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一門殿中約莫一盞茶時間的等待後,從青龍大街正道上走進四名書院先生。
這幾位書院先生,許年等元一書院的學子都是認得,那為首著黑帽罩衫的是講武堂教習秦千仞,許年清楚的記得自己參加的雍熙三年書院文試就是由這位秦教習所主持,相比於講武堂秦川景教諭的冷面,千仞教習顯得和善許多;另外三名身著黑白雙『色』文士袍的先生中,場中學子都認得的百裡策,畢竟這次中州書院等學子上山參悟劍意就是由百裡講郎所經手。
至於徐慎和左柏,大多是學子都是覺得很是陌生,前者為禦靈峰的講郎,後者為甘『露』院講郎,都是不常在眾人之前『露』面的。
今次前往大荒城演武就是由以秦千仞教習為首的四位先生帶隊了,四位先生分別來自四系,不但有講武堂和文韜閣的文武兼備,而且還有禦靈峰的善與溝通自然萬物奇術以及甘『露』院神乎其神的精湛醫術,如此陣容攻守兼備,顯然是經過書院山長和教諭們的一番精挑細選,而且論起帶隊先生們的身份地位,這是只有在大宋遇到強敵圍攻之時才會派出的陣容,在如今的四國之間相對和平的階段很是不尋常。
不僅如此,據剛才的短暫交談中得知的小道消息講,在塔格瑪蘇荒城四國演武開幕之時,雙月之下五大先秦級書院的山長都會前來,由此可見這次比武的規格之高,三百年中極為罕見。
“此次前往塔格瑪蘇荒城,諸位路上的一切事宜都由我等來安排,關於這一點元一已經獲得了諸位各自學院的認可,這是諸位學院傳到山上的回執。”
講話的是秦千仞秦教習,略略停頓的同時,他大袖向前一拂但見九本信箋整齊的呈一字凌空排開,上面各自蓋著九座書院的印章,篇幅上倒是都很簡短,但其內容皆是同意元一書院代為管教,有措辭嚴厲的還直言若不聽元一安排,打殺也是無礙,當然這些話都是為了讓在此常常以天之驕子自詡的少年們少些驕縱之心,若非犯下極為重大的錯誤,書院先生們也是不會下手至打殺的地步。
“總之,一切行動聽指揮,一切命令要遵從,明白了嗎!”千仞教習的語聲忽的便是嚴厲起來。
“諾!”回應千仞教習之言的是十八位學子整齊的抱拳行禮聲,這也是場中學子們半個多月來在一起生活所培養出的默契。
秦教習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大袖一揮收起那九頁信箋,轉身向殿外走去。
“隨我下山!”
少頃,聲音傳來,學子們背上各自書篋及兵刃隊列整齊的跟隨而去。
……
在大宋地界青龍邊關遙遠的北方以北,在那比金帳王庭還要往北的地方,在這四月時節依舊是冰雪覆蓋白茫茫一片的大湖邊有一所孤零零的四方形土坯冰屋。
冰屋之外是異常澄澈深邃的夜空,赤銀雙月也一視同仁的將她們的光輝灑落在這片極北處的茫茫不『毛』之地上。
在昏暗的冰屋內,有一盞孤零零的油燈燃著,那燈油是取自嘎順諾爾湖中大魚油脂煉化,魚油燈燃燒之時,一道黑煙筆直而上,同時淡淡的馨香在冰屋內傳開,這香味讓人心靜神安。
身穿單薄麻衣的少年和一位頭戴破舊『毛』絨氈帽身披厚重獸皮襖的老頭相對而坐,偶有寒風從數層熊皮做成的門簾風中飄進一絲,那魚油燈上黃豆大小的火苗搖擺不定,映的人臉忽明忽暗,連帶著背後的影子也開始張牙舞爪起來。
“師父,這……這是什麽?”冰冷的極北之地中少年身披麻衣卻絲毫沒有凍的發顫,
相反倒很是習慣這種輕便的感覺,此刻的少年正將手指壓在簡單木桌上放著的那張信箋上,對於少年而言,每天都是面對的白茫茫一片,無論是冰屋之內還是冰屋之外,任何所發生的小小變化都不能逃過他的雙眼,尤其是這放在桌上從未見過的奇怪淡黃『色』信箋。“唔,咳咳……”
穿的厚厚實實的老者剛欲開口便是一陣劇烈的咳嗦,對面的麻衣少年則是熟練的從掛在牆壁的袋子上取過兩枚凍得如寶石般的黑『色』蛇膽遞給老者。
“師父,您的病越來越嚴重了,還是聽我一句勸,要不要去南邊找師叔,興許他有什麽能根治的法子。”麻衣少年一邊小心拍打著老者後背邊說道。
“是要去南邊了……”老者服下兩枚嘎順諾爾湖烏茲蛇蛇膽,止住了咳嗦聲後輕輕道。
“師父,你不要總是拒絕嘛,多……咦?師父你同意去南邊找師叔了?”十幾年來老者首次沒有拒絕很是自然的同意南下,這讓麻衣少年有些措手不及。
“唔,為師知道你一直想去南面,這次是要去, 但是是你一個人去,為師還是留在這裡”
“不,弟子不去了,師父您是不是……是不是有什麽事?”
老者的話音剛剛出口,少年面『色』卻是一變,焦急驚慌中胡猜『亂』想道。
“沒事,阿淵,你想多了。”
老者從那淡黃信封中取出一張寫滿字的紅線格紙箋,“這是那耶律玄派人送來的信,南邊有個雙月之下所有天眷年輕人的比試,耶律玄覺得你應該去看看,我也同意了,去的都是年輕人,我這老頭子就不用去丟人現眼了。”
“啊,師父你怎麽能這麽說自己,您可不老,前幾天可還一指點斃那頭凶獸蒼熊呐!”少年指了指冰屋牆上的那面有著灰『色』細絨的整張熊皮,熊皮上只有眼睛處兩個洞,想來那一指是從凶獸雙眼中穿過的。
“唔,然後就要修養一個月?還是又老又病啊!”老者的語氣之中盡是自嘲。
“師父,你怎麽又這樣說自己,還有啊,師叔不是叫做耶律德玄麽,你怎麽總是稱他耶律玄,您兩個原來是師兄弟,名字總不會搞錯。”聽得師父言語之中的落寞之意,少年連忙轉移了話題。
“阿淵,耶律玄……無德啊!”
老者摩挲著手中的紙箋長歎一聲,似乎故意不看那淡黃信封上所書的“弟耶律德玄”五個字。
老者和少年不知姓甚名誰,但是他們口中所稱的師叔卻是大名鼎鼎,雙月之下的修行界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耶律德玄,北蟒書院現任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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