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世將一本正經的問胡不為,你和陳嚴認識嗎,你去太學誘惑過他沒?
胡不為講我和這個陳嚴從未見面,又何來誘惑之說。
“那就好,你既沒動口,更未動手,此事再怎麽樣都與你無關。”趙世將又轉頭對周錫官說:“我們可以走了吧?”
唐振方眼神直往事主陳正官那邊瞄,看到他沒啃聲,開始打官腔:“嗯,這個。。。。。。”
胡不為像是自言自語:“開封府尹包黑子的虎頭鍘好像很久沒開葷了。”
“包黑子,虎頭鍘”那是專門斬殺不法官員的,本就心虛唐振方心裡一驚。
再看看趙世將怒氣衝衝的臉色,心說陳正官能上書,趙世將也能上書,此事我還是按照正常路子走吧
靈機一動,說了個模棱兩可的判決:“陳正官狀告胡不為的案子證據不足,狀子退回,胡不為當庭釋放。”
這句話刀切豆腐兩面光,胡不為當庭釋放,自然是滿得意。同時還沒絕了陳正官的希望,即要是他有了絕對證據,還是可以再來告狀的。
不過陳正官本就是無理取鬧,哪裡還能找得到確鑿的證據。剛才的話,不過是一句顧忌陳正官面子的場面話而已。
胡;趙兩人朝堂上拱拱手,飄然而去。
走到堂下,鄒雪夜張玉良兩個立馬湊上來:“多謝公子鼎力相助,胡大郎才能一根汗毛都沒損失,真是多虧您了。”
胡不為昂首走出縣衙,頓覺外邊暖暖的,亮晃晃大太陽的還有些刺眼,連空氣也新鮮的不得了。
這才發覺剛才衙門裡頭原來是那樣的陰森冷酷,彌散在整個大堂;一直令他感覺快要窒息的原來是腐朽的味道。
望著胡不為一行人的背影,白思文心裡打起了小鼓。這個趙世將如此力挺胡不為,看來兩人的關系的確深厚,那我可就有麻煩了。
隻要胡不為稍稍在趙世將面前提一下,自己家的天香樓還能活的安穩嗎?
不行,怎麽也得把這場過節給圓回來,不然天香樓必有大難。
打定了主意,白思文再也不管身邊還一臉錯愕的姚成亮,拔腳就往家裡跑。。。。。。
胡不為在街上往回走,愜意的舒展了一下被禁錮的手腳,轉身對幾個至交好友說:“都到我家坐坐,中午咱們好好喝兩杯。”
一提喝酒,趙世將渾身來勁:“此議甚好,是該喝上幾杯去去晦氣。”
他隨後又把一個跟在他身後的小太監介紹給胡不為:“這位是秦公公,是盧總管最信任的人。”
一聽趙世將的話音,胡不為立馬明白,這個長得白白淨淨的小太監是大內總管盧若愚的嫡系,自然也想到這小太監過來的目的。
沿途不少認識胡不為的人,都在問:“官司打贏了?”
不用胡不為解釋,一直興奮的蹦蹦跳跳的鄒雪夜搶先回答:“你們不知道;胡大郎的口才厲害的不得了,一個人就把縣令和禦史這兩個狗官給說啞巴了。”
隨後又添油加醋繪聲繪色的表演起來,讓一直想開口的秦癡都沒法說話。
好在路程不長,一會時間就到了馬行街北邊的胡家。
胡不為開門把客人都讓進家裡,又添上茶水。
一番交流,那個名字叫秦癡的小太監果然又說起了冰激凌的事,還說這是盧若愚親自吩咐的,一定要把胡不為征召到宮裡來。
屋裡坐著的鄒雪夜;張玉良又興奮起來:“可了不得了,
胡大郎要當禦廚了,能見到皇帝一面那可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哦。” 胡不去不用想就知道,這應該是盧若愚和趙世將兩個商量好的,然後再派得力手下秦癡代他過來邀請。
胡不為問:“長期還是短期?”
他的意思是要是短期的還可以,就當是到宮裡去遊玩開眼界的。要是長期被禁錮在皇宮裡,那和坐牢又有什麽區別?
