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上當了!”
且說憑依這夜色、巨石和樹木陰影飛速退到數百步之外的試煉學子子吾突然停下腳步,看向身後並極為懊惱的出聲言道。
“恩?怎麽了?”
同樣停住身形的飛狐問道。
“適才和那新人交手之時,因為久久拿不下他,讓我心裡有些急,我隻當對手只有一個卻是忘了他們還有四個人,剛才那傳來的聲音很可能不是趕來的高階學子!”
“子吾,你是說剛才那聲音是其余幾個新人裝出來的?”代號為飛狐的學子也反映了過來。
“不錯。”
一拳打在巨石上,瞬間崩裂出蛛網狀的紋路,即便是透過強行平淡的變聲器面具,還是能聽出學子子吾心下那被耍了之後的懊惱與鬱悶。
“不必如此,萬一是真的有高階學子到來呢,而且這個新人也不弱,怎麽也得有而立境初階的修為,又有夜色和霧氣掩護你我的功法都施展不開,久戰不下也不奇怪。況且咱們幾次從試煉中堅持到最後,還不是因為萬事以小心為上麽?走,子吾,咱們換個目標,這幫新人中不可能全都是而立境,再去找就是了。”此刻反倒是學子飛狐安慰起了同伴。
“的確如此,飛狐兄,我們走。”
到底是有大多書院學子特有的豁達,在思考出前因後果後,其心下的鬱悶及懊惱也去的很快,振作精神之後,便又向著山谷中傳來打鬥聲的另一處地方進發。
……
“什麽?如此說來,剛才那話是鐵劍、燕子你們兩個發出的?”
許年和李思故分別將肩上扛著的如木頭一般的葉德章和潘良策放在地上,然後許年頗為驚訝的問道。
“不錯,言午兄這還是燕子的主意。”懷裡抱著長劍,李思故一指旁邊正在為潘良策施針的蕭飛燕道。
聽得此言,少女也抬起頭來看向許年,雖然看不清面具之下的表情,但想來此刻也是嫣然一笑或者是靈動一笑:“我們境界差了太多,剛才你和那兩人戰鬥在一起,我和鐵劍根本無法插手,用這法子也只是一試,沒想到就是成功了。”
“了不起。”
許年哈哈的笑聲和讚賞語氣卻因著變聲面具而變得平平淡淡,這惱人的變聲面具讓所有人的聲音都是沉悶平淡的電子音,讓本應是愉快的聊天也成了沉悶的事情。
就在這修整與安靜中,許年看著蕭飛燕在給兩個被定住的同伴施針解穴。
說起來隊伍中有個醫生還真是不錯,若只有許年和李思故在,對上這種情況,只能是以自己的真靈強行衝開同伴被定住的穴道與經脈,由於人體經脈的複雜性和不同個體的差異性,這可是頗為凶險的嘗試,稍有不慎便會傷到受術之人。
大約兩炷香的功夫,潘良策和葉德章兩人皆是從呆立的木人狀態中恢復,說起被製住的經過葉德章頗為慚愧,因為是他在值夜時的大意才導致被人偷襲成功的,如果不是有許年的牽扯和蕭飛燕的機警,此刻五人說不得已經身處試煉山谷之外了。
犯錯之後的慚愧與後悔可以有,但更當具備的是有則改之無則加勉的精神,此刻的許年見到低落的兩個同伴,當下便做起了他們的思想工作。
說到底都是十六歲的孩子,在許年的前生這還只是上高中的年齡,經過許年一番熟練的開導,不多時潘、葉兩人的心情便都是好轉,又重新振奮起來。
無論何時,作為一個團體中領頭人都是頗為不易。
……
試煉山谷很大、非常大,這是從昨天到現在的經歷給許年的感覺。
此刻的五人來到山谷中一處山丘的頂部,靈禽蒼鷹傳來的信息是四周並無異常,從這個角度向上看去似是可以隱約見得極其遙遠之外的九秦山主峰,而平著看去卻是地勢連綿起伏不斷的小丘和樹林,二百多人投入到這個山谷,似乎相遇的機會並不大。
不過,只要是在試煉中的學子,無論他是想隱匿身形苟到最後,還是想獲得前十優勝的獎勵,在他們的內心深處還都是有那麽一絲戰鬥並且獲勝,將對手淘汰並取得學分的想法,這是人們爭強好勝的天性,也是物競天擇重重遴選進化後刻在人們骨子中的本能。
有此本能和天性的同時還由於食物的短缺和限制,這讓每次的試煉之中搜尋對手的是常態,苟住不動的很少有,此刻的甲組成員們就是在尋找著對手。
目前他們已經發現了兩處資源點,不過全是衣甲、兵刃和少許的材料,一點食物都沒有,而且更令人窘迫的是經過蕭飛燕的檢測,他們從第一個持斧來襲者身上的得來的行軍丸是瑕疵版,功效只有一半,這也即是說本來能夠無憂無慮之稱三四天的他們,現在只能支撐兩天——明天晚上的時候若是還沒有找的食物,那就只能捕獵或者挨餓了。
也因此甲組成員們需要擴大搜尋范圍。
“言午兄,大蒼傳來消息,前方第三個小丘後有木箱。”說話的是潘良策,大蒼就是他的那隻靈獸蒼鷹。
“好,和剛才一樣,鐵劍押後,燕子、飛鷹居中,木人居首, 先在此呆著別動,我去前面探路若有變故便以飛石破空為號,若一切正常則是將五塊石頭擺做‘一’字……”再次囑咐了一遍在試煉山谷中的前進隊形和聯系信號後,許年拎著巨斧身形一動便向前急速而去。
樹木亂石在身邊掠過,巨斧雖極為沉重但在許年的手中卻看似甚為輕巧,忽然,許年的面具後的雙目一凝停了下來。
在敕勒歌神書意加持下少年延伸出去的真靈查探到了有人經過的蹤跡。
俯下身子,放輕腳步,仿佛是回到了曾經青龍山中與父親一起追蹤獵物的狀態,真靈加強的感知注意著周圍的一切,許年小心的撥開了身旁的灌木叢,前方亂石中一個淺淺的不易辨認的腳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石子上有腳印而泥土上沒有,莫非是有人清理痕跡卻是沒注意石子處麽?
莫非前面的木箱是個埋伏?
究竟誰是獵人?誰又是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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