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三冷冷的看著周瑜,沉默了一會,緩緩搖頭。
周瑜已經輸了,雖有良才美玉,但無精工巧匠,開始的時候周瑜就輸了,他輸給了天,輸給了自身,但卻並沒有輸給白起,因為他選擇的不辯而退。
“如果我告訴你,這天是偽天,這地是假地,你還會歎否?”白老三沉聲道,他要點醒周瑜,他渴望與周瑜辯一辯這天,現在已經不是套答案的問題了,宿命中就有這一戰,他白老三渴望。
當白老三說完這句話時,天空忽然間烏雲密布,緊接著而來就是狂風,山雨欲來,天仿佛要壓了下來,黑壓壓的烏雲壓向白老三。
周瑜雖然站在白老三身後,但這天的威壓,還是將他壓的喘不過起來,他緩緩低下了頭。
天在警告白老三,他不應該說那些不該說的話,他觸怒了天,天有靈,自俯視眾生,他怎能允許別人說他是偽天,哪怕他就是偽天,也不允許小小一屆凡身之人來褻瀆。
狂風呼嘯,雷聲大作,白老三站在內閣外,站在荊州的最高處,他仰視著天,眼神裡帶著不屑。
天又如何,照他剛說的那樣,膽敢在他面前造次,捅破了即可,縱使你是天,在他白老三眼裡也不過爾爾。
風吹動白老三血色的長衫,點點雨滴,伴著雷聲慢慢落下。
啪嗒!雨滴拍落在了青石磚上。
周瑜愣愣的看著站在他前方的那個偉岸的身影,默默低下了頭,心裡歎道,“偽天也是天,天有逆鱗,不可逆!”
正如之前一般,宿命讓他感受到了白老三的戰意,但他卻選擇了退後認輸,不戰而退,他沒有白老三那種屠天的勇氣,他身負著一國之君的王位,他有妻子,他有荊州的萬千百姓,他牽絆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他選擇也只能選擇放棄,如果真到了無後顧之憂的地步,他未嘗不能與他白起一辯,天之不幸,只能順天而行。
白老三依舊對抗這狂風,滴滴雨水落在他的身上,洗去了長袍的血色,同時雨水行冰寒之意透過長袍,真真確確的傳達給了白老三的身體。
白老三打了個哆嗦,很冷,真的很冷,寒氣駭人,但卻凍不去白老三骨子裡,內心的熱血。
“你這偽天,不與你爭搶,你卻敢對我不敬!大膽!”白老三仰天大吼,傲氣衝天,頂著風雨怒吼,這一天,這個身影注定要永留荊州之巔上,那意志也將成為傳說,記載於歷史的書冊中,萬古流傳。
天有逆鱗,天不可逆?他白老三難道就可欺嘛?說你是偽天,你就是偽天,你若為真天,我敬你三分無妨,可你這偽天假地卻敢在此造次,待他日神術大成時,定要捅破了你!
驟雨狂風,滾滾雷聲,再加上白老三的怒吼,種種場景,可把周瑜嚇的不輕,以凡人之軀,面臨天地威壓,卻毫不畏懼的去對抗,勇氣可嘉,但這種對抗,這種蜉蝣撼樹般的對抗,真的有用嗎?
“那怕你勇氣可嘉,可天就是天!既然生在這天下,就肯定要受這天下的氣運!逆天而行終歸是錯的。”
唉,周瑜歎氣,他知道既然是驟雨狂風,那就有過去的時候,但氣運的影響是深遠的,他無法升起絲毫對抗的心思,也許是因為他本身就是這天地的子民,承接了天運,也許也就是本身不想對抗,但無論那種,他與白老三的意志是向背的,這就是宿命。
貌似是白老三那一聲大吼的威勢,震懾住了這天,風雨來的突然,去的也突然,一切在瞬間都退去了,天地間又歸於了寂靜。
嘀!嘀!嘀!雨水順著白老三的長袍,滴落,雨滴是血紅色的,那是吳國戰士的血,就這樣在周瑜的不戰而退後,被暴雨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