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自回院中洗浴,而秦旼和秦馨則跟隨母親回到其院中。
洗完澡,秦漢並未急著去母親院中,而是來到後廚,將昨晚寫出來的食譜交給朱管事。
朱管事雙手接過食譜,只見上面書寫四個大字:秦園食單。
看著簡單明了的四個大字,他點點頭,並未多嘴,而是翻看其中的內容。共計十四種菜品和幾種主食的做法,包括海鮮、蔬菜、肉食等。
他大喜道:“公子大才,實乃我庖廚界的恩公啊!”
話剛出口,他急忙捂著嘴,看著秦漢,頭冒冷汗。
秦漢不解地問道:“怎的不說了?我還想聽你誇我呢?”
朱管事“噗通”一聲雙膝跪地,磕頭哀求道:“公子恕罪,小人乍然看到新奇菜品,一時妄言,有辱公子清譽,還望公子恕罪。”
秦漢見狀,十分詫異,雙手托著他的雙臂道:“快起來,我並無責怪之意。你說的辱我清譽,是指什麽啊?”
朱管事顫顫巍巍地起身道:“廚子乃卑賤之業,我言語中卻將公子與庖廚為伍,實乃不敬。”
秦漢笑著搖頭道:“自古以來,百工各司其職,本無貴賤。只是人有了分別心,才有貴賤之分。你不必介懷,我不怪罪你。人以食為天,誰不吃飯能活,做飯乃急人救命之需,又怎會是賤業呢?”
朱管事連忙擺手道:“那裡有那麽誇張啊!”
雖然他言語中推脫著秦漢給廚子冠以的美譽,但嘴角的笑容,表明他還是很在乎秦漢的評價的。
秦漢哈哈笑道:“別扯沒用的了,快照著食譜來三四個菜,一會兒送到家母院中。”
看著朱管事忙著做飯,他就慢慢踱步來到秦顧氏院中。
剛推開院門,他便看到父親秦業正在逗弄妹妹,母親做著針線活,而弟弟則跪在榻上溫書。
秦業聽到推門的聲音,便看到秦漢的身影。他喝問道:“今天又偷懶去玩了?”
秦漢指著秦馨道:“父親,您問妹妹,我今天可沒有閑著,一直在練習跑步。”
秦馨立刻將上午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著重說明一眾人等搶球很是好玩,然後哥哥射球最多,進球也最多。
秦業笑著聽著秦馨的講述,間歇卻瞪了秦漢一眼。
秦顧氏放下手中的活計,聽著秦馨的講述。
待秦馨講完,秦顧氏問道:“怎麽不多做幾個球啊?這麽多人搶一個球,碰著了怎麽辦?”
秦漢急忙上前挽著母親的胳膊道:“漢兒這是寓軍陣於玩樂之中。您想啊,兩個漁網做成的球門,如同軍中主帳或是將旗所在,留三至四人看守,兩人或三人主攻對方球門,三至四人守在中場位置,前後呼應,每次進攻如同襲營一般。”
秦業插嘴道:“誰家軍帳是用漁網製成?”
秦漢訕訕地笑道:“這不就是打個比方麽?”
秦顧氏點了點秦漢的額頭,無奈地搖頭道:“你呀,也不知道哪裡學來的,一肚子的道理。海盜船遊戲,你說是鍛煉海戰,這搶個球,你又說是鍛煉軍陣。話到你嘴裡,真是歪理不斷。”
秦業卻詳細問道:“你小子給我講講,這蹴鞠究竟是怎麽回事?”
秦漢撇了撇嘴道:“父親,這可是兒子創設的遊戲,您要是想學,可要交學費啊!”
秦業怒瞪雙眼道:“你小子是欠揍了!嘴裡就沒離開過錢字,還跟老子要錢,膽子真是越來越肥了。”
秦漢委屈地說道:“這個遊戲,可是我嘔心瀝血想出來的。您要是白白要去,我哪還有動力創造新的賺錢模式啊?”
秦業氣的胸口起伏不定,看了秦顧氏一眼,最後咬著牙道:“我給你五百貫錢。”
秦漢大喜道:“快拿來?”
秦業頭伸到秦漢面前,盯著他道:“難道你還怕父親反悔不成?”
秦漢這才醒悟,自己過於得意忘形了。他隻好點頭道:“孩兒自然相信父親。”
說完,他便原原本本地將蹴鞠的規則和玩法講了一遍。
秦業看著秦漢在地上畫的球場以及人員布局,點點頭道:“確實有點意思。”
秦漢挺胸昂頭背著手道:“那是,也不看我……是誰家的孩子?”
其實,他想自誇一番,只可惜,看到父親瞪著的眼珠,他自覺地將功勞歸於父母了。
秦業很是滿意地點點頭道:“正所謂虎父無犬子,你算是繼承了為父一成的智慧。”
秦漢聳聳肩, 對此話不持異議。
很快,朱管事帶著四個廚工端著食盒來到院中。
事實上,秦家日常實行的是分餐製,只是秦漢卻總習慣將菜肴放在大盤子裡,一家人圍著吃,倒是頗為異類。
朱管事先分發食盒,這才站在秦業身旁揭開食盒蓋道:“家主,您看,今天這幾個新菜式:分別是蒸蛋羹、蘑菇燉小雞、冬瓜魚丸湯,羊肉莧菜餃子、海參粳米粥。”
秦業聞著各種菜式嘗了一口,讚歎道:“朱管事這手藝,真的是愈發精絕了。”
朱管事哪敢應下,急忙推遲道:“哪裡是小人的功勞,這菜式全是按照大公子的菜譜所做。”
秦業瞪了秦漢一眼,這才點頭道:“朱管事,漢兒瞎胡鬧,你也就任由他胡鬧。”
朱管事讚歎道:“家主,這些菜肴的做法,絕對非同凡響。”
秦漢插嘴道:“父親,您可別小瞧這些菜肴,這可是世間絕無僅有的頭份菜啊!難得孩兒一片孝心,孝敬父母,還想著讓弟弟和妹妹大飽口福,您這麽說,豈不是卸磨殺驢。哦,不,錯了。”
看著秦漢結結巴巴不知道如何形容的樣子,秦業哈哈大笑,秦顧氏也掩口輕笑,秦旼和秦馨,則起哄道:“哥哥原來是頭驢子啊!”
秦漢瞪了秦旼和秦馨一眼道:“再說,哥哥就不給你們吃好吃的了。”
秦旼和秦馨一點也不害怕,反而刮著臉道:“羞羞羞!”
秦漢看著秦業和秦顧氏開心地食用飯菜,也跪坐在榻上開始進食。跑了一上午,他早就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