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內沒有可以隨意砍伐的竹子,只有人家園林裡才有作為景致的觀賞性竹類。劉備最終還是決定用竹片製作麻將,於是一太早就和典韋出了洛陽城。
其實來講,就是洛陽城外也沒來無主野生的竹子。不過只要不是一片一片砍伐,應該沒有問題。製作副麻將也要不了幾根竹子,劉備如是想。
這次典韋倒是帶了把明晃晃的柴刀。其實劉備想說的是竹子明顯比巨型的梓樹要好撥得多,也不會破壞洛陽城的街道衛生。
當然這話劉備說不出口,萬一典韋生氣,這砂鍋大的拳頭可不是鬧著玩的。更何況劉備牽著一個洋娃娃。對了,一代才女小蔡琰也跟來了。
看著洛陽城東這片生長得原生態的樹竹林,劉備再次震撼對比於後世的生態環境。在不排除後世人口爆漲的因素外,後世將生態環境破壞得有如自殺。
“傻師兄,你來伐竹是假,來賞竹是真吧?”小蔡琰看見劉備牽著自己滿竹林的鑽,就是不提砍伐之事,甚至還在走神,不由不解地問。
“琰兒,你不覺得這裡一草一木都有生命麽?這又讓師兄如何下得去手!”劉備文青病大發地說:“這空氣多清新,風景多優美。”
蔡琰明顯地被劉備毒到了,伸手白嫩的小手兒掩口輕笑道:“就當琰兒沒說好了!”
“公子,按你的說法,就是等下俺要砍那根竹子之前,都必須問聲竹子肯不肯?”典韋這時認真地說。
典韋這家夥冷不防說個冷笑話。倒讓劉備和蔡琰兩個有病的人不藥而愈。三個人有說有笑地穿巡在樹竹林中。
典韋實在是對遊山玩水沒什麽興趣,一雙銅鈴大的黑眼看向天上,卻發現一根老竹子尾上結了幾株花狀物,有點驚奇地問:“公子,你看,這是竹花嗎?竹子也開花嗎?”
“竹子開花,餓死千家!”劉備沒有直接回答典韋,而是若有所感地歎道。
劉備在後世常聽老人言,竹子開花就預示著有天災發生。這個的依據是久旱之下竹子才會開花。
一般來講平常我們很難看到竹子開花。甚至有人以為竹子是不開花的。竹子隻開一次花,花後竹萎。
“傻大個,竹子當然開花。據《山海經》裡記載,竹六十年一易根,而根必生花,生花必結實,結實必枯死,實落又複生。”蔡琰嘟起小嘴兒說。
蔡琰說完又抬頭瞄了眼劉備道:“傻師兄說的有一定道理,竹子開花除了正常的生命周期,還有水災,旱災,蟲害的情況也會讓竹子提前開花枯萎。就當前天下而言,又何止餓死千家!”
典韋搔著頭呵呵傻笑。而劉備卻再次被小蔡琰超強的記憶和才氣驚到了。自己知道這些正常,這小蔡琰知道這些就真有不讓人活的壓力。
“琰兒真聰明,竹子也算是一生才風光一次,卻也花開實落。”劉備捏了捏蔡琰粉嫩的小手兒讚道:“竹,蘭,梅,菊人稱四君子,竹,松,梅又謂之歲寒三友。相對來講文人墨客們對竹算偏愛了。”
“師兄不也偏愛,都逛了這麽久都舍不得痛下殺手。不如為見節的勁竹賦詩一首如何?”蔡琰歪著小臉,萌萌噠地說。
“這個可以有!”劉備點點頭。其實在進入竹中,劉備就在回想後世有名的寫竹詩文,不過合適的不多。
劉備想了一會兒,一首唐代詩人李必的詠竹被吟出:“《詠竹》,樹色連雲萬葉開,王孫不厭滿庭載。凌霜盡節無人見,
終日虛心待鳳來。誰許風流添興詠,自憐瀟灑出塵埃。朱門處處多閑地,正好移雲撫翠苔。” “誰!”不待蔡琰反應,只見典韋護在劉備兩個面前,舉著明晃晃的柴刀對著竹林深處吼道:“誰?給俺出來!”
