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心中有了計較,對策自然也有了應對之法“相信奉孝你這幾年四處遊走,也到過很多地方,可有一處的百姓,能與我青州百姓的富庶相提並論?”
仔細回憶一番,答案很明顯“沒有,即使荊州也不過爾爾”
“那可有一主,似我這般開明,恤民,真誠?”
能比得上孫策的,至少他接觸過的沒有“據嘉所知還未曾有”
“那又可有一軍,能如解煩軍,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白馬義從也尚有一敗,西涼軍兵亦退居關外”
“那奉孝何故遲歸?”
民,君,兵,從三方面,孫策替他做了橫量,三問三答,猶如巨石一般,落入郭嘉心裡那小小的積潭“郭嘉,願出仕青州,還請州牧大人驅使”
奇葩?不,此刻他隻覺孫策的言論,宛如黑暗中的一點光亮,指示著前方,其睿智的目光更如一把利刃,直刺他內心,莫非之前所見不過是大智若愚。
不過,他還是有自己的底線,孫策人如其名不假,但也有一句話卻是日久見人心,像袁紹這種四世三公的豪族,都有不可忽略的缺陷,還是彼此留一線吧。
次日,是這個月第一次初審的日子,最近一段時間,由於招賢館的設立,孫策也的確網羅到不少人才,除了臧洪以外,比較知名的還有中牟任峻,黃巾廖化,原何進部將吳匡之子吳班和薊縣徐邈,算是暫時解決了他眼下用人和兌換點的需求。
帶著郭嘉和法正,孫策很滿意的左看看右瞧瞧,這左右護法,已別無它求。
程昱將初審通過的名單,交給孫策,這裡面並沒有他所熟悉的人,所以沒有任何需要提及的。
孫策拿過來,則有幾個人讓他為之一樂,但為確保萬一,再用系統覆核他們的所在位置,才拿出紅筆在這幾人的名字上畫好圈。
李典,李通,呂岱。
沒有任何意外,三人不僅通過了初試,還通過了程昱的複試,意外的是李典並不是自己獨來,還有其叔父李乾,還真是上陣父子兵。
這幾個人的安排和吳班、廖化一樣,先在陳到的預備役裡熟悉軍規制度,之後再做安排。
至於那幾個文官,徐邈直升東萊太守,反正蔡邕一天跑兩趟康城書院,就讓他去安心當院長。
任峻的任免稍微麻煩一些,得先和地頭蛇打個商量,老‘相好’孫邵帶著孫策的口信,前往泰山郡。
這個處事方式,臧霸很滿意也很欣賞,給足了他尊重和面子,反正自己對政事也不是特別感興趣“沒問題,你讓他來吧,只要不生事就行”
確認無異後,任峻做了泰山太守,臧霸還是掌著兵權,不過官職降成泰山都尉。
安排好一乾人等,孫策‘掐指一算’,按道理陶謙是過不了今年的,積勞成疾再加上曹操興兵報復,如今北邊還多了他虎視眈眈,拿下徐州指日可待。
公元194年,漢興平元年三月,征西將軍馬騰久居涼州,打算入長安朝見獻帝,駐軍於霸橋,被官複原職的李傕阻攔,遂與侍中馬宇、左中郎將劉范、諫議大夫種劭、中郎將杜稟等人合兵進攻李傕,初綻鋒芒的馬超陣斬李傕之侄李暹。
後有鎮西將軍韓遂,與馬騰合兵再攻李傕。
兩軍大戰於長安以西五十裡的長平觀,李傕從子李利,誘敵深入,被郭汜埋伏,涼州軍打敗,西歸。
為使馬騰、韓遂不再反覆,便任馬騰為安狄將軍,
韓遂為安降將軍以安其心,。 次月,曹操再次厲兵秣馬,邀約孫策東征陶謙。
“使君,據聞曹操調兵遣將,準備糧草,似有再攻徐州之跡象,如之奈何?”趙昱伏在陶謙床頭,低聲耳語,詢問對策。
“聯結袁術,請其,派兵,傳劉備,前來”正如孫策估計的,陶謙已經病入膏肓,但即使如此閉著眼的情況下,仍舊在為徐州想出路。
“要不要通知孫策?”趙昱再次輕問道。
“此子,狼也,不可請”
“那使君且休息,我去安排”
還沒走出房門,陶謙又將其喚回來“慢,實…實在,不可為,念百姓,請孫策”
這是想到了之前的屠城,雖然老頭子不相信孫策,但總好過曹操。
“還,還有,殺笮融”
聽陶謙這麽一說,以為他糊塗了“笮融豪強,抵禦曹操還應多仰仗他才是,如何殺之?”
