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館位於霍普球場外的西南角,算是球場的周邊附屬建築設施之一,平常許多霍村球迷都會來這裡坐坐,算是感受一番自家主場的氛圍。
咖啡館的規模很小,甚至連正式的名字都沒有,事實上,這間咖啡館並不是以盈利為目的的,這間咖啡館其實是有霍芬海姆的股權的,大部分時候的功能,都是為了許多買不到球票的球迷們準備的,人們可以在這裡通過電視直播,觀看球隊的比賽。
比賽已經結束了,咖啡館裡的球迷已經走了不少,但依然有不少球迷駐留,輕聲且眉飛色舞的談論著剛剛結束的比賽――畢竟是咖啡館,與喧鬧的酒吧不同,願意來這裡看球的球迷,都會很自覺的保持安靜,盡量不影響他人。不願意的球迷,則是會走過一條街道,去隔壁的酒吧,那裡也能看球賽,想怎麽叫喚,叫破喉嚨都沒人管你。
咖啡館裡的氛圍還算是比較清靜,但格瑞塔仍舊是有些不滿意,確切的說,在被蘭尼克拒絕她進入球隊更衣室之後,她就有些喋喋不休,在她想來,霍芬海姆是她哥哥的球隊,就是她霍普家的產業,去自家產業的地盤,竟然還會遭到拒絕,這算是個什麽道理?
希爾娜對她的這個理由視而不見,之前她也隻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果然不行之後也就不在意了,更衣室這種地方,還真不是別人隨隨便便就能進的。
“這裡的裝飾風格太差勁了,環境也不好,還有人在大聲談論,這一切真是太糟糕了……我想,這裡肯定沒有正宗的古巴咖啡。”
格瑞塔將自己的不爽延續到了這間咖啡館,希爾娜環視一圈,咖啡館裡雖然有些在竊竊交談,但聲音並不大,要說影響,有一點,但也不是無法接受。
她知道自己姑姑是在挑刺兒,淡淡說道:“臨近體育場的小店,基本上都是這樣的氛圍,不可能太清淨的。”
格瑞塔說道:“我想,這間咖啡館的老板一定虧死了。”
希爾娜笑笑說道:“事實恰恰相反,咖啡館的生意一直很好,球迷們都很喜歡來這裡坐坐,畢竟距離球隊主場很近,而且……”希爾娜頓了一下,“而且就算不盈利,咖啡館的老板也不會在意的,他並奢求靠著這一間小店來賺錢。”
格瑞塔看著自己的侄女,輕聲哼道:“對自己產業的盈利狀況不上心?哼,我想這位老板一定是一個失敗者,至少在生意上是如此。”
希爾娜笑盈盈地道:“好吧,我會將這句話轉告給霍普叔叔的。”
格瑞塔瞪大了眼睛,希爾娜解釋道:“如你所想,格瑞塔姑姑,這間咖啡館最大的股權所有人就是霍普叔叔。”
“……”
格瑞塔張了張嘴巴,臉色都快漲紅了,跟吃了蒼蠅一般惡心。
這特麽……真叫人惡心,我不就隨便找了個店吐槽一番,你倒好,竟然告訴我,這間咖啡館竟然是我家的?老板還是我的哥哥?而我哥哥還被我貶成為一個失敗者,但偏偏迪特馬爾是一個成功的商人……
格瑞塔忽然之間不知道自己應該再說些什麽,隻得冷哼一聲,在角落的位置上坐了下來。希爾娜輕笑著也跟著坐了下來。
好一會兒之後,格瑞塔又皺著眉頭出聲了:“怎麽還不來?”
“距離比賽結束還不到半個小時呢。”希爾娜解釋道,“球員回到更衣室之後,會休息一下,然後洗浴,緊接著換衣……這是動作必須迅速的情況,一般來說,球隊取勝,球員們會在更衣室裡慶祝玩鬧一番,當然,如果失利,這個時候大家夥的情緒都不會很好,教練們會安撫大家的情緒……這個過程要的時間會更久一點,所以……格瑞塔姑姑,耐心的再等一會兒吧。”
格瑞塔氣急:“你的意思是說,我還要在這裡繼續枯等一個根本不知道什麽時候會來的小輩?這真是不可思議,我的時間是很寶貴的,我……”
希爾娜無視了自己姑姑的抱怨:“誰的時間不寶貴呢。最重要的,如果我沒記錯,格瑞塔姑姑,好像是你要讓曾在賽後來見見你的吧?”
格瑞塔:“……”
如果格瑞塔熟悉中國文化的話,此時腦子裡一定會浮現出“女大不中留”這個念頭,她忽然發覺,自從希爾娜認識那個中國小子以後,就從一個乖寶寶變成了總是頂撞自己的“叛逆女孩”,偏偏自己大多數時候都還沒辦法反駁。
格瑞塔賭氣般的不再言語,希爾娜從始至終保持著淡笑的神情,“叮鈴鈴~”,咖啡館的木門被推開,掛在門沿上的風鈴發出了清脆的響聲,希爾娜眼睛一亮,一身運動裝的曾恪快步走了進來。
“抱歉,剛才在路上遇見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小老頭兒,耽擱了一點時間,所以……格瑞塔女士,晚上好。”
曾恪快步走到了角落裡,歉意的笑著解釋,希爾娜站起來迎上去,而格瑞塔則是表情冷然的端坐在椅子上。
曾恪有些呐喊,什麽情況啊這是?怎麽一來就臭著一張臉?這不對勁啊,在他的印象中,格瑞塔女士雖然有些“勢利眼”,但表面上接人待物的那一套,倒是維持得挺好的啊?一來就沉著個臉,不大對勁啊!
