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部在武平城外稍作休整後,就兵分四路圍殲張梁部。一路擋褚燕部,一路攔波才部,兩路攻打張梁部,都十分有針對性,效果也是剛剛的。
可以說黃巾軍被摻沙子摻得太狠了,除了說褚燕部和波才部好點,其他的黃巾各部別說行蹤被掌握得一清二楚,甚至軍中糧草幾何都知道。嗯,想不死都難,除非有人放水!
褚燕率一萬精騎剛到青州邊界,就被曹操統三萬步騎攔在青州邊界處的魯國境內不得寸進。不得不說曹操實在厲害,在不求破敵只求阻敵的情況下,褚燕沒有半點辦法。
褚燕率隊衝鋒了無數次,隻留了一地的屍體,卻無法突破曹操滿布拒馬鹿角的營寨。兩軍相拒十天之後,褚燕隻好率余部退回泰山之中。
與此同時,從東郡轉向青冀交界處的波才部,還沒出東郡范圍,就在東郡邊界處遇上了孫堅部。孫堅部有五萬之眾,加上一眾部將皆驍勇善戰,波才部亦動彈不得。
兩處最可能接應張梁部的兵馬都被阻攔了,張梁部剛出南陽郡不久就被皇甫嵩和朱儁兩部合圍。三河五校的精銳在皇甫嵩和朱儁帶領下,張梁真不是對手,只有被壓著打的份。
打又打不過,跑又跑不了,張梁很無奈。重要的是沒有糧草,張梁部十五萬眾逃的逃,死的死,沒過幾天就三停去一,只剩十萬人馬。
張梁也是個狠人,某夜召過護衛長李條,獨帶一千黃巾死士突圍,余下部隊連通知一聲都沒有。還別說,竟然被張梁突出了重圍。
皇甫嵩和朱儁不是沒有防備張梁棄車保帥,不過一千黃巾死士的戰鬥力可不弱,最少比三河五校還強上那一線。在沒包袝和拖累的情況下,張梁率一千黃巾死士要走,皇甫嵩和朱儁還真攔不住。
不過有近十萬的黃巾軍沒逃走,皇甫嵩和朱儁也不可能舍大追小。在張梁逃跑後,十萬余部被皇甫嵩和朱儁屠戮一空。其中有七萬眾被逼進淮水活活淹死。
而張梁帶著近千的黃巾死士出豫州,過兗州,終於還是死裡逃生回了冀州廣宗,回到了大哥張角的身邊。
波才部聞知張梁部覆沒,學褚燕部的方式,波才率部掉頭鑽進太行山山脈之中。讓準備乘勝追擊的孫堅部望山興歎。
在漢末這個時代,人口不足一億,除了城鎮,出門就是林深樹密。尤其是大型山脈中都處於一種原始森林狀態。如泰山山脈,太行山山脈,藏個百萬千萬人跟玩兒似的。
如果說要圍殲躲進山林中的敵人,除非四面放火才有可能。不然隻好如孫堅一樣灰溜溜撤兵。當然,波才部和褚燕部在山林中生存也不容易。沒有糧食的來源,還有山林各種不明的攻擊,黃巾軍的死傷以萬計。
“漢升是說張梁部除了張梁一千余人外,十五萬黃巾軍全部覆沒!”劉備有些肝痛地說:“又是十五萬,難道皇甫嵩和朱儁就死不納降麽?”
“是的!”黃忠歎道:“皇甫將軍執著認為一旦納降,世人會認為從賊有理,從而增加賊人氣囂,故而!”
“不納降,如果被張角利用,幾百萬黃巾軍同仇敵愾,這天下將永無寧日!”田豐聞言,扼腕歎息道:“世事無絕對,皇甫嵩太過固執矣!”
“永無寧日?呵呵!這叫自損根基,自掘墳墓!”劉備怒極反笑:“亂天下者,非張角,更非黃巾!而正是口口聲聲除魔衛道之人!”
劉備笑後又道:“今年絕對平定不了黃巾之亂,只會讓天下十三州風火燎原!從此大漢不再康寧!”
“主公所言不差,雖然說張寶部和張梁部覆沒,但是七八個州有無數大小黃巾渠帥在肆虐!尤其是冀州廣宗的張角,近來聚百萬之眾與皇甫嵩等相拒!”黃忠點頭道:“大戰一觸即發!”
“百萬之眾,可戰之兵不過二十萬,其余皆是烏合之眾。”田豐捋了捋小胡須說:“皇甫嵩部也有十五萬之眾,勝負難料啊!”
