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荒絕漠鳥不飛,萬磧千山夢猶懶。
茫茫的戈壁灘靜悄悄,靜得讓人窒息,沒有一絲生機,偶爾一股怪風卷起一絲黃沙升空,更有一股莫名的靜寂氣氛。
走進戈壁灘,猶如進入原始荒野,滿目蒼涼,毫無生氣。
難得見到這種場景,徐直本想吟詩一首,想想自己那生澀已久的文采,最終將這種興趣按捺下去。
“在那山的那邊海的那邊
有一群矮腳馬,
它們活潑又聰明,
它們調皮又靈敏,
它們自由自在生活在那矮腳馬戈壁,
它們頑強克服了艱苦環境。
噢,臥槽滴矮腳馬!
噢,吃草滴矮腳馬!
它們為了臥草不被吃掉鬥敗了大河蟹,
它們唱歌跳舞快樂又歡欣。”
哼哼著防河蟹的大戈壁口水歌,徐直目無表情的將外衣捆綁在小腿上。
作祟終究是要付出代價的。
身體骨折的次數不算多,但徐直治療自己很有經驗。
醫療魔法,又或者等待天賦再生啟用的生命能量,唯一的要求是他腿骨必須矯正了,否則有大幾率接歪,還得打斷一次。
晴川赤子沒算準谷底有多遠,徐直同樣也沒算準確,尤其是進入水霧蒙蒙的下方,難以看到虛實。
空中數次啟用飛行魔法進行滯空,他最終失足掉進了谷底。
而後便掉落到這片不知大小的遺跡中,連續兩次的失足,小腿沒承受住這種意外。
戈壁,戈壁可好了。
徐直就喜歡這樣的環境,沒人,可以放心療傷。
正好腿斷了,魔法衰竭了,現在他也折騰不了,哪兒都去不成。
他希望晴川赤子能摔斷兩條腿,又或這片遺跡持續的時間最好長那麽一點點,徐直覺得自己若是身體恢復,魔法重新歸於滿值,哪裡都去的。
就是再遭遇晴川赤子,他也能嗖嗖嗖的飛,大概率脫逃。
常年備用各種口糧,一段時間內徐直也不需要擔心吃喝問題。
這一晚的邊界線很是鬧騰,百余萬的跳跳們被趕羊一般放了過來,南澳人今年折騰規模較之往年近乎翻了一倍。
從四處點火變成集中力量進攻,方式與往年也有區別。
滇南行省的邊界上,槍聲不斷轟響,又有刀劍唰唰唰的刴頭聲音。
跳跳們死的很快,但更多的跳跳被四處分散逃離了開來。
廝殺,槍聲。
脫離了囚禁的鐵籠,讓這些飽受刺激的跳跳們紅了眼睛,形成慣性的驅趕後便死命的往前奔行。
沒人可以攔住這群發瘋的可憐小東西。
黑夜之中尤其是如此。
禍害著南澳,也被南澳人作為棋子,不斷的禍害著東嶽。
這種生物戰爭每年都讓滇南軍區的人罵娘。
可對方的軍團不過界,克制在一定范圍內,也奈何不得別人。
一邊放,對應的是一邊滅殺。
誰能拖垮誰,這是個難以弄清楚的問題,滇南軍區和圖麽聯盟國折騰了幾十年,到現在也沒個結果。
“什麽,聯系不到徐上將,再呼叫。”
五星下將朱吾儕微微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作為燕系,他負責徐直訓練軍團的情況,對方這二十余日能力可圈可點,不時也被他做著記錄,方便以後反饋燕玄空。
可如今這情況還反饋個鬼。
不管是徐直被跳跳弄死,還是徐直被晴川赤子給逮著,他都吃不了好果子,大概率這輩子在滇南邊境一直陪跳跳玩。
“施公德,你特麽是喪門星下凡了,每年都要禍害一個上將。”
“給我再聯系,
聯系,別管那群黃皮跳跳,也別管晴川赤子,給我親自率團去找,把人帶回來。”朱吾儕咆哮的聲音比施公德大多了,第三戰鬥連中,施公德一臉紅,一臉白,不時的撤退已經將他們撤離了數千米的距離。
如今跳跳四下亂跑,也沒了當初的集中。
只要小心防備,沿路搜索過去並不算太困難。
“打起精神來,除了重傷動不了的,其他人跟著我好好去找徐媽。”
施公德悶悶的道,抽簽不好他能有什麽辦法,這就是命,怨不得他的手氣。
去年嫌跳跳不足,難以立功,今年倒好,鋪天蓋地的跳跳都奔襲了過來,到現在他也沒搞清楚到底來了多少隻跳跳。
稍微安排了一些人照顧傷員,施公德看向渾身是傷的杜慎魁,對方亦是滿臉的苦笑,就他們這種疲憊的狀態,若是撞上晴川赤子帶團的人,一個不慎踩到邊界線的爭議區,隻怕會被直接俘了過去。
“來啊,能源燈都亮起來,開到最大,記錄儀調好。”
思索了一番,施公德也只能做這種安排,萬一鬧騰起來好歹也多個證據。
慌神的不止是朱吾儕,圖什聯盟軍區的兩個大師級將官也亂了。
聯系不上晴川赤子,通訊器的定位中,晴川赤子的光點都消失了。
這是掉到懸崖下摔爛了通訊器還是人也摔死了。
相比徐直在滇南軍區的地位,晴川赤子級別要高許多,幾乎達到了圖什聯盟國外籍中最高的軍官待遇。
這一次的突襲,幾乎都是全盤按照晴川赤子的意見在執行。
南澳聯盟諸國中,以神山聯盟國為首,圖什聯盟國與東嶽對陣也離不開身後這些聯盟國支持,特別是神山聯盟國。
晴川赤子的來頭很大,大的讓他們這些人坐立不安。
若是對方出了意外,他們沒可能有多好的下場。
“快快快,晴川統領是靠懸崖那邊下去的,快呼叫上頭,我們需要宗師修煉者的協助。”
遺跡之中,徐直口水歌也不唱了,一臉謹慎的看著地面。
就是這種荒無人煙的戈壁灘之中,土壤中居然有生物。
他頗為忌憚的看了看那條被他掐死的長蟲。
沒有四肢,長蟲整體如同一條巨型的蚯蚓,二十公分粗細,近一米長,身軀通體呈現血紅色,又長著斑斕色彩的暗斑。
圓形的嘴器極為尖銳,若是常人肌肉被勾上,必然要撕扯下一塊來。
除了嘴部咬合的攻擊方式,這種長蟲還能噴射大量毒液。
只是秒余的功夫,毒液便穿透了質地極為不錯的軍團將官服裝。
盡管撕扯及時,屁股上依舊傳來火辣辣的感覺。
許是徐直踩踏的土地驚醒了這條長蟲,又或者對方尋覓食物,從地下忽然鑽了出來,對他這種陌生的生物發動了進攻。
心有余悸的看了看自己屁股,這一次,徐直再也沒敢冒然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