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梁率部加入戰場也並不能改變張角之死帶來黃巾軍士氣低迷的現況。實在是黃巾軍隻認張角,隻迷信張角。張角不在,黃巾軍沒了主心骨,甚至沒有了靈魂。
一支沒有靈魂的隊伍會如何?除了任人宰殺,發出幾聲哀嚎,又還能做什麽?現場的幾萬黃巾軍就是如此,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倒下,在減少,最後戰場上就剩幾個渠帥和抱著張角屍體的張梁。
張梁知道大哥張角的身體如何,明白卻不等於接受,或者說可以從容面對。這時的張梁與眾黃巾軍沒有區別,一樣不知所措,甚至連組織象樣的抵抗和防禦都都做不到,幾萬黃巾軍就這麽像羊群一樣被屠戮殆盡。
“亂箭射殺,梟首送洛陽!”皇甫嵩並沒有什麽憐憫之心,揮手下令,對最後的張梁幾個處置著。
可憐攪動了大半個大漢天下的天公將軍大良賢師張角,那怕身死也難逃首屍分離之厄運。也許在一口氣坑殺數十萬黃巾軍的皇甫嵩眼中或心裡,張角僅僅是反賊,與英雄好漢無關。
剛剛射殺張梁等最後幾個人,朱儁終於率部從廣宗城趕過來。看見張角的首級,很是不解地問:“張角賊首沒跑?”
“我也很奇怪,張角賊子親自斷後。”皇甫嵩把伏牛山前的戰鬥過程簡單述說了一通,最後略有感慨地說:“從張角親自斷後來講,也算是個人物。”
“義真兄是說張角賊子是自己從馬上栽下來的。那麽就是說張角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朱儁分析著說:“從戰場上來看,我們也沒佔得多少便宜啊!”
“應該就是如此!”皇甫嵩心有余悸地說:“倘若張角不死,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撐到公偉兄來救援。”
張角兄弟的六七萬人馬全軍覆沒,皇甫嵩部七萬人馬也僅剩二萬左右。張角本人若不是油盡燈枯,團滅的就是皇甫嵩部了。
“下面該怎麽辦?是不是趁勝追擊趕盡殺絕!”朱儁不再糾結張角之死,反而問起下一步行動。
“張角一死,黃巾軍群龍無首,人數再多也只是一群烏合之眾,已不足為患。”皇甫嵩意味深長地說:“有人需要黃巾軍存在啊!”
“義真兄的意思是?”朱儁心知肚明地說:“不如遣一偏師隨後追趕吧,這樣子還是要做出來的不是。”
“嗯!等山上伏兵歸隊再說。”皇甫嵩歎道:“可惜孟德和文台走了,不然他們兩個領這支偏師正合適。還能撈一筆功勳。”
伏牛山上的伏兵很快下山歸隊,也把伏牛山後有近十萬黃巾軍的情況告訴了皇甫嵩。皇甫嵩整合了一下兵馬,由朱儁率五萬人馬追擊,自己率五萬人馬帶著張角兄弟的首級回洛陽複命。
伏牛山後,陳敗和萬秉兩個渠帥如熱鍋上的螞蟻,在張梁走後就一直坐立不安。派了不少斥候前往打探戰況。
也幸好他們兩個派了不少探子,在張角兄弟身死後不久就知道了消息。陳敗和萬秉倒也當機立斷,得消息後立刻率著八萬黃巾軍向右邊的青州而去。
陳敗和萬秉率部離開不久,朱儁就帶兵趕到。看著左右兩條大道,朱儁心一橫,再度兵分兩路。朱儁自己率二萬五千人馬向右邊追去,由一個叫袁野的副將率二萬五千人馬向左邊追去。
……
且說張寧率十萬余眾浩浩蕩蕩向左邊的幽州開去。出钜鹿,過中山國,經過了不少時日,終於來到了冀幽交界處的一個叫滿城的小縣城。
過了滿城就進入幽州地界,再過易水,經范陽,就到了涿郡。可是就在滿城之時,張寧所率的人馬被袁野軍咬住了尾巴。
“怎麽辦?”張寧有點焦慮地問司馬俱和李條。
話說張寧率十余萬眾,本不應該懼袁野的兩萬五千人兵馬。不過怎麽說呢?在張角一死,黃巾軍的戰鬥力真的很糟糕。何況一路走來,掉隊的不少,反正扯下頭上黃巾就是大漢子民。以致現在張寧部也就剩下八萬出頭的人馬,其余的幾萬人散落在冀州境內。
最關鍵的是張寧部士氣全無,沒有半點戰心。這樣的八萬烏合之眾還真不是袁野兩萬余追兵的對手。搞不好張寧部就會被團滅於滿城。
“小姐,你率部先入幽州渡易水,我率部斷後。”司馬俱和李條不約而同地說:“小姐快走吧!”