勝負難料?劉備真想說可惜張角命不久矣!不然還真是兩說。當然,如果張角沒有如歷史中病死,劉備也不會多嘴,一切靜觀其變就是。
“主公,此戰咱們參與嗎?”黃忠想了想說:“基本上除了幽州軍沒動靜,各州的軍隊都向廣宗湧去!”
“董卓也去了?揚州呢?”劉備知道大夥兒都去爭功,好撈個出身或名份什麽的。這很好理解,人之所向不外名利。
“董卓去了,為皇甫嵩將軍的副手。揚州也來了一支隊伍,不過不是子乾先生帶隊!”黃忠知道劉備問揚州是問老師盧植。
“公孫師兄戍邊抗胡,老師治政九江郡。身為弟子還是先把涿郡治理好吧!”劉備吐了口長氣說:“仗嘛,有的是人爭先恐後去打。”
黃忠和田豐都無異議,劉備集團一心呆在涿郡,外頭打生打死與他們關系不大。
……
冀州,钜鹿,廣宗。
“二十五萬人,皇甫老賊如何下得了手?他就不怕遭天譴麽!”張角在廣宗城內氣急敗壞地說:“燕子和波才也是飯桶,連接應都做不到!”
“大哥!你可得為寶弟報仇哇!”張梁一把淚水一把鼻涕地哭訴開:“抓住孫堅賊子必千刀萬剮才能泄心頭之恨!”
“你閉嘴!棄眾而逃還有面目來見吾!你為什麽不跳淮水呢?”張角深受喪弟之痛,更恨張梁獨自逃竄。
罵完張梁,張角隻覺心中一悶,喉頭一甜,一口悶血吐了出來,人就仰面而倒。唬得一眾大小渠帥驚慌失色!
大戰在即,如果天公將軍張角倒了,百萬黃巾軍將死無葬身之地。眾渠帥連忙七手八腳把張角抬到床上,一邊呼叫,一邊傳醫者前來。
“死不了!別大呼小叫!”張角費力地抬起手,有如蚊蟲哼哼般說:“讓吾靜靜,汝等都出去!”
“偌!”一眾渠帥應諾告退,連張梁也退了出去。盛怒中的天公將軍是眾人不敢忤逆的!
“命不久矣!”張角在眾人離去後,獨自歎道:“是該安排後事之時了,可恨命運之不公呀!”
張角明知訓練黃巾力士大損自身的根基,卻又擋不住黃巾力士的強悍所給的誘惑力。如果說張角平心靜氣好好調理,倒不至於死期將至。恰恰連連打擊,還要率兵作戰,真是想晚死點都難。
“稟天公將軍,小姐求見!”門外的親衛小聲地稟報著:“屬下不敢阻攔!”
“讓寧兒進來!”張角正要有事交待自己唯一的女兒張寧。
張寧今年十八歲,端是生得國色天香。唯一的讓張角無奈的是,女兒張寧生來一副俠肝義膽,不愛紅妝愛武裝。英姿勃發,野性十足!
“爹!沒事吧?可別嚇女兒呀!”張寧小跑地來到床前,杏眼通紅地說:“寶叔走了,爹可不能丟下寧兒哦!”
“傻孩子!”張角抬手撫摸著女兒的俏臉說:“乖, 父親有事情要寧兒去辦!”
“寧兒不離開爹!”張寧十分聰慧地說:“讓誰去辦都可以呀!爹不正要寧兒陪麽!”
張寧算是深得張角真傳,一身武藝已達練氣成罡的巔峰,連法術也深得三昧。所以她知道父親張角的身體狀況。更明白父親是要支走她。
“寧兒是要讓爹死不瞑目麽?”張角掙扎著坐起來說:“爹一旦身死,這百萬黃巾將死無葬身之地。所以爹在臨死前必須為他們謀一條活路。寧兒,你明白嗎?”
“寧兒明白,可是!”張寧嚶嚶地哭出了聲道:“在寧兒眼中,這天下沒有比爹更重要的!”
“寧兒,人生在世有些責任和道義必須擔負!雖然你是女兒身,但是你是張角的女兒!”張角笑著鄭重地說:“他們皆因我而來,我又豈能棄而不顧?”
“爹,寧兒聽話!”張寧已經泣不成聲地說:“都聽爹的!”
“這才是爹的好女兒!”張角開懷大慰地交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