅,
當然,她也是嫌疑人之一,不過可能性並不大,因為正是她的嫌疑太大了,所以反而是可能性最小。” “你究竟發現了什麽?”馮傾雪好奇道。
見兩人都望了過來,馮玉有理有據道:“方才我檢查了屋子裡的情況,想要進入這屋子行竊,不外乎有兩種途徑,一種就是用鑰匙打開房門進來,另一種就是將窗子打開爬進來,除此之外,我想盜賊是不可能再有別的方法入室行竊了,除非他還能鑽牆遁地進來。”
“而方才劉夫人說這窗栓一向緊閉,那就有了排除盜賊從窗口進入內室的條件,而我方才又檢查過窗戶,這窗戶久置不用,上面自然會落上大量的灰塵。可是這就奇怪了,若是盜賊真的是像表面上看的那樣,爬進窗子偷竊,又從窗子逃走,那麽這窗子的邊框上為何還是灰塵滿滿,並沒有任何被人滑擦過的痕跡。所以說,這盜賊必定是從正門進來的。”
馮傾雪驚訝的望了馮玉一眼,更是驚奇他這種新穎的推斷方法,卻又不得不承認這種推理的獨到之處。
畢竟是查案的老手了,馮傾雪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你是說這盜賊之所以打開窗子,就是為了誤導我們,讓我們覺得盜賊是從窗口進來行竊的外來者,從而轉移我們的查案方向?”
“聰明!”馮玉難得的讚揚了馮傾雪一句。
馮傾雪卻又迷惑道:“那為什麽你就斷定是家賊所為呢?外來的盜賊不是一樣可能撬開門鎖從正門進來嘛!”
“呵呵,看來我得收回方才對你的評價了!”
馮玉諷刺一笑,見馮傾雪臉色瞬間羞憤的通紅,也不在意,解釋道:“這就是所謂的做賊心虛,正是因為他是家賊,所以行竊時會更加的懼怕,怕被自家的主人發現。所以他要打開窗子,誤導查案者以為是外來的盜賊,這樣就可以將自己摘出去,可惜他太過緊張,行竊完畢,隨便的打開窗子,卻沒有注意到窗口的灰塵情況,這才讓我發現了他的馬腳。
另外,你說過,這房門門鎖仍舊是完好無損,想來也是因為它是被相匹配的鑰匙打開,這才會有這種情況。”
馮玉有理有據的推理,讓人禁不住就覺得事實就是如此,馮傾雪很快就忘記了馮玉方才的諷刺,再也沒敢小覷馮玉,“那要怎麽將這盜賊揪出來呢?”
劉夫人也立馬聚精會神起來。
馮玉道:“當然是逐一排除,縮小范圍。劉夫人,你這房間一共有幾把鑰匙?”
“三把,我和老爺一人一把,還有就是春梅那裡有一把。”劉夫人道。
馮玉點點頭,沉默中思索片刻道:“你和劉財主自然可以排除在外,卻又不能排除鑰匙被人臨時偷走的可能!”
劉夫人搖頭道:“這不可能,我和老爺的鑰匙總是隨身攜帶的,首飾被偷的時候是老爺開的門,他的鑰匙也一直都在……馮少爺你是說春梅?”
“現在也只有這種可能性最大了!如果春梅不是盜賊,那多半就是盜賊取了春梅的鑰匙,這才得以入室行竊。所以這個人應該就是你這劉宅裡的仆人中的一人。”馮玉信誓旦旦道。
“春梅,春梅!”劉夫人被馮玉的推斷說動,當即就尋了春梅前來。
這是個長相乖巧的小丫頭,應該比朵兒大上一些,她很拘謹,見到劉夫人連忙作揖,“夫人,您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