陶謙擺擺手,無力再言,趙昱隻好推門而出。
下邳已經布滿了孫策的探子,更別說糜竺和陳登的實時播報,陶謙一言一行,他都很清楚。
“孝直給曹操去一封信,我半月後南下”
早在二月份,孫策便收到了他的來信,邀其共赴徐州,待平定後,兩人均分而治。
這,自然不是他想要的,委推說春耕之後再議。
對於孫策的回信,曹操無可奈何,知道這小子一向喜歡搞內政民生,只能按捺著自己的小脾氣,誰讓現在吃別人用別人的,反正他是不想再和袁紹有所牽扯了,吃、用孫策的反而令人安心一些。
跨入四月之後,算著春耕將過,曹操便活躍起來,果不其然,沒出三日,即收到孫策回信。
“半月?這小子又幹什麽?耽擱這麽久”
戲志才見狀無奈至極,曹操太心急了,於是解釋道三軍未動糧草先行,半月很正常,且都算快的了。
這些曹操也知道,只不過實在是等不住,他已經準備了兩個月“我們先出發,最好等他到下邳時,某已經拿下陶謙狗頭,到時看他如何好意思與我平分徐州”
行吧,打就打,既然這次孫策也是鐵了心要收拾陶謙,戲志才就沒必要再橫加阻攔。
夏侯淵率先鋒五千,開路搭橋,曹操本陣四萬,於禁五千壓後看護糧草,荀彧坐鎮陳留,陳宮、張邈留守東郡,防止黑山南下。
…兗州東郡。
“公台,你不好好的看守大營,怎麽跑到我這來了?”
“有好酒一壺,自然當與好友共飲”
“酒呢?”聽陳宮這麽說,可明明是空手而來。
“進屋就有”
也不待張邈相迎,陳宮自行進了府邸,看到他弟弟張超在練武,還招了招手,示意過來有事相商。
三人坐下,陳宮先問“聽聞呂布來找過你?”
“嗯,只是路過來看看,昨日已回”
“曹操可知道?”
“這…不知”陳宮一問,將張邈說出一身冷汗,言下之意已經很清楚。
“兄長,當日我便說,不應理會”
“孟優不用擔心,宮此番便是來為孟卓解難的”
“公台可否明示?”今早起床後,張邈眼皮就一直在跳,就怕有禍事。
陳宮醞釀一下情緒,緩緩道“當今諸侯並起, 各地紛爭不息,孟卓你有兵有糧有地,何故再受製於曹操?現曹操領軍東征,兗州空虛,呂布又是位驍將,勇武之名響絕於天下,麾下將士更是能征善戰,如果將他迎來,共佔兗州,靜觀曹陶之爭,再伺機而動,坐收漁翁之利,佔掠徐州,而後南進豫州,則大業唾手可得”
陳宮的話說道了張邈內心深處,曹操從洛陽逃出來後,一直受自己的庇護,其能興兵討董也是因為有他的資助,如今成為兗州牧,一躍成為頂頭上司,說心裡順暢,那是不可能的,而且現在還隱隱有被打出曹操核心圈子的征兆。
“公台為何反曹操?”這是張邈沉思良久之後給出的回復,他弄不明白好端端的,陳宮怎麽突然有了這個想法。
“曹操在徐州濫殺百姓數十萬,如此殘忍暴躁之人,某怎會侍奉於他?多行不義必自斃,我陳宮絕不與曹孟德同流合汙”
這個答案,張邈還算滿意,陳宮愛民勤政他是看在眼裡的“謀反之事,只怕不易”
“某已和許汜、王楷做好約定,州內士族也會鼎力相助,所以無論孟卓答應與否,我都會去聯系呂布”
還有一點,陳宮沒有道明,作為兗州士人,他花費了很大力氣,才說服兗州士族迎立曹操為兗州牧,然而曹操去了一趟徐州後,便開始效仿青州,打壓士族,設立招賢館,甚至還滅了幾個老世家,這讓兗州士人對陳宮強烈不滿,逼迫他要做些什麽出來,否則便會被士林除名。
為此,陳宮內心才惶恐不自安,方出此下策,說張邈反叛曹操,迎立呂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