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誰呀,羽林軍殺人都只不過頭點地,這……”騎著馬的韓彤看了看身後的齊東隆東強那怪異的動作後滿臉疑問的看著霍去病問道。
霍去病順著韓彤的眼光看過去,只見瘦子齊東右手巴拉著韁繩,左手就拿著一隻人的兩隻耳朵鼓搗,而胖子隆東強更是提著一隻被砍掉的手鼓搗。
再往後右側一看,只見范木竹的戰馬背後還坐了一個人,那就是剛才的那個俘虜,鼻子沒了,耳朵也沒了,滿臉是血,右手也沒了,然後眼睛瞪得大大的盯著前方喘著粗氣。
“大人,這比羽林軍可殘忍多了啊!”韓彤簡直就不可思議。
見此情景霍去病倒覺得正常:“他們連本校尉都敢殺,還會繞了一個匈奴俘虜。”說完看了看韓彤那一臉的吃驚繼續道:“他們是前營的劊子手,對付這些人,他們有幾百種辦法!”
經過又一整夜的緊趕慢趕,霍去病帶著一夜未休息的疲勞之師終於到達了克裡草原漢軍駐扎地,透過淡淡的霧氣頓時讓在場的人驚歎,氣勢之大足以讓人窒息。
延綿數公裡的軍隊陣地,中軍戰車等有序排開,萬旗飄揚,只要遇到敵情就可在短時間內反應並殺敵,盾牌鐵牆將中軍圍得水泄不通,巡邏的士兵騎著戰馬來回奔馳與陣中,經過簡要休息的士兵懶懶散散的行走在軍陣外圍觀察著敵情,而縱深就一眼望不到頭。
“哇,十萬大軍啦!”
“這誰敢接近。”
在這些年輕小夥子們的眼裡,這真是難得一見的架勢,至少在他們的軍旅生涯中只有小戰隊作戰的經歷,同時見十萬大軍還真沒見過。
霍去病看著雖然有很多的感慨,但一看奄奄一息的蘇建就來不及多想加快了速度。
“霍校尉回來了!”
負責右路防衛的都尉李敢一見是霍字大旗,而且是清一色的羽林軍,一看就知道霍去病回來了,於是快馬加鞭來迎接。
“大將軍在嗎?”
“在帥帳!”
“隊伍就煩請李將軍照管一下。”霍去病說完就扭頭看了看身後的八百羽林軍然後和幾個侍衛帶著蘇建就向駐地衝了進去,范木竹、張奎山、韓彤緊隨其後。
看著霍去病焦急的面容和受傷的蘇建,李敢心情複雜……。
……
帥帳,大將軍衛青和飛將軍李廣正為趙信蘇建帶出去的遊擊軍兩天未有任何消息而焦頭爛額時,突然霍去病帶著人馬就衝進了帥帳……。
“稟大將軍,霍去病前來報到!”
“末將張奎山。”
霍去病稟報完畢還沒有等衛青和李廣說話就自行的站起來焦急道:“大將軍,虎賁營全軍覆滅了,趙信投降了匈奴,蘇建將軍身負重傷,匈奴主力在羅格草原。”
霍去病的話猶如晴天霹靂差點沒讓衛青暈過去,他左右看了看不知所措。
“蘇建人呢?”
“已送到後營!”說完霍去病看了看李廣繼續道:“我是在半路遇到他的,當時他正被一隊匈奴重騎追殺,他說趙信將他們虎賁軍帶到了匈奴主力的埋伏點!”
“趙信!”衛青氣喘籲籲的怒火中燒,直接就將案桌上的竹簡打翻在地。
看著竹簡翻滾了一地,張奎山和霍去病都不敢去撿,在一旁的李廣也驚呆了。
“沒想到他們會將計就計!”李廣自言自語道:“本來以為他們會在前營搞什麽事情,把蘇建和趙信合為一部,沒想到最後還是害了虎賁軍。
” 氣憤一陣之後衛青顯得平靜了下來,他一屁股坐在帥椅上,然後就一聲不吭,大家都知道虎賁營和衛青的感情,虎賁營被全殲對於衛青的打擊可能真是最大的,一手組建,一手訓練,一手帶著六擊匈奴,為大漢立下了悍馬功勞,而今被小人陷害。
李廣見狀給霍去病和張奎山揮了一下手,示意大家都出去,讓衛青一個人待會兒。
“霍兒留下!”三人都還沒走出帳篷,衛青帶著傷心的聲音喊道。
“是!”
李廣和張奎山轉身出了帳篷,霍去病進了帳篷,並將散落在地上的竹簡撿了起來。
透過衛青那紅紅的眼圈兒,霍去病知道,衛青這是在強壓心中的悲傷,從小就和衛青待,如果連這點都不能懂衛青,又談何向衛青學習呢。
“回去一趟還順利嗎?”衛青面無表情的問道。
“回大將軍的話,很順利,皇上沒有召見,但就把羽林軍給了。”說完霍去病抬頭看了看衛青繼續道:“這事兒還得感謝舅舅,不是舅舅的……”
“好,好!舅舅能做的也就這些了,以後靠你自己了!”衛青顯得十分疲憊的說道。
“對了。”說著霍去病就從胸口出掏出一個竹簡道:“姨母,不是,是皇后娘娘讓我親自交給你。”說著就將竹簡呈了上來。
衛青接過竹簡,在手裡來回看了看,一直沒有打開,不知道他在猶豫什麽。
霍去病道:“舅舅,萬一娘娘有什麽急事呢?”
衛青一笑,然後就打開了竹簡,帶著疲勞的眼神一目十行的很快就看完了。
衛青道:“沒什麽, 都是一些朝堂之事,皇后娘娘在責怪本將。”
“啊?”霍去病一臉驚訝。
衛青道:“沒你什麽事,你下去吧,等會兒開作戰會議你來參加!”
“是!”霍去病全身而退。
其實,這竹簡就是一份告誡書,皇后衛子夫再次強調要衛青不要管朝堂之事,特別是羽林軍之事,由於羽林軍中郎將齊英為保聖駕戰死,目前卻一直空缺,皇帝的左右不定又讓丞相李蔡也盯著,齊襄王劉勝也看著,國柱侯尚林也塞人進來……。
對於衛青在羽林軍中三番五次的插手,皇后衛子夫已經感覺不妙了,至少在朝廷中已經有所風聲了,但衛青看完竹簡後哪裡還有什麽心情想這些,虎賁軍被滅的事情猶如當即一雷。
……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
今夜的草原格外的冷,天空中已沒了月亮,風一陣一陣的吹著草地。
大將軍衛青一個人,一匹馬,一壺酒,一杆槍坐在草原的一塊石頭上,顯得是那樣的滄桑,一口酒下肚,兩行淚下,想起了與自己征伐匈奴的虎賁兄弟們。
在他的心中虎賁營中五百老兄弟才是最好的兄弟,招募和訓練了新的虎賁軍,五擊匈奴立下汗馬功勞,到頭來不僅沒有一個封侯拜將,相反還落他個被趙信出賣全軍覆滅的結局。
“來,兄弟們,一路走好……”
衛青戰戰兢兢的站起來,右手拿著酒碗帶著淚水將酒倒在了草地上……。
而在遠處一個人正默默的看著,他就是霍去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