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西宮。

　大廳中，一張鋪著水藍棉布的圓形大餐桌，圓形的玻璃板撐在桌面上，玻璃板上擺滿了五顏六『色』、營養豐富的精致菜肴。

　餐桌上算下來總有十七個人，坐得滿滿當當。

　十七人中只有張林一個成年男子，其他的自然是他十一位妻妾嬪妃和六個孩子了。六個孩子年齡小，大多坐在生母的腿上吃飯，只有張念夫年紀大些，獨自挨著他爹張某人。

　盡管在宮裡生活三個月了，但張念夫用膳時還是狼吞虎咽的『毛』病，比剛來時稍稍收斂，但吃飯速度依然很快。滿桌子大人們或是自己吃，或是小聲勸孩子多吃些，所有人聲音加一起都沒他一個人製造的噪音大。

　張林無奈地擱下奏章劄子，順手筷子在旁邊叮當敲一聲:“吃慢些，七八分飽就夠了。”

　“哦。”張念夫頭也不抬，應一聲把碗扒拉乾淨，瞅向擺在玻璃盤中央距離偏遠的雞湯。

　旁邊侍女忙照他眼神看過去，端過他碗道:“大皇子可是要吃雞湯?”

　“嗯，兩個雞腿也掰下來給我。”

　侍女微笑著給他伺候好，張念夫埋頭就啃，腮幫子迅速鼓起來。

　張林瞪眼道:“人家幫你盛雞湯，你要說什麽?”

　張念夫無奈扭頭，一嘴油沫子地嘟囔道:“謝謝馨兒姐姐。”

　“大皇子客氣呢。”侍女曹馨兒溫柔一笑，微微欠身回禮。

　她是越來越喜歡這宮裡頭的氣氛了，皇帝沒皇帝架子，皇后寬容慈愛，皇子公主們也客氣禮貌，平時姐姐長姐姐短地叫，讓宮裡頭侍女們倍覺溫暖。

　當然，這一切都離不開皇上的教導。有時皇子公主們跟侍女們玩鬧，若是這幫孩子們太過放肆又正好被皇上看見，少不得要挨一頓罰站和訓斥。

　總之，這個皇宮遠不像歷朝歷代的那般冷冰冰，而是充滿了人情味--盡管有個別嬪妃彼此不對眼，但也不至於互相使壞。

　張林把面前一盤豇豆炒肉吃了小半，用筷子指指劉倩兒面前的紅燒魚，玻璃盤立刻轉了小半圈。魚肉鮮美，醬料香鬱，魚皮脆而不焦，禦廚們的手藝真沒的說。

　元武陛下飯量一般很大，每頓能吃四五碗米飯，今晚兒卻是隻吃了兩碗，余下吃了些菜就擱下筷子了。

　扈三娘懷裡抱著剛滿三歲大的女兒張婧，笑道:“夫君今兒吃這麽少?”

　張林抄起手裡劄子，道:“皇家科學城那邊又出了事，內閣吵吵著要問怎麽回事呢。”

　“出了什麽事?”

　“還不是火『藥』研究所那邊，這次炸死了三個，炸傷兩個。就今天上午的事。”張林在媳『婦』面前也不藏著捏著，當然，女人也不會深問。

　“明兒去看看，順便把這群內閣鳥人也帶去，省得他們成天惦記朕在皇家科學城裡搗鼓什麽研究。反正早晚都得告訴他們，不如早點讓他們知道朕為什麽每年要花在裡面兩百多萬財政收入。”

　扈三娘莞爾一笑，旁邊唐楠兒打趣道:“夫君你如今可是皇上呢，成天兒把吳相他們私下裡喊鳥人，傳出去可不好聽。”

　張林笑道:“你懂個啥，我這是親近他們才罵鳥人，旁人還沒資格呢。有事沒事跟我哭窮，爺的小金庫都給他們搬空了快。”

　張林的小金庫的主要收入一部分是各國使節上貢，一部分是財政收入的補貼，大部分則是自己在民間的私營公司在賺錢。

　說道這，扈三娘點頭道:“之前王總管來跟我說過，這三四年陸陸續續反哺財政的錢都一千六百萬了呢。”

　李師師道:“教會慈善榜的狀元該是夫君才是。”

　張林得意道:“夫君是貪那虛名的人?哎哎，錢財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有甚稀罕?是不是，念夫?”

　張念夫吃完後，一直沉默著，聽他爹問話忽而問道:“爹爹，你何時把富金姨娘就回來?”

　“……”

　餐桌上歡快的聊天氣氛迅速冷場，沉寂了好一陣子。

　張林『摸』『摸』兒子腦袋，寬聲道:“快了。”

　“那你答應孩兒要娶她做妃，可會食言?”

　張林無奈地瞅了瞅扈三娘，沒好氣道:“決不食言，她既然救過你和你娘親，爹爹自然要報答她的。”

　張念夫神『色』稍緩，脆生道:“去年這個時代，院子(洗衣院)裡好多姨娘生病，死了好多人。若不是富金姨娘帶『藥』來，自怕娘親那時就病死了。孩兒如今能吃上雞腿，不敢忘了活命恩人。爹爹，孩兒說的是嗎?”

　“對，爹爹一定盡快把她救出來，讓你見她。”

　“嗯，孩兒只是想富金姨娘了……”

　餐桌上，女人們俱都滿目淚光，拿出手帕擦擦眼角，連咿呀作聲的其他孩子也安靜了下來，有些奇怪地看著大人們的舉止神態，本能地閉上了嘴巴。

　張林幽幽歎口氣，道:“都吃好沒?吃好了走吧，菜別涼了。”

　宮裡頭皇上和嬪妃吃的菜自然是美味十分的，由於各種原因，一桌子小二十個菜基本上只動了一小半。本著不浪費的精神，張林一般都會吃完後把女人孩子們退席，讓侍女們收拾下桌子後接著吃。

　這沒什麽可恥之處，飯菜端下去也是給侍女和內監們吃，還不如讓她們輕輕松松地就地吃呢，省得端來端去把菜涼了。

　民間大戶人家皆是如此，侍女內監們對吃皇上用過的飯菜也不會委屈，只會開開心心地享用。

　一般這時候，皇上都會主動把皇后、嬪妃們催走，盡量不讓侍女內監們接著吃飯時候感到壓力。

　元武陛下是個體貼的人，時常還會賞些糕點甜品類的零食給侍女們打打牙祭， 侍寢的侍女們也不會像前朝那般站著守一晚上，被皇上叫去偏房中睡覺。

　有時皇上半夜起來入恭，自己一個人偷偷『摸』『摸』去廁房就搞定了，很少打擾睡的正香的侍女。見侍女們無聊，他還會發明一些遊戲給她們玩，就比如紙牌遊戲，麻將之類。不過陛下麻將打的爛，但紙牌卻是玩的極好。

　有時在紫金殿裡呆著悶，皇上也會隨手招幾個侍女來陪他打牌，玩些“贏了親一口，輸了被親一口”的小情趣。

　侍女們大多是些十八九歲的女孩子(入宮時十六七歲)，對陛下這種輕佻行為也不抗拒，久而久之也喜歡上了這種趣味遊戲。

　只是陛下很少“惡意”要她們侍寢，至今為止，皇宮裡被寵幸的幸運侍女也不過才兩人而已。一個是劉懷燕，一個便是梁紅玉。

　當然，西夏美少女團體和高麗、日本國送來的四個少女不算在內。

　
水滸大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