還好;秦癡回答目前僅就這一下次。看到左右鄒雪夜等人臉上浮現失望之色,又補上一句說是皇帝陛下吃得滿意,應該還會有下回的。”
胡不為明白,小太監秦癡的話完全是顧忌了他的臉面,是在為他貼金。
其實隻這一回最和他的心意,就當是去皇宮開眼界遊玩一番。
隨後兩人又約定,一應手續還如上回去新興侯府一樣,允許胡不為帶上自己的工具,三天后的早上東華門外碰頭,再由秦癡帶領進入宮。
談完正事,秦癡拔腳就走,留都留不住。
胡不為隻能掏出二兩銀子與他做茶水錢,這等人絕不能得罪,自己入宮等於是一抹黑,全要仰仗他來指點。
胡家老店幾個正在商議去哪裡喝酒,對面的白思文已經提著一個禮盒過來,一見到胡不為立馬堆砌起和善的笑容:“恭喜胡大郎順利脫困,區區薄禮還望大郎能笑納。”
胡不為哪裡知道白思文心裡的小算盤,他還頗為驚喜。暗道“這個白思文到是還蠻知趣的,要是這樣的人多幾個就好了,那我的滿漢大酒樓就能早點開張了。”
伸手不打送禮人,白思文的情誼胡不為當然是收下了,還邀請他中午時一起喝兩杯。
這邊張玉良激動的拉住白思文說:“老天開眼,咱們馬行街也要出禦廚了,剛才皇帝派人征召胡大郎去宮裡做冰激凌。”
白思文驚訝不已,心說這份禮是送對了,再晚些人家興許還不收了呢。
連連說這可是件大喜事;必須要慶賀一下,還說中午的酒水他全包了,就當是天香樓的一點小心意。
中午時分,天香樓四五個小夥計挑著食盒酒壇子過來。
不用胡不為這個主人家動手,冷碟熱菜就排滿了一桌子。
冷菜又酸甜梅子;炙羊肝;薑豉子;風鵝;薑辣蘿卜等,熱菜有烤羊頭肉,整雞整鴨,紅燒大鯉魚等。
吃食社會會風氣崇尚奢華,一應菜品全都盛放在大小不一的銀碟子裡,就算是有人想讓酒樓送菜到家裡,也用的是銀盤子。
筷子有銀子,象牙兩種,認人選用。
白思文還問:“諸位酒杯是用金盞還是銀盞,玉盞我也有。”
胡不為心道吃個飯而已,何必那麽鋪張。“這是吃飯又不是擺闊氣,還是瓷盞好了。”
旋即,江南饒州湖田窯出產的一整套精品影青酒具就被端了上來。
胡不為看了一眼桌面,心裡暗暗搖頭,都是蒸煮燉燒,基本沒有什麽炒菜。
自認就憑他在後世大排檔級別的炒菜水品,現在也能橫著走。“嗯,看來我的手藝,在這個時代絕對是大有可為滴。”
酒菜全是白思文送的,本來胡不為還想邀請他一同入席,可被他借口還要照顧酒樓婉拒了。
走了也好,正好借著機會,胡不為還想和幾個真真的朋友說兩句心裡話。
端起青綠色的酒盞,胡不為正色說道:“三位都是我真心關心我的人,我敬你們一碗。”
一碗頂級的梨花白下肚,胡不為感覺這種號稱大宋朝最頂級的美酒,味道幾乎和後世的甜酒釀相仿。
這種價值一兩銀子一斤的美酒,就是讓他喝上一整天也不會醉。
隨後,白思文有送來一個手拿檀板年輕貌美的歌姬,和兩個手持琵琶胡琴的老頭,說是讓其唱上幾句助助興。
胡不為對這種事根本不感興趣,可耐不住趙世將鄒雪夜兩個興趣盎然。
“來一曲李後主的《浪淘沙》”趙世將吩咐說。
於是,在一陣細吹細打的樂聲中,歌姬一敲檀板,咿咿呀呀的便唱開了。
把胡不為想說的話,也堵得沒法說了。
一曲唱罷《浪淘沙》,鄒雪夜玩心更濃,又是一曲《鵲橋仙》,隨後又是《青玉案》。
有美酒,“美食”,還有色藝俱佳的美嬌娘,鄒雪夜暢快至極。一口美酒,一口大肉,還搖頭晃腦做陶醉狀。
一席酒吃了足有一個多時辰,一眾客人酒足飯飽後都離去。
臨走時,鄒雪夜張玉良還不住恭賀胡不為得到皇帝的賞識,進宮去做禦廚。
看到兩人都與有榮焉的興奮之色,胡不為隻能在心裡說,這大概就是時代不同所造成的。後世伴君如伴虎這句話,他可記得牢牢地。
關上了鋪子的大門,胡不為提著白思文送的一袋禮物往後院去。
在後院正房的桌子上,胡不為打開了包袱。
裡頭有四匹上好的緞子,月白深藍個半,一個精致的小木盒裡;是四乘五排列的二十個一兩的小銀錁子。
別的不說;光是這二十兩銀子,就夠他一人好酒好菜,舒舒服服的過上兩年的好日子。
他頗為滿意的點點頭,這份禮物再加上剛才的那頓酒菜,估計少說也要值四十兩銀子。白思文以後隻要老老實實的,就放他一馬算了。
喚出系統,胡不為把一整盒的銀錠全部放進百寶箱,片刻之間就只剩下一個空空的木盒被吐在桌子上。
腦海中顯示屏上再次出現一行文字:“這次入宮必須要和皇帝搭上話。”
胡不為怒了:“為什麽還沒到做菜的環節,為什麽還要我和皇帝搭上話,請注意我不是朝廷重臣我隻是廚子!”
系統冷冰冰的換成另一行文字:“這位是天下最有用的保護傘。”
胡不為急的直跳腳:“老大,我隻是個廚子,和皇帝又能有多大的交集?”
“這位是天下最有用的保護傘”這行字像個調皮的眼睛,又閃動一下。
胡不為無力的揮揮手:“好吧,你說的總是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