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壯最終還是跟著老張夫婦走了,臨走之前,珍妮弗表現得滿心留戀悲傷,大壯雖然是個“冷酷臉”,但眼神中同樣充滿不舍。這倆性格南轅北轍的女孩顯然是在這一個多月的相處時間裡,建立了深厚的姐妹情誼。
這倒是讓曾恪暗笑不已,又不是生離死別,何必搞得場面如此悲情,以後有機會,再接大壯過來玩,或者咱們去科特布斯也是一樣嘛。
事實上,曾恪也想在分別之際來一個告別擁抱的,但有了拉拉卡被一巴掌推倒在地的前車之鑒,曾恪就打消了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珍妮弗和大壯是相親相愛的“好姐妹”,她能抱,自己可就不一定了。沒瞧著拉拉卡這家夥想要佔便宜就被“教訓”了麽?
讓曾恪意外的是,大壯竟然主動抱了自己,雖然隻是一觸即分,也沒有多余的言語,但曾恪心裡卻是溫暖不已。
大壯面上冷漠,實則也是一個“感恩”的人,一個多月的時間,這“米蟲”沒白養啊!
曾恪嘖嘖感歎,完全無視了拉拉卡哀怨的眼神。
……
日子恢復到了平靜而又規律的常態,幾乎每天都是兩點一線,家,訓練場。
值得一提的是,因為冬歇期過後首場比賽暴露出來的諸多問題,這使得主教練蘭尼克加大了隊伍的訓練強度,為了球隊更好更快的恢復狀態,進入聯賽節奏,教練組制定了許多針對性的訓練計劃。
一眾霍村球員就倒霉了,幾乎每天都被操練得如同死狗一般。
曾恪自然也不例外,每天過得都很忙碌,也很充實,隻是偶爾早起的時候,卻看不到那個在小院中“呼呼喝喝”遊動的身影,多少覺得有些不大習慣,尤其是五隻大花涎著舌頭耍寶賣萌的時候,曾恪無比的懷念大壯――看家護院什麽的,這五隻傻狗顯然是指望不上了,要是大壯在那得多好啊,妥妥的安全感滿滿啊!
人的一生中會遇到很多人,有的人隻是匆匆而過,便再不會想起,有的人,哪怕隻是相處時間不多,但就是忘記不了,這與“愛情”無關,或許這就是中國人經常所說的“緣分”,曾恪就覺得,大壯這個小姑娘,真的就好像他的妹妹一般,有她在,自己總會感覺安心不少――曾恪不會承認,他的這種安心感,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來自大壯的高武力值。
沒了大壯的“看家護院”,沒了大壯始終繃著臉跟在他身後的“貼身保護”,沒了大壯在餐桌上和拉拉卡的“你爭我奪”,沒了大壯在半夜時分敲開自己房門迷迷糊糊的問一句“有面吃麽?”,曾恪覺得,這日子,委實過得很不習慣啊!
“唉,也不知道大壯回去之後,過得怎麽樣了?是不是每天都坐在小餐館中,安靜無聊的埋頭打瞌睡,然後等著餐館打烊,一個扛著椅子又或者垃圾袋走來走去……”
大壯已經離開了好幾天,曾恪卻怎麽都習慣不了,早起的時候,站在二樓的窗口往下望,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頓時又是一陣長籲短歎。
曾恪就在想,要不要找個時間去科特布斯瞧瞧?找個什麽理由好呢?唔,探望一下佳一哥?要不,想念老張的手藝了?又或者是,唔,隻是路過,順道來看看……汗,好像霍芬海姆和科特布斯並不是一個方向啊,路過這個理由,有點太假了,算了算了,還是換一個。
“哪裡用得著這麽麻煩,就說我們想大壯了,所以就來看看。”
旁邊的珍妮弗鄙視的看了一眼曾恪,直接開口說道。
無論是在中國,還是回到霍村之後,兩個女孩子都是住在一起的,平日裡的交流不算少,大壯又是個冷漠性子,珍妮弗可以肆無忌憚的將自己的心事都告訴對方而不用擔心被“透露”出去,珍妮弗有種將大壯視為閨蜜的感覺,大壯這才走了幾天,她的唉聲歎氣比曾恪都還要多。
所以,一聽到曾恪的歎息,珍妮弗直接就提出了自己的主意。她也沒什麽好掩飾的,想念就是想念,這又不是什麽丟人的事情,哪像曾恪這樣,想念一下自己的“妹妹”,還得給自己找諸多理由,簡直是lw爆了。
曾恪被珍妮弗的強大理由給驚住了,猶豫了一下,忽然眼睛一亮,說道:“這麽說也對啊,大壯整天呆在那個小餐館中有什麽意思,還不如到外面的世界多走走,多看看。對了,珍妮弗,你不是我的經紀人嗎,這不是滿歐洲的商談合同代言的事情嗎?我很擔心你的安危啊,要不,我給你找個保鏢吧?”
這番義正詞嚴的關懷之言,怎麽聽都有一種“無恥”的味道,珍妮弗算是對曾恪東拉西扯的功夫有了一個新的認識,卻也沒反駁,反倒是很附和的點頭:“你說的倒是沒錯,我一個弱女子,在外面奔波誰知道什麽時候就會遇到不好的事情,有個保鏢在身邊,總歸是安心不少。我看大壯就很合適,你認為呢?”
