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不為解釋說:“火柴的售價要是像李亮說的那樣,每盒二十文,這相當於汴河上背麻袋的苦力一天,或者是兩天的工錢,估計整個汴梁城能用的起的沒有多少人。”
趙叢鬱想起汴河上卸船的苦力,他們的工錢都是按天算的,乾一天給十文或者是十五文,有活幹才有錢,沒活乾自然就沒有工錢。
想要讓他們舍出兩天的辛苦錢去買一盒火柴,應該是舍不得的。火石又不是不能用,只不過慢點罷了,將就一下非常值得。
“要是賣十文一盒,估計半個汴梁城的居民都能用得起,至少一般的夥計;書辦;雜役等都有著資格購買。”
“要是賣五文一盒,汴梁城幾乎所有有收入的都能買得起。花半天的工錢,就能方便的使用一個月,這筆帳誰都會算。”
胡不為掰開了揉碎了的一番解釋,算是讓屋裡所有人都聽明白了。這是要薄利多銷啊。
曹評咂咂嘴:獨門生意啊,就這麽大利潤給讓出去,我有點舍不得。
胡不為笑道:“曹兄,您的眼光不能只看到這點利潤,你要放眼整個京畿,你還要看到洛陽,關中,再遠還要看到北邊的契丹,西邊的西夏,你算算這是多麽大的一個市場啊。”
“一家作坊一年就算賺五千兩,十家作坊一年得掙到都少。何況咱們走的是平民路子,既能賺到白花花的銀子,還沒人記恨,這有多劃算。”
“嗯”趙叢鬱曹佾等人頻頻點頭。
他們都是老牌的貴族,非常在意自己的名聲。胡不為的再一番解釋,算是完全打動了他們。再加上剛才胡不為說的,咱們不爭不搶,不於民爭利,在江南屯田養蠶種茶,錢一分沒少賺,還能得到一個好名聲,這都很貼合他們的胃口。
對胡不我這個今天才剛剛十八歲的小家夥,愈發的看重了。
曹佾暗歎:這小子年紀不大,做事到非常沉穩,可惜我沒有女兒,不然也招他做女婿。有這麽一個能乾的小女婿,後邊三代都不用愁了。
受到胡不為的啟發,趙世將也補充一句:“而且這還是一門長長久久的生意,可以一直做下去。”
潘大平問:胡不為,你這是要開作坊了,地址想好了沒?
“是的;必須要開作坊,小打小鬧的哪來的產量。至於作坊的地點嗎,城南的馬軍營不是就有好多空房子嗎,就放在哪裡好了,還能省下一筆造房子錢。”
趙叢鬱和另外三個老長輩對視了一眼,都到他們的首肯後說:“你考慮的非常周到,放心大膽的去辦吧,有什麽事盡管來找我們好了。”
胡不為起身做了個羅圈揖說:我還真的有件事想要請四位老長輩幫忙。
李彤笑罵:你小子禁不起誇啊,一誇就來事,說吧;只要是合情合理的,沒有拒絕你的理由。
“火柴作坊需要一個掌總的人,還要最少十個管事一個帳房,這些人都需要你們四家調撥出來。”
胡不為這回提的是合理要求,俗話說人無頭不走,火柴作坊只要起來了,招收的工匠肯定不會少。
沒有有管事的,底下的工人乾活必定是一團糟,沒有掌總的,作坊就沒了協調,事情同樣辦不好。
曹佾:“管事的和帳房,咱們四家湊湊還是有的。至於這個掌總的人嘛,我看還是你胡不為自己擔著好了。”
“我哪兒有空啊”胡不為開始大歎苦經:“我白天要管拉麵館,晚上還要做私房菜,有空還要去麥香居看看,
隔幾天還要入宮一趟,你們看看,我哪裡還有時間。” 曹評看到胡不為的眼神老往他這邊飄,心裡就有些發毛,“能這多勞嗎,你擔起這份重擔,誰能壓得住?”
