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陣讓眾人失聰耳鳴的尖銳聲嘯中,臨時建立的陣營幾乎在一瞬間陷入混亂,任誰都看得出,死去學員的恐怖傷口只有煉金槍械才能打得出!
趙懷玉反應迅速,爬起來大聲吼叫,然而沒人聽得清他在說什麽,三階的煉金弓箭似乎能發出獨特的干擾噪音,就連蘇易也短暫地失神片刻。()
緊接著,在五百米之外的密林中,陣陣奔跑產生的輕微震動聲傳入了他的耳朵。
這是一場典型的遭遇戰。
看到諸多學員陷入慌亂和茫然,趙懷玉果斷地朝上空鳴槍,在射空了一個彈匣後,眾人很快恢復了冷靜,緊接著,趙懷玉臉色陰沉地將一條條戰鬥指令分配下去。
蘇易反應同樣迅速,接到自己的命令後,他幾步跳到一處製高點上,背負的狙擊槍穩穩地端在手中,很快轟出一發子彈。
他瞄準的目標是為首的狼人,射擊過程則是完全遵守肌肉記憶,手指沒有一絲顫抖。
蘇易的想法很單純,誰的裝備最好,誰就是最強者,誰是最強者,誰就要挨他的子彈。
在不超過十秒鍾的短暫時間內,高登已經奔跑到距離眾學員三百米處的距離,他正準備一鼓作氣地陷陣搏殺,一股被鎖定的冰冷刺感忽然籠罩了他的天靈蓋。
高登伸出手臂向前一橫,厚達三公分的合金護板上頓時擦出大片火花,三階狼人戰士的巨大衝勢也硬生生停住。
高登下意識看向臂甲,銀白色的金屬表面多出了一個黑漆漆的彈孔,而手臂上傳來的輕微灼痛感,則是在表明,這塊金屬板已經被狙擊槍的子彈完全穿透了。
通——
又是一發子彈,高登連忙伸手護住要害,卻發現身上無異常感覺,在他身後,一頭二階的獸人戰士應聲而倒,緊接著,訓練營小隊的火力全部傾瀉而來,戰鬥一觸即發!
在趙懷玉的一道道命令之下,眾學員迅速列成了一個三叉戟式的戰陣結構,方圓幾百米的范圍瞬間變成了戰場!
雖然戰場上雙方加起來也不過二十人,但只聽一刻不停的槍聲便知戰況十分激烈,獸人戰士依靠護甲和速度不斷在叢林間閃爍穿梭,試圖推進戰線,只要雙方距離縮短至一百五十米,趙懷玉沒有任何理由不相信,獸人戰士將摒棄一切防禦衝過來。
好在最後方的蘇易用狙擊槍的火力完全壓製了那名擁有煉金弓箭的狼人首領,這讓趙懷玉騰出時間布置更多的戰術安排。
於是蘇易一方不斷地拉扯著戰線,子彈組成的熾熱金屬洪流似乎連換彈時間都把握得很好,恰當好處的阻擋住了獸人戰士前進的步伐。
這樣的打法讓獸人們如陷泥沼,說不出的難受,一百五十米,平時幾個呼吸間就能加速達到的距離,此時卻如天塹一般。
獸人中最感到憋屈的是高登,每當他想射出煉金箭乾掉一個人類時,那個該死的狙擊手就會利用射速的優勢壓製得他連弓都不敢拉。
從第一箭射死那個人類學員之後,他居然一根箭都沒有射出來過!
戰術的變幻與頂尖狙擊手的配合,在這個小型戰場中展露鋒芒,年輕的狼人首領相信,對方的指揮官和狙擊手只要去掉一人,他都有信心大獲全勝。
可是什麽時候,人類小隊這麽強了?明明是一群身體孱弱的爬蟲,只會靠該死的戰術和狙擊槍的爬蟲!高登眼中噴火。
他很清楚,如果不舍得花大代價突擊,必然不能攻破這個防線。
拖延時間,耗到對方彈藥打光也不失是一個好方法。
但放在現在,兩者顯然都不是什麽好主意。
狙擊槍的獨特聲線不斷回響在戰場上空,將獸人推進戰線的想法生生變成了一種奢望。
蘇易再次轟出一發子彈,將露頭的高登打回了掩體之後,這頭三階狼人戰士的身上零散地布滿了七八個彈痕,其中大部分打到護甲之上,有兩顆打入了肌肉之中,雖然只是小傷,但不斷流出的鮮血讓他感到一陣煩躁。
該死的,如果不是要顧慮計劃......高登恨恨地想,如果是往常的報復之日,他絕對會徹底釋放他的瘋狂,然後以陣亡大半的代價全殲對面的小隊。
但現在可輪不到他肆無忌憚的時候。
又是一發子彈貼著高登的掩體擦過,其中警告的意味十分明顯——小心你的腦袋。
天色漸漸變黑,戰場上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當叢林中的光影迅速黯淡之時,眾人才驚醒,這場割據戰已經打了半個小時了。
但即便再過半個小時,戰場格局也不會發生改變,於是高登憤怒地長嚎一聲,無比憋屈地下令撤退。
一眾學員松了口氣,隨即又感到有些匪夷所思,對方明顯是獸人戰士中的精銳,而且為首的狼人更是強得有些誇張,他們居然打贏了?
在眾人有些茫然之際,勝利的喜悅隨之湧來,黑暗的天色將眾人不自覺地聚得更近,名為團隊的精神在每個人的心底升起。
不得不說,軍中戰友情懷的牢固是有其原因的,哪怕經歷了這樣一場小規模,短時間的戰鬥, 眾學員也感到彼此間有了一種默契。
之前的冷峻少年走到趙懷玉面前,有些忐忑地說道:“我向你道歉,如果不是你和蘇易,我們恐怕早就被那些雜/種近身乾掉了。”
其他人也點了點頭,他們很清楚,這場戰鬥中趙懷玉表現出的臨危不亂和指揮官的戰術素養,對這場戰鬥有著決定性的作用。
同樣也讓這幾個貴族子弟沉思,趙懷玉已初露大將之風,那麽那兩位被稱作趙家有玉的趙文玉和趙承玉又將如何驚才絕豔?
當然,蘇易的戰鬥天賦同樣引人重視,可惜他的元能位階太低,只有一階,天賦的不足直接決定了他的上限,不由令人惋惜。
此時蘇易從後方的桉樹上跳了下來,他走到趙懷玉身邊,臉色沉重地道:“你怎麽看?”
趙懷玉同樣全然無勝利喜悅,他冷冷一笑道:“這群獸人不知道在玩什麽把戲,我猜多半是聚在一起,守株待兔罷了,這些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白癡,也不想想,跟人族玩這一套,不是班門弄斧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