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身份和地位,甚至於良好的家教,在對於女人心眼上,不會起到太多的作用。
不說別人,至少從豫章此時一副要吃人的架勢上來看就是如此。
糕點好吃,可多了自然就膩了。韓琦不喜甜食,在他的認識裡,甜食只會讓人沉溺,這東西少吃為妙。
所以手中的一方糕點吃了一半,就隨手放在了盤子裡。
話還在繼續說著,可誰知薛晴竟然毫不在意的把他盤子裡的半塊糕點一口吃了個乾淨。
吃完後還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這就讓一旁的豫章看不下去了。
雖然自己有了孩子,即便是韓琦去尋花問柳她也不會多說什麽,只是她所認識的韓琦對於這方面從來不太上心,如今薛晴這麽做,而兩人還一副全然不覺的樣子就實在讓人生氣了。
所謂公主氣,無非是認定屬於自己的別人就碰不得,在豫章這裡也是同樣的。
韓琦如坐針氈,感覺這兩個已經較上勁的女人無不是在用眼睛剜自己。
“此地不能久留!”
心裡默叫了一聲,一抬頭,就見李德玉正魂不守舍的從門口處經過。
剛要張口喊,誰知這家夥竟然用余光瞥見了自己,在看了看被夾在中間的韓琦後,竟然二話不說,腳底抹了油似的一溜煙跑的沒影了……
“這麽說,那人是準備朝長安去的?”
對於在公主府發現蘇我石川內奸,也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從他離開峰州城到現在,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府上的人竟然增加了一倍還不止。
倘若說之前還是還能保持冷眼旁觀的態度的話,那現在便是要動真個兒的了。
既然蘇我石川已經把事情本該在背地裡偷偷摸摸的事情擺在明面上,那他也不會再手下留情了。
“我還以為把她關了十幾天,這女人應該學會如何沉默了。哼,沒想到這麽快就按耐不住了,實在是自尋死路啊!”
韓琦歎了口氣說道,其實他並不想這麽快就對蘇我石川下手,倭國的事情將來還有大利可圖。
“那個青年已經讓程處默去對付了,按時間看,送信的已經快被趙虎他們追上吧!”
薛晴一臉認真的說完,可臉上擔憂的神色卻是不減,猶豫了半晌,終究還是沒有把韓昊幾個被劫的事情告訴他。
事實證明,有時候想要限制一個人,並非單單控制她的活動范圍,只要在她心裡種下種子,她就逃不出自己在地上畫出得怪圈。
蘇我石川回來了,韓琦一點也不感到驚訝。因為淋了雨,蘇我石川重新換完衣服再次出現時,大堂上已經空無一人了。
“我很好奇,你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為何如此針對我?”
蘇我石川問的很直接,眼神裡已經帶上了怒意,尤其是在看到斜坐在堂上的韓琦依舊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像是被人狠狠戳了一刀,心中的怒火更是灼人了。
“好奇,你可知道好奇心害死貓?”
韓琦冷笑了一聲說道,對於蘇我石川,他從來沒有過好臉色,甚至只要一看見她,便想起後世那些沒有資格原諒卻一副高人一等的偽君子。
“至於為何針對你,你覺得我針對誰還需要理由嗎?”
說完,韓琦起身就要朝外走,不知想到了什麽,起身又坐下接著道:
“身處井底的青蛙,只能看到狹小的天空。所以我對你究竟想在大唐做什麽一點也不關心。
甚至於你把哪個大佬乾掉了也與我沒有半點關系!” “有些人沒有見過汪洋,以為江河最為壯美,而有些人通過一片落葉,卻能看到整個秋天。”
蘇我石川聞言,便想用一葉知秋來反駁,不過可惜的是,這也恰恰說明了自己的淺薄。
見她一副認真的辯駁的樣子,韓琦不禁微微勾起了嘴角接著道:
“一葉知秋”。這個典故出自淮南子。意為有的人能夠以小見大,明察秋毫,通過微小的現象窺得整個形勢的發展與結果。不過在我看來,你更像是一葉障目,不知所謂!”
說完,韓琦望了這個倔強的女人一眼,歎了一口氣接著道:
“長安不是你該去的地方,大唐也不是你有資格染指的,有些東西,從你出生時就已經注定了!”
說完,韓琦把搭在椅背上的短袖往肩上一甩,便隻留下了怒不可遏的蘇我石川。
這節氣,入了秋還有幾個秋老虎,穿著長袍頂著太陽,汗流浹背還能做到一臉從容的,除了那群大佬,韓琦自視做不到的。
至於蘇我石川的心思,他可沒有時間揣摩,畢竟她能讓韓琦唯一感到危險的,就只有敵暗我明這一條了。
與蘇我石川談完話已經是深夜了,可推門而入時卻見豫章貓頭鷹似的倚在床上盯著自己。
“怎麽,有心事?”
韓琦笑著走到床邊問道。
誰知豫章卻是一努嘴道:
“哼,有什麽心事你會不知道?”
說到這裡,韓琦終於還是放棄了,女人這個時間最敏感,肚子裡的孩子已經說明一切了,卻不知從何而來的危機感。
一夜無話,可有卻是睡不著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這話可不止是用來形容心情的。
原本白天就是心亂如麻,如今又逞了英雄,可就算有正義的光環加持,蕭鴻還是不出意外的被中年乞丐給揍了。
而且揍的還不輕,眼角嘴角已經被打出了口子,如果不是程處默出手,恐怕是得在床上躺上一段時間了。
小女孩被接到了自己家裡,雨水不識趣的從破爛的房頂滴的滿地都是小水潭。
女孩已經沉沉睡去,或許是太餓了,睡夢裡也忍不住咬著手指。
“你是唐軍的……”
處理完身上的傷口,蕭鴻才有心思認真打量眼前健碩的少年。
“不然你以為誰會找你!”
聞言,蕭鴻臉上的表情就更加緊張,這才不過半日就被人家找上門了……
“不知……”
“打住,你做了什麽你不知道?”
程處默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製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