“對對對,大壯很合適!非常合適!沒有比她更合適的保鏢人選了!”
曾恪連連點頭。
珍妮弗同樣連連點頭:“嗯嗯嗯,那找個時間,咱們去科特布斯一趟,把大壯給接過來吧。”
“好,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
兩個人在二樓的窗台上尬聊了好一陣,達成了一致的意見,俱都有點眉飛色舞的意思,忽然曾恪想到了什麽,疑惑的問道:“拉拉卡呢?怎麽一大早的就不見人?”
“誰知道呢?這幾天這家夥古古怪怪的,要麽就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寫寫劃劃,要麽就是跑得不見人影,也不知道他在忙什麽。這不,今兒一大早,他又出去了,不知道去了哪裡。”
聞言,曾恪有些怔然。
之前沒注意到,聽珍妮弗這樣一說,倒似真是如此,拉拉卡那個逗比自從回到德國之後,就整天神神叨叨的,要不就是神出鬼沒,成天不見人影,就算回了家,也是把自個兒窩在房間中,似乎正在籌劃著什麽。
有時候在飯桌上,曾恪都沒見到他,問珍妮弗,才知道拉拉卡在房間裡忙著呢。
這就讓曾恪奇了怪了,拉拉卡這個飯桶,遊戲宅,什麽時候竟然對吃東西和玩遊戲都不感興趣了?
“他在忙什麽?”
曾恪好奇的發問。
珍妮弗攤攤手,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估計是哪根神經不對勁,發瘋唄。”
“……”
曾恪無言以對,沒再多想,管拉拉卡這麽多幹嘛,反正對方是個成年人,隻要不惹事不犯法,他就算要上天,曾恪也不管他。
“對了,金特爾先生有沒有打電話說什麽時候回來?”
曾恪一行人去中國的時候,金特爾留在了德國,等待他的老友過來,也就是拉拉卡的父親老拉拉卡,後來曾恪等人回了德國,卻發現金特爾並沒有在霍村。打電話問了,金特爾說是帶著老拉拉卡去拜訪還在德國的老朋友們了,老友們相聚,自然是要在外面耽擱一段時間。
說實話,曾恪倒是對那個傳聞中的老拉拉卡挺好奇的,能不好奇麽,能生養出拉拉卡這樣的奇葩,會不會這位老拉拉卡先生也是一個“奇葩”?
珍妮弗笑著說道:“金特爾先生這會兒還在英國呢,不過他說了,下周他就會回來,老拉拉卡先生也跟著一起過來。”
“英國?不是在德國麽?”曾恪愣了一下,詫異的笑道,“這訪友跑得還真夠遠的。”
“他們的朋友整個歐洲都有,出了德國有什麽好驚奇的。”珍妮弗拋了一個白眼,揮揮手轉身,“不和你多說了,我帶大花們出去轉轉,時間也差不多了,你趕緊去訓練場吧。”
曾恪答應一聲,也轉身走了。
……
傍晚的時候,拉拉卡回到了小院,曾恪還沒有回來,珍妮弗在廚房中忙碌。
“回來了,拉拉卡?”
珍妮弗的聲音從廚房裡傳出來,拉拉卡應了一聲,然後背著自己的背包回了自己的臥室。
珍妮弗從廚房中走出來,看著空蕩蕩的客廳,滿臉的疑惑:“唔,人呢?怎麽又不見了?”
臥室中,拉拉卡將背包放下來,打開拉鏈,從中掏出了幾個小本子,小心翼翼的放到桌上。
“哎呀,今天可真是累死我了。”
拉拉卡自顧自的感歎了一聲,而後滿臉欣喜的拿起了一摞本子,笑呵呵的親了一口,自言自語道:“不過辛苦是值得的,哈,跑了這麽多地方,收集了這麽多的資料,也差不多了,啊哼,現在就應該做一份計劃書了。”
拉拉卡在電腦前坐了下來,先是翻看了一下本子裡記錄的各種資料和信息,又靜坐了一會,這才開始在鍵盤上敲打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珍妮弗推門走了進來。
“拉拉卡,你睡著了嗎?叫了你老天了,該吃飯了……唔,你這是在做什麽?”
聽到珍妮弗的聲音, 拉拉卡連忙將電腦屏幕切換開,掩飾著說道:“你怎麽進來了?啊……我沒做什麽啊,我玩遊戲呢!”
珍妮弗眼神古怪的看著他,盡管隻是驚鴻一瞥,她沒能看到屏幕上的所有東西,但醒目的標題幾個大字“收購計劃書”,她倒是看得分明。
“這家夥,難不成轉了性子?在德國‘休假’的時候都還不忘工作?這是看上了哪家企業,想要進行並資收購麽?”
拉拉卡家裡是做生意的,珍妮弗自然知道,所以也就沒多想,以為拉拉卡是在休閑之余不忘工作呢。
“曾回來了,你快點出去,不然等會兒飯菜剩不下什麽了。”
“啊,該死的,這怎麽可以?!!!”
拉拉卡急慌慌的大吼一聲,關上了電腦,就衝出臥室,直奔飯廳。
珍妮弗搖搖頭,也跟著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