曾恪哪裡知道,今天的格瑞塔算是鬱悶壞了,從來到霍芬海姆之後,就一直被自己侄女軟釘子硬釘子的懟個不行,心情能美麗才是怪事了。
“沒關系的,曾,你已經來得很快了,估計你都沒有在更衣室裡休息吧。來,先喝點水吧。坐下歇一歇。”
希爾娜還是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笑吟吟的拉著曾恪坐了下來,然後幫曾恪解下肩上的運動包,放在一邊,又將自己的咖啡遞了過去。
舉止輕緩而溫柔,就跟一個小妻子一般。
格瑞塔看得是眼睛直瞪,這還是我那個驕傲得如同天鵝一般的侄女嗎,她什麽時候變成這麽一副溫柔小女人的模樣了?
曾恪倒是沒想那麽多,隨著交往的時日越久,兩個人也越發親近熟悉,生活中的一些小細節壓根就不在意。
被希爾娜這樣一說,曾恪確實覺得有些口渴了,接過咖啡杯,“咕噥~咕噥~”的一口氣全部倒入了嘴中。
“夠嗎?這裡還有。”
希爾娜拿起桌上的水壺,主動幫曾恪把杯子續滿,曾恪又是“咕噥~咕噥~”一通猛灌,接連喝了三四杯,這才放下了杯子。
“謝謝你,希爾娜。”
曾恪笑著對希爾娜說道,希爾娜則是回以他溫柔愛慕的眼神,“應該的,曾。”
“……”
格瑞塔都快被這一波狗糧給撒得想暴起殺人了。
這特麽算什麽事,讓你來咖啡館,你倒好,一來就坐下猛喝咖啡,有你這樣喝咖啡的嗎?一點兒情調都沒有,牛嚼牡丹!
還有,你們兩個柔情蜜意,你儂我儂的是怎麽回事?秀恩愛還是撒狗糧?難道當我是空氣嗎?
我特麽都還沒同意你們兩個在一起呢!秀尼瑪啊秀!
“哼!”
一聲重重的冷哼打斷了兩人的你儂我儂,曾恪轉過頭,尷尬的笑笑:“抱歉,格瑞塔女士,剛剛我是真的渴了,所以……”
格瑞塔盡量平複自己起伏的心緒,臉上勉強露出友善平和的笑容:“沒關系,曾,渴了就要喝水,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對了,希爾娜,水壺裡的水不多了,你能去找伺應生加一點嗎?”
希爾娜疑惑的炸了眨眼,說道:“可是,還有水啊……”
格瑞塔端起桌上自己的咖啡杯,一口氣喝光,然後拿起水壺給自己倒上,又一口喝光,再倒上,這才晃了晃水壺:“現在沒了。”
希爾娜:“……”
曾恪也瞪大眼睛,尼瑪的,這格瑞塔是個人才啊,想把人支開就明說唄,非要找一個蹩腳的理由,然後和自己的肚子過不去,臥槽,這是個狠人啊!
希爾娜拿著水壺離開了,曾恪坐直了身體,知道正戲要開場了。
果然,見希爾娜走遠,格瑞塔的目光立即落了過來。
“你和希爾娜,已經在一起了吧?”
格瑞塔徑直出聲,直入主題,見曾恪望來,格瑞塔擺擺手,“不用否認,我有眼睛,我能夠看得出來。希爾娜看你的眼神都和看別人不一樣。”
曾恪:“……”
What’s Hell!
什麽鬼?
我沒想著否認啊,你這一個人自說自話,難道很有意思嗎?
曾恪點頭,很直接地道:“是的,我們住在一起。”
“住在一起?!!!”
格瑞塔驚叫一聲,嗓音頓時提高幾個分貝,眼中滿是濃濃的不敢置信。
她是知道自己侄女是在辛斯海姆有一套公寓的,她原本以為,就算兩個人確立了實質性的關系,但怎麽也不可能進展這麽快。可是現在她聽到了什麽?
兩個人已經住到了一起!
這其中意味著什麽, 已經不言而喻了!
格瑞塔死死的盯住曾恪,她原本的打算是想要勸服曾恪,讓他明白自己與霍普家的公主的差距,自己知難而退,但現在兩人既然都走到了這一步,那自然就不能按照此前所設想的策略了。
當然,不是住在一起,有了那一層關系,格瑞塔就會接受兩個人走到一起的事實,相較起接受現實,格瑞塔心裡更多的是惱怒,不過一貫良好的教養讓她克制住了有些憤怒的情緒。
但饒是如此,眼睛也如刀子般,恨不得在曾恪身上扎幾個洞!
曾恪倒是不清楚格瑞塔女士是誤會了,他所說的住在一起,是同住在一個院子,而不是同一張床上。
當然,這樣的說法也是沒錯的,同住在一個院子,不是住一起嗎?
是啊,所以,這沒毛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