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驟風驟雨,又突然的煙消雲散,十萬大山深處這反差極大的景象充滿了不尋常之感,這種奇詭的感覺並非是在山谷之中給的少年們心中升起,同樣的那些飛禽走獸之中,無論是能通曉天地靈氣的凶獸或者靈獸,還是那蒙昧靈智未開的小蟲雀鳥,都或是主動或是被動的受著影響。
在面向天門斷處的那座崖壁零落的藤蔓之上,只因那隻瓢蟲突然一彈,似乎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吹偏到了一邊,跌落在了泥水之中。
與粘稠的泥水之內瓢蟲的纖足不住地掙蹬著,兩扇退化的翅膀也在奮力的撲棱著,但是這一切除了讓更多的泥水上身之外,對它的處境沒有任何改觀,因為每當這小小瓢蟲欲要翻身之刻,都有一股彌漫與空氣之中的無形的力量將其壓住,這讓他無法正常起身……
其實在這一刻,不僅是那小小的瓢蟲,體型大了其數百倍的山雀此刻也如鐵秤砣般的跌落,同樣在那泥水中掙扎!
群山中的樹木枝葉由片刻的平靜之後又開始晃動,僅剩的一些掛在崖壁上的藤蔓也開始搖擺,動蕩,和那些在剛剛才過不去久的狂風暴雨中還未凋零未盡的碎花與綠葉,以及不知何處吹來卻依在崖壁石塊中不肯離開的一株闊葉小樹一起,一片,一片,又一片……
無數的花瓣零落,無數的綠葉脫落,從那身上滿是泥水的山雀黑亮且慌亂的眼睛前掠過。
山雀很是驚惶,很是不安,它想快速的逃離這裡,但是它無法飛翔,就連用兩條孱弱的細腿跳躍也是極其艱難——因為有一股無形的壓力在地表之上彌漫著!
樹林之中的枝葉颯颯抖動著,大地上的落石與落葉此時也開始了微微地顫動,顫動……顫動得越來越高,越來越強!
無數的石塊在大地上跳躍就好像是在簸籮上過篩的玉米粒一樣跳動的越來越劇烈,並在這躍動之中乒乒乓乓的發出細密的響聲,這聲音此起彼伏,由細微到轟鳴,碰撞聲越來越大,一開始小如雨點,後來大得象在擂鼓,最後仿佛連串的霹靂從天空中響起!
轟!
小山雀驚慌地跳躍著終於是在一株大樹下折斷的枝葉將頭深深的埋入其中瑟瑟發抖,似乎它是相以這種方式遠離這塊已經不再安靜的世界!
當此時正是那浩然巨力從天門斷處襲向許年所在颶風團之刻!
當此時也正是許年吸納高高雲層掩蓋之上重重月華與彌漫在群山之內澎湃水汽之刻!
“君子所見大水必觀焉,何也?”
“子對曰:以其不息,且遍,與諸生而不為也,夫水似乎德!”
大道之音所加持的神書浩浩蕩蕩,就在許年向前一指之間,這一指所牽扯的水元之意初時如涓涓細流,但是自其從許年指端向外奔湧之際邊開始逐漸變強也在變大!
“其流也則卑下倨邑,必修其理,此似義!”
正所謂耳順之境,有言出法隨心隨意動之神通,那在許年前方直指山包大小的滾石和狂暴氣勁的一指之力也在這水之義神書意的增幅下倏爾暴漲了數丈之粗!
“浩浩乎無屈盡之期,此似道!”
聖人觀水,子曰其有為道也,此言低語而出,似乎要衝破的那光暈所成的避障,讓整個山林之間的水元之力越發的活潑跳動起來。
“流行赴百仞之嵠而不懼,此似勇!”
轟然之聲傳來,龐大的滾石與狂暴的氣勁終於和許年的那一指之力碰撞在一起,就在那神威相擊之刻,群山之間的萬事萬物皆聞其聲,皆有所感!
殘暴如凶獸巨虎也躲藏在山洞中俯首伏地戰戰兢兢,強大如小山一般的凶獸熊羆也抱頭埋首在樹洞之內低低哀號……
這便是那煌煌神通所帶來的上位修行者對於尋常萬物的無形威壓!
兩股力量在交織,彼此在衝撞,無數的閃電和火光在那力量交匯處迸射,無數的地風水火從那交匯處迸發,空間與時間似乎也在這人與天地之威的較量交匯處上扭曲、消弭……
神秘的天門斷處,華光忽的爆閃,將這群山中的黑夜照的比白日還要閃亮!
轟隆巨響之中,那滾石一路向前犁了有數十丈之遠,就在其漸漸逼近之刻,又月華之光破開炫目斑斕的天門光華由天而降,無數的水元之氣也越發的向許年體內匯聚!
“至量必平之,此似法!”
“盛而不求概,此似正!”
“綽約而微達,此似察!”
“發源而必東,此似志!”
“以出以入,萬物就以化絜,此似善化也!”
刹那間之間的聖人觀水之言在許年言出之刻,便由指端而出瞬間加持在了那與滾石氣勁相擊的水元一擊中!
水之德行廣而高,水之義既宏且深,水之道盛而無窮,水之勇無畏且無懼, 水之法公正無偏倚,水之正渾然天成既平且端,水之察明且細微,水之志在東流而從無更改,水之潔可蕩滌萬物,可教化可感化!
就在此刻,許年的雙目之中自己身前本已經是頹勢的綠色零與壹所組成的數據流忽的暴漲,將那無數侵蝕進入的紅色數據盡數同化!看在颶風之內的少年們眼中,則是許年發出的那道攻擊忽然光華暴漲瞬間將那巨石和氣勁向後推出了數十丈之多,一路上飛沙走石在山腰上犁出了更深的溝壑!
但是這並沒有結束,雄山光暈所覆蓋之內的區域忽的全部更為激烈的震顫起來,更為強大的元氣化作一刀利刃自天門斷處再次襲來!
當此時在光暈之外的群山之中,也有狂風驟起,浩蕩猛烈的罡風從虛無中出現,卷起大片大片的樹木與枝葉重重摔在崖壁上,同時那本是安靜的藤蔓也化為千隻手臂的魔怪,張牙舞爪抽打著斑駁的崖壁!
所有可以移動的事物加入到這場元氣暴怒的狂歡中,所有的事物都在隨風翻滾,發出呼嘯聲、碰撞聲、木塊交錯撕裂聲,雜物彈跳聲,布帛撕裂聲,石快互擊聲,巨木被折斷聲……帶著經典必背在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