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在大約一刻鍾後,和最初打開之時不同,三扇石門與悄無聲息中關閉,然後繼續嚴絲合縫的並攏,好似與這山洞岩壁融為一體。
當許年在此向上輸入真靈時,那門上的字符串已然不再相同,這讓想給後來學子留下提示的許年放棄了勒石刻字的打算,打開石門的密鑰是在不斷變化的,而且看到周圍少年們剛才的腳印和許年在岩石上所書的字跡漸漸消失,許年知道,這個似乎同時具有時間與空間之力的山洞應該是有著將一切回歸初始的神異功能。
即便他想要留下些什麽,也會如眼前的一切一樣重歸於無形。
心思想定之後,許年信手在三扇石門上各寫了一段話,和之前一樣這三扇石門都瞬間呈現閃爍的紅色,然後相對應的有三個光暈在許年的身後展開。
不錯,並非是許年所想的打開一扇光門,而是每錯一個都會打開一扇不同的光門!
這可如何是好,許年並不知道小道姑他們會選擇哪一扇,這完全是隨機的!
“盈盈,這三個火坑裡埋著三隻烤雞,你要選哪一個呢?”
“哈哈,非要選麽——本道長自然是全都要!”
“呃……那如果非要選一隻呢?要知道這裡面可有我和義父的晚飯,全讓你吃掉,讓阿爹餓肚子他可是會發狂的……當然了,如果我吃不到,以後就不會有心情再做……”
“唔,這樣,那就中間這隻,有左右保駕,這隻定然要比左右兩隻香……盈盈道長要選中間的!”
小道姑單手叉腰,右手摩挲著光滑潔淨的下巴思忖片刻後便向前一指,同時嬌俏的小臉上嘴角彎起了一絲笑意。
……
曾經山谷之中平常但是現在只能珍藏在回憶之中品味的美好回憶浮上心頭,許年的雙眼也隨之看向了中間那未知的光幕——就是它了。
沒有在做停頓,許年背著身上的背囊徑直跨了進去。
山洞之中之中許年所曾在地面上書寫字跡漸漸消退,大約又是一刻鍾,那三扇石門上開始閃爍紅綠交織的光芒,那些字符也開始急速變幻起來,當最後定格之時,一個紅色的error閃爍了幾次,然後便消失在石門上。
三道光幕消失,石門也恢復如初,此時這個神秘的山洞就像是在等待下一批來人一樣安靜,整潔,好似從未有人來過一樣悄然無跡。
片刻的恍惚,炫目的純白倏爾一暗,當許年再次睜開雙目之時,眼前的所見讓他不由的大吃一驚!
遠處殘垣斷壁,廢墟林立,近處是駭人的溝壑與渾濁的水坑,抬頭再望向極遠處則是那灰蒙蒙的天與翻滾著的煙塵……
只是讓許年驚訝的並非是這荒涼殘破的景象,而是他此刻腳下所踩的地面和遠方那些極為熟悉的倒塌建築!
斷裂的地面依稀可見瀝青混凝土的層次,倒塌的高樓中露出鏽跡斑斑的鋼筋——這是柏油路和鋼筋混凝土樓房!
不僅如此,在這道路上有鏽蝕破敗的車輛,在那樓房坍塌處碎裂成無數片的玻璃正反射著來自與天際的微光。
周圍的這一切都像是個不知道荒廢了多久的末日城市!
這怎麽可能!
許年舉步前行想要越過近處的這塊巨大的混凝土塊,但不曾想突然便是一個趔趄,扭得腳踝生疼!
這怎麽可能!
在許年到達這座荒廢了城市之後,他已經是數度驚呼,適才是因為那和前生極其相似的城市,而如今則是他驀然發現他的真靈雖在,但是根本就無法調動,好似存有真靈的經脈是存在於另一個空間中,
而非是真正的存在!這不僅讓許年剛才越過混凝土廢塊想法落空,還讓他扭傷了腳,這是好久未曾有過的感覺,許年見狀隨即取下背包,想要從中取些藥膏塗抹止痛,但當他拿過瓷瓶從中往外倒出那黑色活血散之時,但見一股清風飄過,本是黑色膏狀的活血散,頃刻之間化為灰白,然後便隨著那風消散而去!
這次許年沒有驚訝,真靈不能用了,那經由真靈與雙月世界的神書意所煉製而成的藥膏自然也失去了效果。
簡單揉了揉扭傷的腳踝,許年便起身一瘸一拐的查看起來。
這裡雖然荒廢了但是所存在都是許年前生中所見的工業造物,這種狀況比之青龍山脈那人跡罕至野獸叢生的密林要好的多,至少還能去找些有用之物。
這不,許年在一個由倒下的大廈所成的小巷夾角處,發現了一輛保存的還算完好的自行車,看那誇張的黃色塗裝,這分明便是一輛共享單車。
這是一輛不知何人何時撬開的共享單車,沒有車鎖,胎是硬胎,鏈子上雖然有鏽跡但不影響轉動,略略打整一番,許年推著這輛自行車快步助力然後便騎了上去。
灰暗的天空背景下,整齊的青色瀾衫,塗裝誇張的共享單車,三棱槍和包袱都放在單車的白色小簍中,許年就這樣騎行於斑駁的柏油馬路上。
迎面而來的是夾雜著混凝土揚塵和硝煙的氣息,不過這風倒很是涼爽,這樣許年的精神頗為振奮。
他騎行的速度很慢,沒有了真靈引動天地元氣,許年已經不能靠敕勒歌神書意去感知整個城市,他只能一邊騎行一邊尋找此前進入此地的學子們,想來如果是都失去了真靈,同年們的移動速度也不會太快,一天的時間不足以讓他們走出這座龐大的廢墟城市。
荒涼、死寂、昏暗是這座末日余燼之城的主題,許年一路前行從那廢棄的霓虹招牌後店鋪內找到了些許食水,因為丹藥失效的緣故,行軍丸也在取出的一瞬間化作灰色的粉末,食物是在這座城市中探索的必備品。
這條街上沒有蹤跡,這一條街也沒有,這一座廢墟中……嗯?
這裡有人路過過!
許年一眼看到在這座好似曾經的大型展館似建築廢墟的一側,有個破碎的瓷瓶,這個瓷瓶絕不是工業時代的產物,上面的符文在說明它的主人來自與雙月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