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兒是越來越冷了。”
睜開眼睛,何勇有點不想起床,隻覺得身上的被子像頭猛獸,壓得他毫無還手之力。
“華大夫早起鍛煉啊。”
“早。你要出門?”
“嗯。”
院子裡傳來大哥何進和華佗的對話。
現在的何進已經完全熟悉了屠夫工作,每天大清早到南集擺攤。
身穿灰色棉衫,肩上斜挎著何真平時背的布包,何勇簡單和華佗打了幾聲招呼後,匆匆離開家門。
“華佗沒走?”
一腳踹飛方才還無力反抗的被子,何勇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飛速跑出房間。
“嗖。”
由於太過慌張,何勇腳上布鞋沒有穿好,只見鞋子化作一道灰影,筆直的向華佗飛去。
“華神醫小心。”
完了完了,還沒拜師學藝,先給華老哥來了個“飛鞋禮”。何勇心涼大半。
聽到呼聲,華佗轉身查看,發現飛來橫“鞋”已到臉前。
只見他神色不變。雙臂輕舒,身形後擺,躲過飛鞋的同時,右手五指並攏如同鳥喙,輕松地捉住布鞋。
“哇,好厲害。”
輕柔自如的動作渾然天成,好像華佗根本不是在躲避“飛鞋攻擊”,而是完成了一段已經排練多次的舞蹈。看的何勇心曠神怡,連連稱讚。
“娃娃,下次把鞋穿好了再出門。”
笑著將布鞋拋給何勇,華佗繼續鍛煉身體。
氣定神閑,雙手舉天,複而探地,雙臂如抱圓月,左右搖擺,不亂其形。
一套動作打完,華佗深吸緩吐,慢慢睜開眼睛。
“呼。”
身邊的呼氣聲引起華佗注意,扭頭看去,發現何勇不知何時來到身邊,跟著他一起緩緩吐氣。
認真的模樣引起了華佗的興趣,他向何勇問道,“娃娃,感覺如何?”
“感覺身上暖暖的,很舒服。”
何勇說的是實話,剛出被窩的他本來還有些冷,跟著華佗將一套動作做完,他身上再無半點寒意。
“華伯伯,你這套拳法叫什麽名字呀?”
眨巴著大眼睛,何勇一臉好奇加崇拜的看著華佗,心中高喊,我本孩童,賣萌無罪。
“這套動作並非拳法,而是吾學習山中野獸動作,獨創的鍛煉之法,名為五禽戲。”
笑著回答何勇的問題,看來華佗對萌娃的抵禦力不高。
“哇,好厲害。”
眼中小星星亮起,何勇的演技又精進了不少。
“哈哈,只是用來鍛煉身體,算不上厲害。”
成功收獲小萌粉一枚,華佗笑得十分開心。
“華伯伯,你能不能教教我,我也想學。”
萌窮求學現,何勇睜大眼睛,抿緊小嘴,目光渴望的看著華佗。
“好啊,來,伯伯教你。”
其實何勇不用撒嬌賣萌,華佗也會教他。
只要有人想學五禽戲,無論貧賤富貴,華佗都會教給他們。
懸壺多年,華佗認為醫者不僅要醫病,還要懂得醫人,其中醫人就是要讓病人加強鍛煉,增強體質。
所以華佗才終年行走於山林之間。
不怕危險,細心觀察野獸形態。
最終創造了五禽戲。
“精神凝氣。”
從口訣開始,華佗手把手教起何勇。
四肢彎曲,雙手伏地,身子微微扭曲,若猛虎臥地,此為虎戲。
雙臂伸直,放於地上,腿部彎曲,扭頭後顧,若白鹿靜立,此為鹿戲。
雙手環抱,雙手置於腹下,先行高舉,再行深探,若黑熊行走,此為熊戲。
伸縮手臂,晃動身體,抬腳於半空,若靈猴攀樹,此為猿戲。
雙臂平舉,單腿而立,若白鶴亮翅,此為鳥戲。
五種動物,五套動作,合而為一,是為五禽戲。
一套五禽戲做完,何勇隻覺得神清氣爽,酣暢淋漓。
一股暖流憑空而生,隨著動作充斥四肢百骸,讓他不想停止。
“叮,恭喜宿主獲得特技,五禽戲。”
“叮,宿主身體得到強化,力量+1,體質+1,敏捷+1。”
一連打了數遍五禽戲,系統的提示也沒能將何勇喚醒。
直到那股暖流消失,何勇才睜開眼睛,遍布全身的舒爽感讓他忍不住發出一聲大喝,“哈。”
“小四子,你又找打!”
