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縣令的這些妾室,有孩子的則緊緊護著自己的孩子,沒孩子的則呆呆地看著袁石的背影。
看到袁石即將走出內院,有的妾室終於無法忍受院中的壓製,情緒爆發了。她們或哭,或喊,或祈求,希望袁石念在多年的情分上,或是看在兄弟的情分上,帶上她們一起走。
她們完全忘記了,正是她們用尖尖的指甲劃過袁石的臉龐,是她們撕扯、毆打袁石的母親莫梨花,也是她們的孩子幫助她們廝打袁石。
在未知的命運面前,她們隻記得,袁石是袁家的長子,應該擔負起袁家興亡的責任,而不是一個人帶著母親離開,卻將她們拋棄。
袁石的心在流血。若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又何嘗不想將弟弟和妹妹帶走。無論弟弟和妹妹在剛才對他如何,都算是袁家的骨血,是他的弟弟和妹妹。他也是看著他們長大的。
只是,他清楚地知道,他誰也顧不上。哪怕他自己的生死,也是掌握在公孫家和孫家的手中。
若是他敢有一絲絲的不滿和怨恨,估計他都走不出這座院子。
當袁石抱著莫梨花與孫家家主錯身而過,跨步走進前院的時候,孫家家主喝道:“慢著!袁賢侄果然好脾氣。不過,今天若是讓你們走出這個院子,於我公孫家和孫家的名聲大為不利。你和你母親,還是留下吧!”
那些心中絕望的袁家妾室目睹這一變故,有的大笑出聲道:“哈哈,報應啊,報應!”
有的妾室則擂胸狂笑道:“這就是你拋棄姨娘和弟弟、妹妹的報應。”
種種謾罵、羞辱、嘲笑仿佛潮水般地湧向袁石,如萬箭穿心,使得他的身子搖搖欲墜,最後一屁股坐在地上。
孫家家主得意地看向袁石,心道:“是圓是扁,還不是任我揉搓。”
看著孫家家主逗弄袁石這一幕,公孫家主始終沒有出聲。他的心中也有些感慨,若是北豐縣城不保,他公孫家又該是何等淒涼的景象。
想到這裡,他急忙摒棄這可怕的念頭。看向袁縣令的這些小妾。
這些原本還算嫵媚的女子,經過一番撕扯、互毆,哭鬧,形象早就蕩然無存。
不過,當她們發泄完對袁石的憤恨之情後,她們感到恐懼了。連袁石都無法逃脫,更不用說她們了。
此時這些婆娘們,如同被捕獵的鵪鶉,瑟瑟發抖地,反倒多了幾分楚楚可憐之態。
或許,強者支配弱者,滿足的就是那份征服的心理。公孫家主雖已年近五旬,身體的某個部位也有些按奈不住,想要舉旗致敬。
他強壓住心中的浴火,目光在這些女子身上掃視一圈,尋找到自己平時留意的幾個女子。
他指著一名抱著滿月幼女的妾室,還有一名懷中抱著一歲幼子的妾室,又找了一名長相可人的婢女,說道:“你們三個,跟著我。”
孫家家主看到公孫家主選完了,急忙跳將過去,直接上手拉起幾名女子,收攏在自己身邊。
他們手下的宗族子弟也紛紛將眼睛盯在內院的這些女子身上,你三個,我兩個,還有兩個同時看上一個,卻互不相讓,動起拳腳的。
袁石麻木地看著眼前這一幕,更是抱緊了自己的母親,唯恐有人上前搶奪。
正所謂越怕什麽,越躲不過。
一位空手而歸的孫家子弟看了一圈,就剩下幾名粗使丫鬟,長的是五大三粗,讓人倒胃口。他將目光掃向莫梨花身上,流露出莫名的喜悅。
低著頭的袁石感覺不對,抬頭看去,卻見一名三十余歲、長相猥瑣的男子向自己這邊走來。
他急忙護著母親的身體道:“你莫要過來。”
看著對方的腳步絲毫不見停留。袁石不禁跪在地上,向公孫家主和孫家家主苦苦哀求,頭在地上磕的砰砰作響,很快就留出血來。
旁邊站著一位摟著俏婢女的男輕男子,聲音輕佻地說道:“孫三,你這口味可真獨特啊!居然看上快四十歲的半老徐娘。”
院內的諸位宗族子弟紛紛哈哈大笑起來,嘲弄著孫三的饑不擇食。
孫三撇撇嘴道:“哼!你們懂什麽,以為女人只有年輕和美貌。簡直是太膚淺了。這縣令的婆娘,你們那個玩過。說出去,也漲面子。”
不少人這才醒悟過來,不禁暗羨起孫三了。
一個眼饞的人說道:“孫三,那婆娘說不定已經死翹翹了。你看她半天不動彈。要不,你要我這個,我和你換換。”
孫三斜睨著那人道:“公孫四,你都說她沒氣了,還跟我換甚?”
公孫四道:“死人也是縣令夫人啊, 我沒什麽忌諱。”
聽到這兩人的對話,袁石牙齒緊咬,幾欲碎裂。
公孫家主聽得這兩人當眾談論這見不得人的勾當,不禁大罵道:“豎子,還有點體統麽?當眾吵鬧,成何體統。”
說著,他也不看袁石,擁著選好的美人就走了。
孫家家主早在一旁調笑起美人,那些妾、婢哪敢反抗,只能強顏歡笑。孫家家主也不以為杵,反以為榮。
他狂笑道:“你們誰敢給我擺臉色,我就讓人輪了。”隻嚇得懷裡的女子瑟瑟發抖,而他卻更加得意起來。
摟著懷中的女子,他也轉身離去,對於平日裡稱呼自己叔伯的袁石,也是不屑一顧。
他使了個眼色,努努嘴,指向袁石。
那名手下頓時領會,拔出身佩之刀,砍向袁石。
袁石是一個文弱書生,那裡反抗的了,身中數刀,倒地身亡。
那些袁府的妾室和子女們見到這一幕,哪還敢吵鬧,渾身瑟瑟發抖,噤若寒蟬,閉口不言。
孫三叫喊道:“別傷了我的縣令夫人。”
孫家的那名手下淫穢的笑道:“孫三,你若玩膩了,別忘了兄弟啊!”
孫三拍著胸脯道:“哥哥什麽人,這種老貨不過是騎著威風,嘗嘗鮮罷了,我哪裡看得上。等我玩過,就送給老弟你。”
孫家那名手下揮揮手,派人將袁家的物品都給封上。只剩下一些粗使丫鬟和小廝,也被不挑食的士卒給刮分了。
這袁府,真個是白茫茫一片,隻落得個淒涼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