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這才是真正的有眼光!今日我陶朱台喜得良才也!”
且說許年那簡短的六字剛剛出口,胖乎乎笑眯眯如彌勒佛般的金玉勒便快步走向他的身邊,拍著許年的的肩膀,喜不自勝且得意洋洋的目光向著其他五系教諭逡巡不已,那樣子分明就是在炫耀!
“怎麽可能?這小子明明要選的是講武堂!是你!一定是你!金玉勒,你搞的什麽鬼?”
但見刺目金光一閃、平地風起!本是面色冷峻的講武堂朱袍教諭秦川景此刻怒容驟起奮而揮手指著金玉勒喝道。
“玉勒兄,適才的那元氣波動,可是你在向許年真靈傳音?”教諭金陵子恰到好處的、有意無意的淡淡說道。
“不知玉勒兄向許年說了些什麽?其中必有玄機啊!”禦靈峰教諭萬木春也不失時機的補了一句。
“有失公允、有失公允呐!”連甘露院的藍柯教諭也若有若無的低低歎了一聲。
眾目睽睽之下,紫竹掣簽無法作弊,在許年選出講武堂和陶朱台的竹簽後,其他四系教諭心下皆歎無緣,本是放棄了爭搶之心,但剛才金玉勒那如驟然得志般張揚的樣子讓人沒來由的感到一陣不耐,這才有了幾名教諭此刻的揭短。
“果然是你做了手腳!肯定是你強迫許年選陶朱台的,許年,是不是這樣!方先生,我要求重選!”
“重選?荒謬!”
被人這般斥責的金玉勒胖胖圓臉上笑容一收,以及其不屑的語氣還以顏色,即便對方是武力值爆表的講武堂教諭秦川景!“九秦紫竹屏蔽真靈元氣,大家都在場看著,我能做什麽手腳!再者言道,我金某是什麽身份,強迫別人加入陶朱台的做法我還不屑為之!許年,我強迫你了嗎?”
在這言辭交鋒中,焦點重又回到了許年的身上,而此刻的許年正是被窺中了心思備受震撼腦海中一團亂麻之際。
金教諭說的可是真的?他真能幫我查到那些黑衣人?
他怎麽知道我的事情?
金教諭不是不滿意我會試時的對答嗎?為什麽又會選我?
……
“許年,陶朱台金教諭可有強迫你?但說無妨。”就在許年繁雜的思緒紛遝而至之時,一聲藹然且溫和的話語將其拉回到了現實,出聲的是書院六希中資歷最老的方安極方教諭。
“這雙月之下沒有陶朱台找不到人,除非那人從未出現過!”細如蚊蚋的聲音再次傳來,余光之中許年但見身側的金玉勒肯定且及其自信的向自己點了點頭。
“回教諭大人,金先生並未強迫晚輩,是小子自願選擇陶朱台的。”金教諭定然能幫自己找到那些人吧!念頭如此閃過,許年向方教諭躬身行禮而言。
“確定?”
“小子確定。”
“那好,既如此……”
從許年堅定的目光中,方教諭看不出半點委屈與無奈,沉吟片刻後朗聲宣布道,
“幽州青龍城許年,進學陶朱台!”
“小子謝教諭大人成全。”許年分別向著方教諭和金玉勒再拜起身。
“恭喜小師弟。”
“來這邊。”
在陶朱台三位教習熱情的招呼下,許年就此站在了陶朱台序列一側,和其他系學子眾多的情景相比,陶朱台的隊伍中才堪堪五人,這五人中還有三名教習和金玉勒這個教諭本人,所為人丁單薄者也不過如此罷。
許年掣簽耽擱不少時間,接下來掣簽中並無意外皆合常理,速度進行的很快。
文試第二的趙德昭在講武堂和禦靈峰中選擇了講武堂;桑家大小姐未能如願進入講武堂,她在文韜閣和天工館中選擇了文韜閣,倒是桑家二小姐選到空白簽和甘露院,少女在莫名其妙的狠狠剜了許年一眼後,以空白簽選了講武堂,這讓許年有些摸不到頭腦;
和許年等人有過節的趙德秀同樣選到了一支空白簽,毫無意外的,趙德秀沒有選另一支陶朱台而是同樣以空白簽選擇了講武堂。
緊接著的是陳元嘉在文韜閣和禦靈峰中選了文韜閣,李長吉在天工館和甘露院中選了天工館。
陳講郎重複宣讀七人最終進學系別時,許年並未仔細聽,他一直都在思考著剛才金教諭給出的承諾,盡早學成,盡早為父親和小道姑報仇……
“……各接引書生聽著,即刻帶著所屬新人回寢舍整理行囊,安排落選者明日離開,新晉學子一個時辰後在此集合上山。”
隨著陳講郎最後一句話落下,六系教諭和教習紛紛離開,無論是進學的還是落選的少年也隨著接引書生的指引離開了書院山門。
“許兄,你怎麽就選了陶朱台?”
“會試時,不是金教諭訓斥過你嗎?”
“許、許兄,那、那金教諭不喜歡你,會不會給你小鞋穿……如、如果你也選了講武堂,你我一起進學也好有個照應……”
“不可編排教諭大人!不過,許年若是金教諭有意為難你,你可以……可以向馮副山長反映,馮副山長很是公允的……”
“想來以書院教諭的度量,自然是不會故意為難許兄的,只是……這陶朱台前途頗為、頗為尷尬啊,為何許兄你就……”
回寢舍區的路上,胖書生方望、潘良策、葉德章和赫連十九或是安慰、或是關心、或是不解的話語頻頻傳來。
“在哪兒進學都一樣,陶朱台人少但修行資源不少,到時候我的修行速度若是比你們快,可不要羨慕嫉妒呵!”
相識日短,諸位好友,你們又怎知我心中所想呢。心下雖是微微一歎,但許年的語氣中甚是輕快,看上去心情很是不錯。“更何況……方前輩,我記得你曾說過,只要積攢夠學分可以選擇去其他系旁聽,有這回事嗎?”
“確有此事, 可是學分難得啊……還有貪多嚼不爛,學得多了精力分散反而不美……如無必要,最好不要兼修,如果非要兼修也一定要分清主次……”胖書生遲疑了片刻,認真的建議道。
“多謝前輩,我自省得。還有,除卻各系單獨的課程,咱們還有公共大課是嗎?大課是各系在一起上嗎?”
“不錯,公共大課是六系一起上的。”
“你看,赫連兄,就算不在講武堂,也是可以相互照應的嘛!”
……
開解友人,也是開解自己,毅然放棄講武堂選擇陶朱台後隱約的一絲悔意,也隨著幾人的交談散去。
老夥計、我終於,進學元一了!
當再次踏入寢舍時,看著床邊倚牆而立的鐵槍,許年心下一松默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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