小淑兒的聲音從屋裡傳來,何勇連忙閉上嘴巴,將吼聲憋回肚子裡。
童趣十足的一幕惹得華佗連連輕笑,他看著興奮地何勇,第一次感受到了此子的不凡。
五禽戲動作不多,也不複雜,但是學其形易,得其神難。
何勇剛開始也只是比葫蘆畫瓢,但做到最後,華佗發現他已經成功領會了五禽戲的精髓。
虎之霸道,鹿之靈動,熊之威猛,猿之敏捷,鳥之空靈,五種氣息逐一在何勇身上升起,看的華佗一愣一愣的。
“華伯伯,謝謝您。”
躬身拜謝,何勇語氣誠懇,神色莊重。
獲得強壯特性後,基礎煉體術的作用已經微乎其微,若沒有五禽戲,何勇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如何獲得屬性,提升實力。
“特技:五禽戲。”
五禽戲:模仿五種動物形態,健體強魄,全面提升身體素質。
比起重點提升力量和體質的基礎煉體決,五禽戲顯得更加全面。
初次修煉,何勇就收獲了1點全屬性。
特別是平時很難練到的敏捷,也在這次提升後達到了15點。
屬性的提升對現在的何勇尤為重要,他如今年歲尚小,做不了什麽大事,只有努力加強自身實力,日後才有與群雄抗衡的資本。
所以何勇這聲感謝發自肺腑,態度特別真誠。
華佗沒有惺惺作態,他安然的受了何勇一拜,叮囑道:“希望你日後勤加練習,莫辜負了這份天資。”
“謝華伯伯提點。”
天道酬勤,這個道理何勇非常清楚,也一直在努力去做。
“再與伯伯一起打一遍?”
“好。”
開心的咧開嘴,露出裡面稀少的牙齒,兩人迎著朝陽,在何家院子裡虎臥,鹿奔,熊立,猿騰,鳥飛……看的起床來找何勇玩耍的小何淑皺起眉頭,“弟弟不學青蛙,改學別的動物了?”
太守府,庭院。
“拜見太守大人。”
“起來吧。 ”
劉寬素來不喜歡貪睡,每天都會早早起床,坐在院子裡的石桌旁迎著朝陽看書讀卷,處理政務。
在他身前跪著名中年男子,男子身穿華服,身上的黑色大氅彰顯著他富庶的家境。
“太守大人,請您看在家父的面子上,放過吾弟吧。”
陳旭,宛城陳家家主,他的父親曾在洛陽為官,官拜侍郎,與劉寬有過一些交情。
“安民貪贓枉法,證據已足,我幫不了你。”
放下公文,劉寬讓男子起身。
“難道大人一定要殺了吾弟,才肯罷休嗎?”
男子不為所動,依然跪在地上。
“此事吾會上報刺史大人,究竟如何處罰,由他定奪。”
言盡於此,劉寬不再理會陳旭。
“謝太守大人。”
陳旭知道劉寬剛正,能為他點出刺史已是不易,他跪地再拜後,起身離開。
“父親,您不是最恨貪官汙吏,為何不直接殺了陳安民,以正國法。”
兒子劉松從長廊走出,他目睹了兩人對話的整個過程。
“哎,你看看這個。”
歎了聲氣,劉寬把手中公文遞給劉松,劉松細看,上書包括宛城在內,南陽37縣皆有貪贓枉法之事。
“孩子,只靠手中的刀,咱們殺得完這些貪官嗎?”
整個南陽郡,數百名官吏,人人背後都有擦不淨的罪證。
時局糜爛至此,單靠殺伐,如何能扶大廈於將傾。
劉寬望著天上冉冉升起的驕陽,心中升起對大漢王朝無盡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