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向前遞出,腦袋後轉,右腿向後蹬出,鹿戲講究動作緩慢,發力平緩。
“弟弟,給你個冬棗。”
看了半天老爺爺打拳,何淑都有些困了,眼珠一轉,她將小雪花啃剩下的棗核扔向何勇。
“自己吃吧。”
反手將棗核原路打回,何勇雙手下壓,緩緩吐氣,完成清晨的鍛煉。
自從力體突破30點後,基礎練體術已經無法再提供任何屬性,何勇每天練習五禽戲十五遍,多則無用。
哎呦。
被棗核打了個正著,何淑生氣的跑到何勇身邊,一把抓向他的耳朵,“哼,敢用棗核砸我,看我怎麽收拾你。”
“是你先砸我的。”
何勇拔腿就跑,兩人一追一逃開始了每天都要進行的嬉戲打鬧。
距離上次下雪,時間過去了一個月,冬天已完全過去,溫暖的春天再次來臨。
“陛下,臣特來辭行。”
終於忙完所有事物,劉寬進宮,向桓帝劉志辭行。
“文饒兄這是要走?”
歲年大祭宗祖時,劉寬忙前忙後出了很多力,事情也辦的非常漂亮,劉志正想著該怎麽獎賞他。
“臣到洛陽已有三個月之久,南陽郡積攢了許多公文需要臣回去處理。”
身為皇親宗族,祭拜祖先是頭等大事,除了皇帝祭奠外,宗族中還需有人到太廟打點一系列事情。
別看劉寬在洛陽待了三個月,其實他一天都沒閑著。
“文繞兄憂心憂民,朕心甚慰。”劉志直起身子,“擬詔,南陽太守劉寬愛民勤政,深得朕心,冊封其為谷陽亭侯,食邑三百戶。”
“謝陛下聖恩。”劉寬跪地拜謝。
“這是文繞兄應得的。”
讓劉寬起來,劉志又喊來位列九卿之一,主管禁軍的光祿勳,吩咐他派人好好保護劉寬安全。
“喏。”
光祿勳領命而去,劉寬跪地再拜,向劉寬請示道:“啟稟陛下,臣有一事,還望陛下恩準。”
“但說無妨。”
“臣離開南陽許久,希望陛下容臣一些時日,等臣將南陽政務處理妥當,再去汝南。”
“準。”
大手一揮,劉志同意了劉寬的請求,“不過文繞兄,可不要讓朕和汝南百姓等太久哦。”
聽出劉志話中的意思,劉寬連忙說道:“陛下放心,只需三個月時間,臣即可完成公務,啟程前往汝南。”
“好,那朕就許你三月時間。”
三個月不算長,還在劉志的接受范圍之內。
“謝陛下!”
“如果沒有其他事,臣就先退下了。”
“去吧。”
等劉寬離開大殿,曹節輕輕拍手,一群身穿薄紗,身材若隱若露的妙齡女子,再次於大殿之中翩翩起舞,看的劉志心潮澎湃,意亂神迷。
飲下一口醇酒後,他起身融入宮女之中,左擁右抱,好不快活。
“咳咳咳~”
正玩兒的興起,劉志忽然發出劇烈的咳嗽聲,曹節急忙跑到他身邊,從衣袖掏出一個金絲小盒,塞進劉志嘴裡。
接過宮女遞來的清水,曹節伺候著劉志將藥吞下。
“呼呼……”
吃完藥後,劉志的呼吸漸漸順暢,待到病症消除,他讓宮女們接著起舞,而他則遊蕩在宮女之間,上下其手好不快活。
躬身後退,曹節輕輕鼓掌,為宮女們的舞蹈打拍應和。
雖然禦醫叮囑過,
要劉志節酒節欲,但是曹節身為奴才,只要讓主子高興就行了。 且不提劉志在溫柔鄉裡如何逍遙,光祿勳領命,騎馬向南,來到城外禁軍大營。
禁軍大營,常駐羽林軍兩千余人,拱衛皇宮安全。
“大大大!!!”
還未進門,光祿勳就聽到軍營裡傳來陣陣大吼。
“他娘的,又輸了!”
“哈哈哈哈……”
走進軍營大帳,羽林中郎將帶著一票下屬正在大帳裡玩骰子。
“韓將軍,你怎麽又在軍營重地,行,行此荒誕之事!”
