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出了皇宮不久,張維賢下令關閉九門,手持上方寶劍調兵捉拿之前商議好的要抓的閹黨。
於是乎一個個正在上班的大臣,直接被帶走。其中包括兵部尚書崔呈秀,他見到張維賢率領士兵進來的時候,先是一愣,緊接著束手就擒。不束手就擒也沒有辦法,他沒兵也不會武功。
搞定了外朝,剩下的就是錦衣衛和東廠,張維賢直接包圍保衛了這兩個地方,又拿出尚方寶劍,駱養性成為新的錦衣衛都指揮使,有他坐鎮錦衣衛也沒有起什麽亂子,至於東廠,知道皇帝要扳倒魏忠賢,大家自然也不會跟著陪葬。
到了皇陵,朱由校和魏忠賢單獨進去祭祖。
上香叩頭之後,朱由校突然淡淡的問道:“大伴跟朕幾年了?”
“回皇上,老奴跟著皇上十五年了。”魏忠賢有些納悶皇帝為什麽突然會問這個問題,不過還是恭敬的回答道。
“十五年了,真沒記錯的話大伴今年五十九歲了吧,六十花甲,普通人家老翁現在四世同堂。大伴可曾想過回鄉養老,盡享榮華富貴?”朱由校點了點頭,然後繼續問道。
“皇上何出此言,老奴盡心服侍皇上,怎麽會有這種想法呢。”魏忠賢這才覺得有些不對勁,不過還是說道。
“朕隻是有感而發,大伴不必在意,大伴代朕掌管朝廷,這些年也是十分辛苦。朕想如果大伴願意可以回鄉養老,當然大伴不願意就算了。”朱由校笑了笑,拍了拍魏忠賢的肩膀說道。
“皇上,老奴該死,老奴願意回鄉養老。”魏忠賢如果此刻還不明白那就真是傻子了,當即跪下叩頭說道。
“大伴,朕久不理朝政,不知道如今天下形勢如何?”朱由校點了點頭然後問道。
“回皇上,當今天下歌舞升平,四海臣服。”魏忠賢回道。
“說實話。”朱由校很不滿他的回答。
“如今內憂外患,外有東北關外韃子虎視眈眈,東南海盜四起,這些年災情四起,百姓苦不堪言,若是有大的災難,就怕是民變四起了。最重要的是,朝廷賦稅年年減少,入不敷出,所收賦稅尚不夠軍費,毋論其他。江浙等地本是富庶之地,可是朝廷商稅太低,加上兩地學風盛行,士族龐大,不交稅者眾多。還有全國皇族到處佔地,也不用交稅。”魏忠賢說的這倒都是實話。
“這些年辛苦你了,朕知道這些事情都不好處理,不過再難,你也沒有缺了餉銀,朕甚感安慰。對了,朕借你些東西如何?”朱由校歎了一口氣,明朝的形勢他多少知道一些,此刻聽魏忠賢說起,隻能歎氣,不過隨即說道。
“皇上饒命啊,老奴知道這些年下面的阿諛奉承,老奴行事過於激進,可是老奴一心為公,沒有做半件對不起陛下的事情啊。”魏忠賢一聽要借東西,以為是借人頭,當即嚇得猛叩頭。
“你不必害怕,朕要借的不是你的人頭,而是你的家產,你今年五十又九,你又沒有子孫後代留著這些錢又有什麽用呢?”朱由校知道他會錯了意,笑了笑說道。
“老奴願意獻出全部家產。”魏忠賢聽到撿回一條命來,當下再次叩頭說道。
“你這些年攢下了多少家產?”這才是朱由校最敢興趣的事情。
“老奴該死,一共折合二千余萬兩。”魏忠賢是個太監,最喜歡就是黃白之物,對自己的家底了解的很清楚。
“朕替天下百姓好好謝謝你。”朱由校一本正經的說道,
魏忠賢有這些家產他毫不驚訝,說謝也是真的。歷史上的崇禎皇帝連魏忠賢的一兩銀子沒撈到,魏忠賢裝了很多東西回家,後來他死了,東西不見了。閹黨被治罪的一百多人,抄沒的家產少之又少。難道真是閹黨不愛財? 當然不是誰不愛財,如果不愛財的東林黨積極踴躍捐獻銀子的話,三個滿清也不是對手啊。錢去哪裡了?誰也不知道,反正不是被高風亮節的東林黨弄走了。
“最後你有什麽想說的麽?”朱由校估摸這時間,應該差不多了,便向魏忠賢問道。
“皇上,治國需要能臣乾吏,東林黨書生意氣,能乾實事者不多。他們熱衷於爭權奪利,黨同異伐,重用他們必然會於國不利。隻是東林黨人眾多,全然不用也不可能,內閣輔臣最好還是用孫承宗這種有真才實學的人。這次皇帝懲治我們閹黨,必然所獲頗豐。這些銀子還望皇上能用在實處,賑濟災民、編練軍隊。”魏忠賢跪倒在地上,給出了朱由校建議。
“這些朕明白,你放心,你保你一條性命,說到做到。”朱由校說著就往外人。
待兩人走出去的時候,孫承宗帶著兵在外面等著。魏忠賢再次給朱由校磕頭,然後向孫承宗走去。
閹黨亡了!
