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扈家莊的照應,張林一行人終於是不再露宿山野了,名正言順地住了下來。
不過陳良等百余兒郎們卻不能進莊,只在扈三娘安排下,於獨龍崗外的蒙山裡重新找了個荒無人煙的地方駐扎下來,糧草供應自然是有了保障。
扈家莊把張林留下,一是為可能性的助力,二是使人去梁山查探消息,驗證攻打莊子的消息真偽。
張林每日裡早睡早起,無事便在扈家莊的校場上操練馬術武藝,他不求勇武過人,隻想遇到危機時候能混個自保。
扈、祝、李三個莊子本就離的不遠,莊子之間多有往來,他們一行人自然瞞不過他人耳目。祝彪一開始還沒在意,以為只是尋常行商,過了五六天后發現他們還沒走,這才留了心。
扈三娘這幾天不時便和張林等人出莊去看陳良的訓練,大是歎服,暗道別說是扈家莊了,便是那祝家莊欒廷玉教出來的騎隊也大有不如。
除了騎術差異,還有整個隊伍的氣勢上弱了好多,具體哪裡卻是說不上來。
這便是後世步操訓練帶來的顯著效果了,別小看踢正步走方陣、疊被褥等軍旅細節,這很能鍛煉職業軍人的紀律性。這種紀律性融合到訓練事宜中,便會發揮出意想不到的作用。
整齊劃一,令行禁止。
別說扈三娘看不出來其中道理,便是陳良這個教出來的教頭也隻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張林不怕別人模仿的最大依仗,便是他深刻理解成立一個組織,需要強大的理念建設。他的理論思想還未成熟,旁人更是無法學習到。
就算旁人把他的這套訓練模式照搬過去,練出來的軍隊也只有其形,無有其神。
扈三娘幾天和張林混熟了,便漸漸顯露出了她戎馬英武的習慣,策馬奔騰是小兒科,還要使雙刀找他麾下好漢們比鬥。
這一天,她玩的興起,便騎馬來到場邊看戲的張林跟前,飛眉挑釁道:“張二郎,可敢與我一戰?”
“是使真刀還是木刀?”
“廢話,當然是真刀,木刀有甚意思?你莫怕傷了我,傷了也不要你管。”
開什麽玩笑,哥的一根毛都比你值錢,哥是真命天子,將來要稱霸地球的。
張林搖搖頭,失笑道:“我不是怕傷你,是怕你傷了我。我不是你雙刀對手,你去找陳教頭他們比試吧。”
“哼,是好漢就來跟我比劃比劃,光看有什麽意思!”
扈三娘嬌斥一聲,猛然提起馬韁,坐下大馬長嘶一聲,抬起前蹄高高懸空狀,甚是威風。
哇靠,以前只在影視劇裡看過這般景象,想不到這小妮子也能做出這般牛逼的馬術動作。張林羨慕死了,但還是搖頭晃腦地不肯下場和她比試。
他心裡腹誹道,特麽有種咱倆去床上比試比試,哥哥不把你整哭特麽不算男人。你騎馬厲害,我騎你更厲害。
扈三娘當然不知他心裡的齷齪念頭,忽地降下馬身,反轉刀刃,向著張林劈來。
張林還未反應過來,旁邊呂成馮海等人大叫一聲“二爺小心”,撲過來救援,卻哪裡來得及,眼睜睜地看那陽光下閃爍盛輝的刀身劈在老爺身上。
“哎呦。”我擦你妹。
張林肩膀抽抽的疼,卻沒被劈著,隻被刀身背部拍了一記,差點兒沒滾摔地上去,頓時怒火燒心地瞪向她。
“切,膽小如鼠。”扈三娘高傲地一拉馬韁,調轉馬頭回身要走。
不給你點厲害瞧瞧,真當我金陽童子浪得虛名啊。
“休走,看我拿你下馬。”張林喝一聲,打個出其不意,三步並作兩步地趕到馬身旁。
他話音落下的時候,人已是拽著馬鐙想把馬背上女子拉扯下來。扈三娘慌忙要使刀去砍,見對方赤手空拳,她既怕傷了人,又怕傷了馬,隻好扔掉雙刀,一對粉拳劈將下來。
張林眼尖手快,在馬肚子下左晃右晃叫她打不著,忽地一條腿從半空伸上來勾在馬鞍的皮革上,抓著女人胳膊順勢而上,整個人如蛟龍出海般從馬肚下轉到馬背上,動作甚是瀟灑。
他自己都沒想出這麽精彩的動作,全靠下意識的舉動,周圍漢子們紛紛叫好助威,看著他二人同乘一匹馬在馬背上你打我擋,你拽我掀。
馬兒受不得驚,被馬背上倆人弄得脾氣上來,嘶鳴一聲竄了出去,直沒入林子裡消失不見。
扈家莊的漢子知道自家姑娘騎術好,對山林子熟得不能再熟,也不擔心。馮海等人卻是擔心自家老爺安危,正要騎馬去救,卻被鄭天壽用眼神示意阻止了。
鄭天壽心道,這幫傻粗漢子難道看不出來老爺心思麽,還是莫壞了老爺好事的妙。
卻說那馬兒受驚後闖入林子裡,哪裡寬敞便往哪裡奔,速度一陣快一陣緩,快的時候馬背上男女則不敢亂扭打,慢的時候則你來我往地繼續較勁纏鬥,渾然忘了可以從馬背上下地繼續比鬥。
馬兒終於是承受不住二人折騰了,一陣顛簸,那二人齊齊摔了下來,跌在草地上滾著一團。隨後馬匹嘶鳴一聲,奔踏而去。
“你,你下來!”
張林依仗自己體格高大,把扈三娘壓在身上雙手單對單地扣住按在腦袋旁邊,好似一個惡霸欺負良家婦女。
“我下來你便要打,我怎是你對手?不下。”
他見女人身下還在折騰,身子一擠,把女人雙腿岔開分著,讓她使不出完整的蹬人力道。
再是折騰一會兒,扈三娘漸感脫力,氣喘籲籲,胸腹起伏不定地老實下來,別過臉柔柔弱弱地道:“你下來,我不打你便是。”
張林的臉懸在女人的側臉上方,眼瞅著那酡紅團團的醉人神色,不覺心蟲兒癢癢,想起早先曾思量過的計劃,不禁湊下嘴去,在女人側臉香腮上輕輕吻了一口。
這一下如捅了馬蜂窩,扈三娘瞪目結舌地轉臉盯他幾秒,隨即體內小宇宙爆發了似地生出力氣,兩腿一夾,柳腰使勁把張林整個人甩了三米開外,滾成了球。
這還不解恨。
“無恥小人,無恥,不要臉……”扈三娘又撲上去,騎在男人身上劈頭蓋臉地打將下來,有多大力使多大力。
“哎呦,我靠,還打我。”
“叫你無恥,叫你不要臉……”
張林隻得把頭拱在泥土裡,把臉護著,哪裡都可以不守,臉還是要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