“不,這次我不再先走。”張寧毅然地說:“父親斷後,梁叔斷後,斷尾救生何時是個頭啊!再者而言,我一旦先走,大家更無戰心,搞不好就會被當朝趕盡殺絕!”
司馬俱和李條知道張寧言之有理,不由默然之。心中著急卻又毫無辦法可言。張寧安排老弱病殘先行向幽州而去,自己和兩個渠帥率青壯在此戰鬥。
“黃巾力士何在?”張寧拔出佩劍,高舉而尖聲喝道:“全軍列陣備戰,與追兵決一死戰!”
僅存的幾百黃巾力士迅速結集在張寧身邊,劍拔弩張準備決一死戰。司馬俱和李條也分別統兵以待。
可是滿城前的空曠地有限,別說雙方十萬人馬,就是兩萬人馬都擺不開。注定兩軍相接,能參戰的也就是前頭的近千人左右。
張寧英姿颯爽地帶著幾百黃巾力士處於前頭,倒讓黃巾軍低迷的士氣微微上場,倒是還有一戰之力。
很快,前方塵士飛揚,袁野所率的二萬余步騎混合軍出現了。只見前方一身甲胄的將領揮手間,整支人馬立刻停止前進,足見是一支精銳之師。
張寧見狀不由心中更是一沉,這一戰本就不容樂觀,如此之精銳更是難戰了。其實朱儁肯分兵,自然是有道理的。
“我乃袁野,前方何人?何不棄械投降!”袁野立馬揚鞭,意氣風發地高叫:“不然,我必趕盡殺絕!”
袁野是四世三公汝南袁家之人,也算有幾分本事的世家子。這次身為主將追擊黃巾軍,何嘗不是朱儁在賣袁家一個好。
“我管你圓也好,扁也好,有本事就打一場!”張寧頗看不慣對方將領飛揚跋扈不可一世的樣子,更不會自報家門,只是輕笑道:“投降,老娘沒這個習慣!”
“老子不跟女人計較!”袁野自嘲地笑了笑道:“老子也不欺負女人,對你一個機會,我們先來鬥鬥將吧!”
袁野也算夠陰險了,明明己方因一路奔襲已成強弩之末,想找個時間休息下,再一鼓作氣平了對面明顯士氣低迷的黃巾軍。還口口聲聲給張寧一個機會。
可惜張寧領兵作戰實在沒有經驗,根本看不清對方的虛實,也搞不清大局。或者說張寧部就沒有會統兵的渠帥,現在還活著都是上天垂憐。
“好!”張寧心想讓已方的老弱病殘走遠點,也就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袁野見張寧答應了,就派遣了一員力大無窮的悍將出馬,準備給張寧一個下馬威!
“我乃潘龍,誰敢與我決一死戰?”只見一個三十余歲的魁梧漢子,雙手握著一柄開山大斧,來到兩軍陣前叫陣。
潘龍是練氣成罡的巔峰境界,只差一個楔機就可以突破進入武將夢寐以求的內氣外放境界。潘龍平日就罕逢對手,除了其弟潘鳳外,他向來目無余子。
張寧領兵作戰不行,可是眼光不錯, 一看就知道對方這個叫潘龍的不是善茬。考慮李條和司馬俱都不是潘龍的對手,就準備親自上陣以振士氣。
“張將軍,你帶部先撤,這裡交給我!”就在張寧坐蠟準備親自上陣之時,一個張寧有點熟悉的低沉之聲響起。
“誰敢與我一戰?”兩軍陣前的潘龍洋洋得意地大叫,妥妥的一副還有誰的鳥樣。
“恬噪!”張寧身邊的人很不爽地叫了一聲,又對張寧道:“張將軍速退,易水渡口我已安排好徐將軍接應!”
這人說完,拍馬掄刀向陣前的潘龍衝去,手起刀落。一道瀲灩的青色刀光不帶一絲人間煙火地向潘龍砍去。
“來將何人?”潘龍在馬上開口問詢,話音剛落,刀光已臨面,不等潘龍舉斧相迎,連人帶馬已被來將一刀砍成兩爿。
一刀之威恐怖如斯,一個練氣成罡的巔峰將領連招架之功都沒有,這讓兩軍皆鴉雀無聲。我的三國有些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