光祿勳名義上掌管南部禁軍,但羽林軍真正掌權的人,還是羽林中郎將,韓棱。
“今天的衛兵不是派出去了嗎?大人何故到此啊?”
讓手下把東西收起來,同朝為官,光祿勳的面子,韓棱還是要給的。
“陛下有詔,讓禁軍挑人保護劉寬劉大人返回南陽。”
見韓棱有所收斂,光祿勳也不好接著發難,他雖然貴為九卿之一,但是韓棱出身洛陽世家,而且官職不比他低,他也不好過多責備。
“又送劉大人,上次不是送過一次了嗎?”
接過手下奉上的茶具,韓棱順手遞給光祿勳。
“劉大人是皇室宗親,前些日子回洛陽祭祖,現在準備離開。”
喝了口茶,光祿勳看到韓棱一臉不爽的樣子,心中暗歎,堂堂大漢禁軍,天下精銳,竟然淪落到終日賭博嬉鬧,荒誕度日的地步。
一百余年的和平時光,讓這支曾經驍勇精悍的羽林軍,一步步變成了世家弟子向上遷升的捷徑。
諾大的軍營裡,只能聽到賭博耍鬧之聲,全然沒有半點威武之音。
“這樣吧,和上次一樣,你去找後營的那群家夥。”
知道手下都是些懶散之輩,不願意長途勞頓護送劉寬,韓棱想了想,給光祿勳出了個主意。
“中郎將,希望你能對得起羽林之名。”
面對韓棱的推諉,光祿勳氣得拱手離開。
“哼,天下如此太平,我們玩會兒怎麽了?還對得起羽林之名,我們又不是沒有守好皇宮。”
暗罵一聲老頑固,等到他走出大帳,韓棱連忙招呼手下拿出骰子,“快快快,剛才輸的,本將軍要重新贏回來。”
賭博叫好之聲再次從大帳傳出。
氣得還未走遠的光祿勳,腳步又快了幾分。
禁軍大營按照戰時標準建造,分為前,後,左,右,中五個部分。
如此分布本來是為了讓將士們常提警惕之心,恪守禁軍職責,即便是沒有戰事發生,也要精於修武,勤於鍛煉。
可惜,一番深意被時間打磨殆盡,恢宏的大營布局,卻成了宵小之輩打壓他人的手段。
穿過中軍,光祿勳來到後營。
相比於整潔嶄新的前中營,後營的營帳明顯有些破舊,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從花園出來,走進菜園一樣。
“哈!”
聲音威武,震耳發聵。
大營中央,一群三十歲左右的漢子正在進行軍陣操練。
木製的點將台上,一個身高八尺,體型精瘦的漢子目不轉睛的看著台下將士。
發現匆匆前來的光祿勳後,他只是輕輕瞄了一眼,然後就又把注意力放回將士身上。
“張將軍。”
快步登台,漢子抱拳與光祿勳見禮,聲音雄厚,中氣十足的說了聲“見過大人。”
“喝。”
台下將士動作不停,時而分散,時而匯聚,手中兵器相互碰撞,發出陣陣武器爭鳴之聲。
這才是我大漢禁軍應有的風范。
欣慰的看了眼台下眾將,光祿勳向張默傳達漢桓帝的旨意。
“停!”張默一聲大喝,台下瞬間鴉雀無聲。
將士們紛紛收起武器,等待他的下一步指令。
“陛下有令,讓我們護送劉寬大人前往南陽,駐留三個月後,再護送他前往汝南,你們中可有誰願去?”
“不去,俺還要鍛煉。”
“某也不去,某的刀法還有些瑕疵,沒空。”
“不去不去,我的穿雲槍就差最後一式了。”
……
從進營時的雄壯威武,到聽從號令時的寂靜無聲,再到聽完送人命令後的吵鬧如雷,真的是隻用了一秒鍾而已。
“奶奶的,老子讓你們去,你們還敢不去!”
台下眾將士吵吵鬧鬧的聲音傳來,面色冷峻,看上去十分嚴肅的張默忽然高聲大罵,可回應他的卻是,“誰愛去誰去。”“滾蛋,爺們兒不想鳥你。”之類的粗話……
雖然這種場景不是第一看到,但光祿勳的面頰還是輕微有些抽搐。
還記得上一任光祿勳曾經說過,洛陽虎衛,天下精銳之首,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吵鬧如雷。
老大人果然所言不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