“是呀,必須要找個能壓得住的,不然全亂套了可不成”李彤也開始擔心起來。“胡不為,你總不能讓我們去幫你管作坊吧?”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胡不為笑對曹佾:“郡王爺,我想向你討個人,他一定能把作坊管理好。”
“誰呀?”還有這樣的人才,在場所有人都很感興趣。
胡不為笑著一指坐在他對面的曹評:“就是這位不出世的大才。”
“我?”曹評一臉尷尬,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曹佾趙叢鬱等人都是一臉的疑惑。要說曹評是花花公子,在場誰都相信,要說他是不出世的大才,這怎麽可能。
胡不為少不得又要解釋一番:曹兄是濟陽郡王世子,這等貴重的身份擺出去,任誰都得規規矩矩的。
還有曹兄每天無所事事,虛度光陰實在是不應該,必須要找點事給他乾乾,不然真要落得個紈絝的名頭了。
曹佾心說;哎;胡不為的這個主意到挺不錯的,曹評這小子賺錢不多,花錢倒是不少,成天就知道逛青樓調戲美人,還不如給他找點事做做,讓他收收心也好。
“此議甚好。”
趙叢鬱也想到了這一點,“就按你說的辦。”
李彤,潘大平也分別想到了他們家的不學無術的無賴子,自然也是非常讚同。
曹評心說,我在家做花花太歲多舒服,想睡到啥時候就能睡到啥時候,想怎麽玩就怎麽玩。要是去了火柴作坊,要每天早起不算,還要管很多俗務,太傷腦筋了。
“喂喂,胡不為,我沒得罪你吧,幹嘛把我往火坑裡推。”
胡不為:“不想乾,那就去衙門裡做個小吏為朝廷辦差。”
當官那是正途,曹家本來就有深厚的背景,想要和皇帝討個小官做做,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可惜曹評死活不願意。
現在胡不為又提了這一茬,曹佾那是舉雙手雙腳的歡迎。“要麽去當官,要麽去作坊管事情,兩條路隨你選。”
曹評哭喪著臉:“當官需要會裝,我寧願去作坊當管事。”
胡不為天外飛仙的來了這麽一招實在是太狠了,不但把曹評拖下水,還把另外兩位花花大少李亮潘子和給嚇壞了。
這種事可不能沾啊,一沾上,那可就脫不下來了,很可能還要長時期的操心勞力的乾下去,哪有當花花太歲過得舒服。
這根做苦役的罪犯有什麽區別?
簡直是生不如死啊!
“嗯,我要撒尿”李亮拔腳就想往外開溜。
潘子和盡管還沒被嚇得尿遁,可也臉上變色,腿腳都開始發抖了。
“站住!”隨著李彤的一聲斷喝,剛逃到門口的李亮隻得折回椅子上坐下。
“爹,兒子真的想撒尿”李亮坐下後一邊忙著辯解,一邊還對著胡不為直眨眼睛暗示些什麽。
李亮看到他老爹笑眯眯的站起身,就知道這咯啊頭一定也會向胡不為給自己也搞個差事。心裡一個勁的大叫“苦也,慘啊!”
“賢侄,你看能不能個我家的這個不成器的小子也找份差事,最好是很忙很忙的才好。”
這邊潘大平也來了,“還有我家的這個敗家子,也給他找個差事乾乾,哪怕苦點累點也沒關系。”
“爹,苦活累活那是我能乾的,我還是不是你的親兒子?”潘子和同樣也在不停地叫屈。
“機會還不成熟,暫時來沒有適合兩位哥哥的差事。”
聽到這話,李亮潘子和如聞天音,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是又活過來了!”
“不過,再過一兩年,我肯定呢過給他們兩個,找到合適的差事!”
李亮心裡不住的哀歎:我還有兩年的活頭,再以後就是生不如死了,可憐啊。
李彤高興極了,說:“好,就讓這個小兔崽子再活泛兩年。”
“趙三哥”胡不為又盯上了趙世將。
看的他心裡智發虛, 為了避免“生不如死”的慘遇,趙世將辯解說:我是有差事的,你可別打我的注意,我很忙的。
“我知道,你要是覺得辦差沒意思,盡管和我說,兄弟我也給你找個好玩的事情乾乾。”
“嗯,此議甚好”趙叢鬱立馬跳將出來。“要是有禦史彈劾你,你就不用再幹了。”
曹佾也語重心長的說:賢侄要乾就好好乾,一心一意的把差事辦好,將來咱們的位置早晚都還是你們的。
要說誰對大宋朝最忠心,在座的四位老前輩就是。趙家是皇族,李家;潘家;曹家都是皇帝的姻親,都是依附於朝廷的大貴族。
他們都是於國同休的勳貴,只要朝廷不倒,他們就一直能享受超一等的待遇。
“是是,小侄一定實心辦差,絕不給你們添麻煩”趙世將不停的表忠心,就差掏心窩子了。
兩件大事都說完了,今天胡不為的表現深的趙叢鬱等人的喜愛,不單單是為了賺錢,還順帶育人,真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幾時開始操辦作坊的事?”曹評沒好氣的問。
胡不為想了想:“初十人員集合會面安排分工,十六就開始操辦。”
曹評嘟嘟囔囔的說過年都不讓過了,太沒意思了。
被他老爹曹佾一頓喝罵:有錢賺還過什麽年!坐吃山空,把山都吃塌了才是最慘的。
歇了一會,李彤又提起早朝時皇帝禦賜的釀酒拍照的事,問胡不為怎麽辦?
此一說,不但趙叢鬱曹毅非常關注,就連想著尿遁的李亮潘子和也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