“典壯士莫急,在下是被劉玄德的《詠竹》詩聲所吸引而來。”隨著聲音,一個二十三四歲的錦衣青年從林中緩緩而出。
劉備松開蔡琰的小手,抱拳作揖道:“敢問兄台尊姓大名,又如何識得劉玄德與我典兄弟?”
“區區不才乃廣陵張紘張子綱見過玄德大詩人!”張紘回禮道:“在下遊學京師,久聞玄德詩名,亦知雙戟典壯士!”
劉備本就名傳天下,最近由於曹操和荀攸愛托宣傳,整個洛陽城都人盡皆知。尤其在文人士子中更是聲名大振。
本來眾文人士子是看好劉備的詩,不看好其出身。不過看在盧植和蔡邕兩個大儒的面子上,也不太計較劉備的平民出身。
不料近日京師瘋傳,當今聖上已經把劉備歸入族譜,甚至會詔告天下封賜其爵位。這下所有人都選擇性忘記劉備出身這點不足。
應該說劉備到今天才算擺脫販席織鞋這一個身份。那怕穿越後的劉備一點兒也不在乎,勞動最光榮啊!不過在這漢代,對出身成份講究得很,根本沒勞動最光榮這個概念。
對於漢代的士族來講,廣大勞動人民都是黔首遮民。何為牧守一方?就是把這群黔首遮民當牛羊一樣管好!在他們眼中,百姓就是這些有來由的百多個姓的族人。
連概念都不一樣,誰敢奢望士族會善待黎民百姓。他們只會善待他們自己。最好的也只不過如後面的袁術袁公路一樣,不屑於剝削黎民百姓就頂好。
“呵呵,竹林有賢才呀!備見過子綱兄。”劉備雙眼放光,整個人都有點小激動。心思也在飛揚。
劉備知道廣陵人張紘張子綱在歷史上是東吳謀士,和張昭一起合稱二張。是個能審時度勢的戰略人才,也是個內政大才,還是一位文學家。
他曾和建安七子之一的陳琳見過一面。張紘稱陳琳的文章寫得好,陳琳說道:“我的文章比起你的來,就好比小巫見到大巫一樣。”成語小巫見大巫也由此而來。
劉備個人認為張紘是被忽略或局限了的大才。 張紘絕對強過張昭,最少在東吳張昭是主和的。無論其目的是什麽,在這點上張紘強。
再者來說,整個東吳集團就一直求安於一隅。舞台限制發揮,眼界決定成就。張紘身處其中又能發揮才智的幾成?
而曹魏集團就不同,無論形勢如何,都一直是為一統天下而努力。換句話說,如果給張紘一個更寬廣的舞台,張紘必定會給人一個驚喜。
最重要的是張紘才高人忠。張紘曾為孫策求官,而被曹老板截留在許都做官。可是張紘最終還是回到了孫老板處。這是劉備最想要的人才,更是劉備一聽是張紘有點小激動的原因。
“賢才?玄德才是賢才,紘斷不敢當呀!”張紘白淨的臉上滿是矜持地說:“玄德應該沒見過在下,又何以推斷為賢才?難道說玄德還有相面之能?”
劉備一聽,心中吐槽著。別說相面了,你張紘什麽時候死的我都知道。不過,就算不爭霸天下什麽,做一個神棍真的有前途。
劉備這樣想,開口卻道:“子綱兄諸子百家,聖學經典無一不精。能寫綿秀文章,亦可書不俗書法。伯喈先生多有譽資,言小弟學習之楷模!”
“原來如此,承蒙伯喈先生抬愛,真是愧不敢當。”張紘白淨的臉部升起了一絲妖豔的炫紅。能被當今大儒蔡邕提上一句,也是年輕士子的追求。
劉備一見把蔡老大抬出來百試不爽,正想和張紘套近乎。不料身邊的小蔡琰在嘀咕:“怎麽琰兒沒聽爹提起過這家夥!”
“呃!”劉備有種被人捏住脖子的窒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