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人,真該凌遲處死!”看到了陳德潤送來的查抄物資統計,朱由校氣的一把將奏折扔在了地上。
“皇上息怒,為了這幫殺才氣壞了身子可是不值得。”陳德潤當然知道朱由校為什麽這麽生氣。說實話,他看到查抄八家晉商的物資的時候也嚇了一跳,六石糧食,一萬旦鐵器,數千件火器,還有鎧甲、兵器也都是數千計,這些東西總價值不下數百萬兩。
“這件事情交給東廠和錦衣衛一起辦理,給朕好好查查這些年他們究竟通過誰走私的物資,還有與哪些官員有勾結。該抓的抓,該殺的殺!這些人也不能輕饒了,審完了之後,將主事者給我拉倒張家口鬧市凌遲處死。還有,記得讓張家口的那些商人都去觀刑,讓他們漲漲記性!”朱由校這次是真的動了殺心,六萬石糧食足夠幾萬人一個月食用。
現在小冰河時期,明朝受災,東北也欠收,皇太極正為糧食發愁呢。這才讓范永鬥準備了這麽多物資,還有今年多次大戰,他們的兵器、鎧甲都有損耗。范永鬥也是這些年習慣了,膽子變大了,想趁著過年的時候狠撈一筆,沒想到就這麽都便宜了朱由校。還有他們可不僅僅只有這匹物資,八家晉商關內店鋪有不少,全部查抄了,收獲肯定會比魏忠賢的家產還要大。
“對了,他們打造這些火器、兵器、鎧甲的匠人也都押解進京,朕另有他用。”朱由校又吩咐了一句,這些人除了一些頭目之外,其他的人不能算是叛逆,東家吩咐乾活,他們乾活而已。只是朱由校也不想便宜了他們,讓他們為自己效力贖罪吧。
“奴婢遵旨。”陳德潤撿起了地上的奏折,恭敬的說道。
“派往各地的礦監都回來了麽?”朱由校現在正是缺銀子的時候,這些肥羊他惦記很久了。
“除了少數兩個省的,基本都回來了。”陳德潤連忙笑著說道。
“這段是時間他們送了你不少銀子吧。”朱由校也笑了,望著陳德潤說道。
“奴婢按照皇上的吩咐來者不拒,收了兩百多萬兩了。”陳德潤敢收銀子,也是朱由校授意的。他現在屁股還沒坐穩,此時又是風口浪尖的時候,不是朱由校吩咐,再給他幾個膽子,他也不敢收。
“只要你忠心耿耿,朕是不會虧待你的。”要說手下人一點不貪,朱由校自己都不信,只要不是太過分,朱由校也願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若是太過火了,那就只能有當肥羊的覺悟了。
“服侍皇上是奴婢八輩子修來的福分,奴婢一向對皇上忠心耿耿,日月可鑒。”陳德潤跪倒在地上,向朱由校表忠心。
“希望你不只是說說而已,朕知道你們入宮有各種各樣的苦衷。大多是因為小時候窮,害怕老了沒有依靠,這才撈錢,想著以後回家也算有點體面。小打小鬧,朕也不想說什麽。可是他們太過於貪得無厭,光送你的就有兩百萬兩,這幫人得撈多少銀子?天下的百姓可不會認為你們拿了大頭,不知道多少人罵朕貪得無厭,昏庸無道。”朱由校可不想替這些太監背負罵名。
“皇上理解奴婢們,是奴婢們的福分,他們貪得無厭自然會有國法懲治。”陳德潤低著頭說道。
“行了,沒什麽事的話,你去做事吧。”朱由校也不想跟陳德潤太多廢話。
“奴婢有一事,不知道該講不該講。”陳德潤躊蹴的說道。
“有話就說。”朱由校最煩聽得就是這句話。
“是,
魏忠賢在獄中多次找人給奴婢傳話,想見皇上一面。奴婢一直沒敢答應,可是這兩天他開始不吃飯。奴婢知道皇上仁慈,想留他一條性命,也不敢用強,這才鬥膽告訴皇上。”陳德潤也很無奈,魏忠賢這個老閹貨居然敢絕食,這是他想不到的。 “那朕就見他一面吧。”朱由校也想知道魏忠賢為什麽要見自己,想了一下說道。
朱由校假扮成一個太監出宮,躲在陳德潤的轎子裡,陳德潤現在是紅人,侍衛們也不敢查他的轎子。
魏忠賢現在關押在東廠的大牢裡,他作為朱由校要留性命的人,住的牢房自然和普通犯人不一樣。裡面很乾淨,他身上也沒有什麽刑具。
看著躺在在床上的魏忠賢,朱由校歎了口氣,揮了揮手,讓眾人都退下。
“大伴,你要見朕,有什麽事情?”朱由校雖然不是原來的朱由校,可是對魏忠賢厭惡感卻不多,也許是因為論壇逛多了,導致他現在討厭東林黨,對魏忠賢反而有一絲同情。
“皇上,老奴該死,讓皇上來這種地方。”魏忠賢聽到林晨的聲音,一骨碌從床上掉了下來,然後跪倒在地,手腳並用爬到鋼鐵製成的欄杆前,撲通撲通磕了幾個頭說道。
“大伴不必如此,有什麽事情就說吧。”朱由校見他這樣,更加於心不忍,歎了口氣說道。
“皇上,老奴有負皇上所托,這些年為了自己的私欲大肆打壓忠良死有余辜。皇上仁慈留老奴一條性命,可是老奴這把年紀了死不足惜。皇上留老奴,對朝堂內外也沒法交待。老奴相以這條命,換我魏家一脈香火,還請皇上成全。”魏忠賢跪在地上說道。
魏忠賢當日被抓有些懵,這些日子思來想去,自己本就是太監,雖有女兒,可是沒有兒子。受到自己連累,自己的哥哥、侄子恐怕都得被斬首, 更要命的是侄子魏良辰的兒子今年不過九歲,按律也得流放。這小子從小嬌生慣養,恐怕到不了地方就得死半道上。自己死了不要緊,可是魏家要是絕了後,自己就算多活幾年,死後又怎麽面對列祖列宗。這才三番五次要見朱由校,想要一命換一命。
“大伴,你的哥哥、侄子雖然不能保全,可是那個孫子按律也只是流放而已,你又何苦如此呢?”朱由校又歎了口氣問道。
“皇上明查,我那孫子從小嬌生慣養,真的流放幾千裡怕是得死在半道上。老奴這些年得罪了很多人,也怕他們會暗自下手。還請皇上看在老奴當年對皇上一片忠心的份上,為我魏家留一條血脈。”魏忠賢說著就哭了起來,在地上使勁的磕頭。
“那好吧,朕讓陳德潤好好的照顧你的孫子。”朱由校見他這樣,便點頭答應。
“皇上,不是老奴挑撥離間,陳德潤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他不能重用,留著早晚是個禍害。老奴這些雖然得罪了不少人,可是也結下了幾個善緣,還請皇上派人將我孫子送到我老家錦衣衛千戶那裡。老奴救過他父子兩代人的命,他應該會照顧好我的孫子。”魏忠賢對陳德潤一點不放心,連忙說道。
“好,朕答應你。”林晨見他有主張,便點頭答應。
“老奴多謝皇上隆恩,皇上如果有機會老奴下輩子還伺候皇上。”魏忠賢重重的磕了個頭,哭著說道。
久久沒有聽到回話,再抬起頭,林晨已經走了。
“來人,我要喝酒,我要吃飯。”魏忠賢衝著外面大聲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