當天京師全城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情,新上任的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率領錦衣衛到處抓人。昔日橫行京城的五虎、五彪、十狗、十孩、四十孫紛紛下獄。
有人高興,當然就有人憂慮,比如內閣首輔黃立極,這些年他依附魏忠賢排除異己,如今皇帝捉拿閹黨,他恐怕也在劫難逃,還是請辭為上,也許能有善終。
朱由校回到皇宮發現陳德潤正在那裡戰戰兢兢的站著,朱由校才一進乾清宮,他立刻跪倒在地。
“皇上,奴婢該死,魏忠賢得勢之時,奴婢跟著他做了不少錯事,還請皇上饒命啊。”陳德潤之前是魏忠賢的跟班,壞事沒少做,如今魏忠賢都倒了,他又能有什麽好下場。
“你真心悔過?”朱由校不知道歷史上他做的那些事情,否則話估計直接打死了事。
“奴婢真心悔過,魏忠賢得勢的時候,不順從他的全都沒有好下場,奴婢也是身不由己啊。”陳德潤說著哭了起來,仿佛一肚子委屈。
“如果你真心悔過,朕倒也不是不能放過你,不過有件事情你得給朕辦好了,如果做得好。朕可以讓你提督東廠。”朱由校現在身邊沒有可用的人,陳德潤原來是魏忠賢身邊的心腹,想必對他的事情知道很多,留下來也不是一點用沒有。
朱由校不像崇禎那麽天真,什麽眾正盈朝,嘴炮治不了國,只會誤國。對於一個國家來說,製衡也是有必要的,不管是三足鼎立,還是忠奸對抗。廠衛這個好手段,朱由校絕對不會放棄的。
“還請皇上吩咐,奴婢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陳德潤一聽不但有活路,還有可能更進一步,更下叩頭說道。
“萬歷以來宮內派出去許多礦監,不過這些人的德行朕也知道,有良心的能交宮中七成,沒良心的恐怕三成也沒有吧。你在宮中多年,又對這些人熟悉,將他們吞沒的給我弄出來, 你能不能做到?”朱由校現在是想著各種辦法弄銀子,礦監應該是一個很大的來源。
這些年他們收上來兩千多萬兩銀子,可是被他們貪去的不知道有多少。這些銀子,朱由校準備給弄回來。再加上魏忠賢的家產,閹黨抄家的銀子,起碼三五年不用為銀子發愁了,希望能對付即將到來的天災。
陳德潤沒想到皇帝居然讓他做這事,這是最得罪人的,如果他真幹了,恐怕燃嗝揮卸嗌偃嘶嵯不端?墒遣桓杓約壕突崴潰謐約夷源捅鶉說目捶ㄖ洌系難≡窳飼罷摺
“皇上放心,奴婢絕對讓他們全部吐出來!”陳德潤下定了決心說道。
“很好,真會讓東廠和錦衣衛配合你的,告訴他們以前的事情朕可以既往不咎,不過這件事情辦不好的話,朕新帳、舊帳一起算!”朱由校對於廠衛當然要抓緊,手底下也應該都是聽話的人。
“是,奴婢一定好好辦差!”陳德潤知道辦不好這事,恐怕自己真就腦袋搬家了。
“皇上,奉聖夫人求見。”孫婷走了進來,叩頭說道。
朱由校知道這個女人有可能是求情的,想起來腦袋就大:“你去告訴夫人,魏忠賢之事與她無關,讓她無須擔心,之事她的子侄壞事做了不少。讓他們把這些年貪的銀子吐出來,朕留他們一條活路。”
“奴婢遵旨。”孫婷領了朱由校的旨意,見到了奉聖夫人,將朱由校的話告訴了她。
聽說自己子侄能夠幸免,客氏已經很高興了,至於魏忠賢,還是讓他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