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許年三人在月光下發現了藏在溪邊大樹陰影裡飲水的野豬,於是在他的安排下分三個方向悄悄向溪邊的獵物摸去。若說赫連十九和舟小漁擔任的是負責防止獵物逃跑的輔助攔截位,那許年所擔任的就是強攻突擊位。
之所以有這種安排,是因為隨著父親在青龍山脈中混跡多年的許年對眼前獵物的習性十分了解。這是背生針扎般剛鬃,嘴中鐵槍也似獠牙的野豬,在山林中以凶惡著稱,除了能施展神通的凶獸和虎豹之外,野豬的凶名還在孤狼之上。記得在曾經的一款叫做帝國時代的遊戲中,初期建造收集糧食打獵還需要派出一隊七八個民兵上陣呢。
即便是前生許年常見的那種家養的黑豬,表面看上去癡呆蠢肥,有時還有些胖萌,但一時爆發起來的速度普通人也是追不上的,除非你是博爾特這般的田徑飛人。家豬就這樣,更何況是眼前的山林野豬。
穩、準、狠。
這三點是父親教導自己打獵時的三要素,尤其是對這種大型凶惡的獵物,更講究的是一擊必殺,若只是擊傷惹惱了眼前這足有四五百斤重的野豬,這個大家夥發起怒來堪稱皮糙肉厚的陸地犀牛。
心中想著父親對自己的囑咐,許年漸漸的潛入到了距獵物十步之外,左右看了看赫連十九和舟小漁的方位,見兩人已經到了指定地點做好了準備,許年心下一定,握緊了手中鐵槍。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
許年躬下壓低身形口中默誦渡易水,體內氣息瞬間加速流轉,此刻山間蟲鳴蛙聲溪水淙淙,林中薄霧水汽牽引之下,精神高度集中的他看著潺潺溪水忽的有一絲明悟,水有質無形,善利萬物又隱於萬物。
好似察覺了空氣中氣息的變化,那溪邊的野豬警覺的抬起頭來看向四周,靈活的耳朵也撲棱兩下仔細聽著。但片刻後發現並無異常便又甩了甩尾巴,繼續護著兩隻幼崽飲水。
原來剛才許年初時運轉天賦神書氣息還不熟練,氣息不自熱的外泄而出,但就在他領悟水之善隱要義之際,整個人的氣息即刻模擬林間溪流隱匿起來。若是此刻再讓他在大校場中發動神書,必然不會見到那日的狂風飛石。
忽的許年雙目中神光閃過,看清了野豬耳根後的要害,從這裡刺入擊中的是野豬的中樞神經,好比直接刺入人兩眉之間直接零點幾秒就可KO對手,而且這裡首創面小,還能拔下一整張豬皮。
在青龍山上幾次遇到野豬許年和父親兩人都是從這裡入手,每次都是一擊斃命百試不爽,比刺擊堅硬的頭顱或者用肥厚肌肉脂肪包裹下的心臟效果的好的多。
常言道壓抑之後的爆發最為犀利,就在野豬直立耳朵的這一刻許年縱身而出,槍如電閃,十步距離瞬間而至,一擊命中,洞穿耳根!
那體型碩大的野豬悶哼一聲,一點嘶叫也沒發出,直接轟然倒地。剩下的兩隻幼崽被驚嚇的四散奔逃,許年並沒有去追,隻眼前這一隻足夠十幾個人分食了,況且身為獵人不殺幼崽這也是父親一直以來告誡他的話。
唔……死透了,手底下的功夫還沒完全荒廢。
檢查過被擊殺的獵物後許年心道一聲,又向著兩個夥伴招了招手喊道:“赫連兄,小漁姑娘,可以過來打水了。”
“許、許兄果然厲害。這、這麽大的野豬在俺們部落得三個獵手才能捕殺。”到了近前看過死去的野豬赫連十九訥訥的讚道。麻衣少女舟小漁雖然口中沒有說話,
但是看那眼神也是讚了一聲。 “不,不過這麽重的野豬咱們怎麽把它運回營地啊?”赫連十九剛取下竹筒想去打水忽的想起此事不由得出言問道。
的確這裡距營地得有十裡之遙,怎麽把這四五百斤重的野豬運回去確實是個問題,不過這並難不倒許年,以往比這多的多的獵物他和父親兩人也不是沒有運過。
當下他將鐵槍放在樹邊,取下腰間柴刀指著不遠處的山上垂下的藤蔓沉聲說道:“這事不難,我去那邊砍些藤蔓樹乾做個擔架,等會咱們抬著走,赫連兄你和小漁姑娘在這打完水等會兒。”
赫連十九應聲道是,舟小漁微微點頭,於是許年提著柴刀向那邊藤蔓處走去。
這裡和青龍山脈中一樣都生長有這種叫做麻藤的藤蔓,是個做繩子的好材料,只需要砍下後削去外皮用石頭或者刀背敲擊就能分開裡面粗粗的纖維,稍作加工就是一截麻繩。
山林中藤蔓數目眾多,許年不一會兒就砍下了四五根茶碗口大小的樹枝和四五條麻藤, 收拾齊整後他便向溪邊走去。
許年前行幾步還未靠近溪邊忽然發現就在剛才擊殺野豬的大樹上兩點綠芒一閃而過,他定睛一看,那物暗色斑紋盤旋在樹冠上,頭上微微隆起恰似還未長成的雙角,口中一條紅信子微微顫動,一股氤氳霧氣茫茫而出,竟然是一條碗口粗細能吞吐日精月華的凶獸巨蟒!
而就在樹下,赫連十九正背對著巨蟒使用繩索綁著乾柴,不遠處的溪邊打水的麻衣少女也並沒有發現這邊的情況。
若是許年沒有猜錯,樹冠上這一頭腦頗為聰明的巨蟒是想用那它那煉化過後無色無味的毒氣將樹下的蠻族少年毒倒後在進行美餐。
眼見那劇毒的氤氳霧氣散開,混合著山林中薄薄暮靄向樹下飄去,此時此刻當真是萬分危急。
這等凶獸一般都是活動在山林中人跡罕至靈氣充裕的風水寶地,往日在青龍山許年和父親一般不會輕易招惹凶獸,因為這些凶獸各有神通難以捉摸。比如許年曾經遇到過得一頭貓形凶獸,體型可比猛虎,攀爬山石樹木落地無聲,縱躍之間風嘯陣陣,最可怕的是能夠低嘯中發出一道道透明的風刃。
在那一次遭遇中,許年和父親不是獵手反而成了獵物,若不是兩人配合熟練兼之借助早先布在山林中的陷阱將那凶獸驚走,最後勝負著實難料,即便是如此,面對著近戰遠程皆通的凶獸,兩人還是受了傷,很是在谷中將養了一段,也是自那之後父子兩人在山谷口處布下了種種機關,為的就是防范再次遇到這等凶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