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燕玄空等人數次殺伐沒有受損,陰陽人現在的膽子越來越大,從偷偷摸摸在頂上出現,已經邁入到眾人的視線中。
一側的燕玄空若無其事的吹著哨子。
柳生宗元則是不斷做著最為正規的瀛國祭祀舞。
菊字文一口中咿咿呀呀的用女聲唱法,伴隨燕瑾柏的《草帽歌》。
機會並不多,他們需要找到最佳的時刻才能下手。
“這些人都想打死你,我們先回去。”
“不要,我要看,真是熱鬧啊。”
“先回去,過兩天再看。”
“過兩天他們都死了,什麽也看不了,別拉我,再拉我生氣了。”
陰陽人嘴角一陣蠕動,傳來兩種聲音的交流,塔洛斯顯然不想讓世界樹意識體暴露在外,開始做勸阻的交流。
“你拉我回去就是想通過小花吃掉我,我不介意被你吃掉,但我很介意你一直管制我。”
“你……”
“我要自由,哪怕只是這最後的兩三天。”
陰陽人金色的雙眸放射出奇特的光輝,凝視著這些不同於以往接觸到的人。
任何一項未曾接觸過的新事物似乎都讓他很感興趣。
嘴中低低伴唱著《草帽歌》,他此時還開始學著場下眾人的身姿扭動,彷佛是在跳舞一般。
一個顯然是培養的世界樹意識體,另外一個則是塔洛斯的靈魂。
徐直隱約感覺到了一種矛盾的產生。
世界樹的意識體顯然明了情況,沒有從明面上反抗塔洛斯,嘴上說著不介意,但行動卻嚴嚴實實的在拒絕。
只要他維持在這處地方看熱鬧,塔洛斯就很難完成吃掉世界樹意識體的計劃。
很難說是他們娛樂計劃有多成功,可能是世界樹意識體需要這麽一種借口,即便偶爾被燕玄空等人打擊,也好過被塔洛斯吃掉。
世界樹意識體更像是在拖延時間。
但徐直等人拖延不起,距離秋日的時間從十四小時已經到只剩下八個小時的地步了。
他們的機會很少。
一次,又或兩次打擊機會。
與他們相同的是,塔洛斯也拖延不起。
一邊是有意無意婉拒著塔洛斯,興高采烈觀看世界樹意識體,另一邊是心思極為複雜的塔洛斯。
陰陽人的表情顯得極為豐富。
塔洛斯此時並不憂慮面對異人們需要注意的安全問題,但他不得不考慮世界樹的兩天之後的強行晉升。
相比毫無經驗的世界樹意識體,他的經驗要豐富太多了。
強行提升是極為冒險的事,他不可能交給這麽一個喜歡瞅熱鬧的傻呆呆來執行。
世界樹的幼苗多樣,包括知識古樹,智慧樹,花妖樹,妖精樹,精靈樹等,但成就世界樹的永遠只有少數。
如同晉升不朽一樣,偽神之路也並非坦途。
高舉神座,成就偽神,而且現在還並非世界樹能力所至的正常提升,也無他與埃德妮,傅爾通過後門去扶持,那便只能他去主導。
何況他此時根本沒有其他出路。
成就偽神的隻可能有一位。
世界樹的晉升不可能將他也順帶成就偽神。
屬於世界樹的意識體隻可能有一道。
承受過他們的控制影響,世界樹的意識體不會去主動傷害他,埃德妮,傅爾,克巴斯,亦無法反抗,但不包括這種拒絕的情況。
世界樹的意識體似乎是想借助晉升時天地傳導的力量將他驅除、甚至於滅殺。
只要時間拖到兩天后,他再難翻身,更無需說成就偽神。
而世界樹的意識體則可以去賭一次成就偽神的資格。
這是塔洛斯並不想見到的局面,利用靈魂之力拉動世界樹意識體便不奇怪了。
數番溝通之後,塔洛斯頹然放棄了語言的力量。
樹體內一個金色的葫蘆慢慢推了過來,這讓埃德妮的神色不由變化了數分。
依舊彈唱的燕玄空等人並無多少變化,只是手有意無意的靠近了懸掛在腰間的兵刃數分。
難有埃德妮等人精神運轉的巧妙,但他們亦能感知到附近的某些變化。
熟悉的感覺襲來,金色的葫蘆顯然是相距不遠。
“看熱鬧的時候不要吃我,啊~”
此前吞噬難以清楚,此時卻能聞到聲音,陰陽人的臉上閃過痛苦的神色,又迅速轉變成凶狠的色彩。
兩種表情不斷在臉上呈現,彼此起伏不停,讓人難以分辨到底是誰在主導軀體。
“出手”
感知之中,金色葫蘆距離眾人只有五米左右的距離,只要手快刀狠,這一次便能將對方挖出來。
燕玄空的眼色一變,樹之心房的牆壁轟然倒塌,露出了此前眾人見過的大半截金色葫蘆。
“封”
菊字文一手執殺生劍,一記銀光揮灑而出,圍繞金色葫蘆的樹壁上已經多了難以數清數量的孔隙。
“起”
柳生宗元揮刀,正欲將葫蘆底部糾纏的樹壁削除,忽然樹壁一陣湧動,那金色的葫蘆不斷向外推了出來。
“你在背叛我們,想借他們的力量殺我?”
“怎麽會呢,我只是想要一點擺脫死亡的自由。”
相較於最初迷茫,世界樹意識體此時顯得口齒極為清晰,能將自己所想完整的表達出來,對方的智慧似乎也已經開化了,速度快的讓人咂舌。
塔洛斯憤怒的聲音和世界樹意識體對答的聲音不斷在樹之心房流轉。
“如何擊碎這個承載體?”
“你們聖器如何打碎?”
刀劍齊舞,金色的葫蘆連形態都未曾變化,伴隨著巨大的金屬交鳴聲響,此時的眾人也在垂詢埃德妮。
“只有神器才有機會打碎聖器”埃德妮低聲道:“噬人花當初便是被末日和寒冰碰撞的碎片力量打破。”
“這是聖器?”
徐直看著眼前這個巨大的金色葫蘆,早知他當初便使勁摸,將這個葫蘆鑒定出來。
“你們收納聖器的方式是什麽?它此前的破碎處在哪兒?”
見識過牛頭人一族收取大地守護神,也看過魔幻彩虹被鳳凰擊碎一小片,聖器雖然堅不可摧,但並非全無辦法。
“只有塔洛斯才清楚聖器如何去收納,當我的後門印記被抹除, 我便不再清楚破碎處在哪兒了。”
埃德妮稍有驚詫的看了徐直一眼,隨即將狀況迅速解釋清楚。
“這要如何才能以點破面。”
柳生宗元猛吼一聲,彌漫紫色光華的刀擊打在葫蘆軀體上,刺耳的金屬聲音,亦伴隨了他右手不規則的顫抖。
“將他從木頭裡轟出來呀,這個大葫蘆肯定在借巨樹的力量才堅不可摧”燕瑾柏叫道。
“要不讓這個女人用火去烤一下,以前我們就那麽乾的,那妖花拔起腿來還會小跑呢”顧雨兮道。
“可埃德妮說這個不是妖花,它是一件聖器,和我們以前見到的那種有點不一樣”徐直躲在角落中遲疑道:“火神劍嚇它倒是很管用,萬一要嚇跑了我估計得被人打死。”
容錯率極低,幾乎沒有試錯的機會,饒是徐直一向膽大也沒敢直接掏火神劍上去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