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思能想到這一點，趙佶肯定也想到了，他看著齊思一臉苦瓜色，哼了一聲道:“放心，我那庫藏裡有大量的冰塊，你只需要教會嬛嬛怎麽做冰淇淋就可以了，老師還不至於去覬覦自己學生手上的那一點點東西！”

　　齊思一聽，頓時不好意思的說道:“學生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現在這個冰淇淋也只是個半成品，它的製作工藝我也還在摸索當中……”

　　趙佶有些驚奇:“這都還只是半成品?”

　　半成品的味道就已經很不錯了，成品那還了得?

　　趙多福一臉不信的哼道:“哼，都是借口，小氣。”

　　其實齊思說得也沒錯，如何將這半固化狀的冰淇淋徹底固化，他確實還在摸索中。

　　“既然小娘子想學，我也沒有藏私之理，只是這過程有些繁瑣，還請小娘子要有心裡準備。”見趙多富不信，齊思也只能無奈的答應下來。

　　反正趙佶也開口了，皇宮內有大量冰塊，他可以隻教趙多福如何做冰淇淋就行了。

　　不過，在趙佶兩父女還是大快朵頤，齊思換盤子路過梁師成身邊的時候，梁師成在一旁悄悄的對齊思說道:“看在你親手為老夫送冰淇淋的份上，老夫提醒你一句，為官家辦事，還是盡心盡力的好，可千萬莫要藏私。”

　　齊思有些莫名其妙，他什麽時候就成了為趙佶辦事的了?

　　不過梁師成並沒有繼續多言，齊思想了想，明白過來他指的是製冰之法，看來他們交談的時候，梁師成雖然隔著有些距離，但也是聽到了的。

　　這老貨聽力倒還不錯。

　　其實硝石製冰的方法，在這個時候已經被不少人運用了，所不同的是齊思知道一個小竅門，能夠讓冰凝結的速度變快，而消耗的硝石卻並不多。

　　這個方法貢獻出去，對齊思的影響其實也不是很大，他在意的是無緣無故的，就要把自己的東西無償奉獻出去，心裡不平衡而已。

　　不過他仔細考慮之後，還是打算聽取梁師成的提醒，將更便捷的製冰方法貢獻給趙佶，梁師成這老貨陪在趙佶的身邊這麽久，他的政治嗅覺絕對是數一數二的，跟齊思也沒有任何瓜葛，不至於害他。

　　而且趙佶是皇帝，也不會將這法子用來跟齊思做競爭。

　　想通了這一點，齊思的心情便順暢了許多，他拿來紙筆將他現在所用的製冰之法寫下來，然後拿給趙佶。

　　趙佶還在一杓一杓的吃著冰淇淋，見齊思拿了張紙給他，接過一看，讚揚了一聲:“不錯，這字寫得比上次要好不少。”

　　齊思臉一黑，沒讓你評這些字寫得怎麽樣啊。

　　見趙佶的心思明顯沒有在內容上，他輕咳一聲:“老師，你看看內容。”

　　“哦?”趙佶再次將目光聚焦在那張紙上，半息之後，他挑了挑眉，“製冰之法?”

　　“是。”

　　趙佶抖了抖那張紙，有些意味深長的說道:“三郎，你這是何意?”

　　齊思嘿嘿笑道:“這不是天氣越來越熱了嘛，老師雖然庫藏了很多冰塊，但運輸不易，而且一來一去又很費時，學生琢磨著有好方法當然得想著老師咯……”

　　趙佶也不說破他的小心思，伸手朝他點了點:“你有心了。”讓梁師成將那張紙收好，想了想又道:“我也不佔你便宜，你既是我學生，可有為朝廷效力的想法?”

　　齊思聽他這意思，是要給自己一個官職啊，這種好事哪裡還能拒絕，連忙點頭義正言辭的說道:“有有，我輩讀書人，自當報效國家，為天地立心，為生民……”

　　趙佶才懶得聽他一番廢話，直接打斷他的話道:“封你個朝散郎如何?”

　　齊思好不容易找到個機會念出那段令人振聾發聵的儒家思想警句，壓根沒想到趙佶會打斷他，這讓他心裡有些鬱結，聽到趙佶要封他朝散郎，聽都沒聽過這個官名的他脫口便問道:“這是幾品?”

　　不問還好，他這一問出口，趙佶便想起了此前齊思問他和蔡京不騎馬是幾品的事情，頓時面色微沉，理也不理齊思轉身就走。

　　齊思在心裡抽了自己一嘴巴，這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白送的朝散郎不要白不要，他連忙追上去:“老師，老師，我錯了……老師，您說的那個朝散郎還作數嗎?”

　　趙佶:“……”

　　“來自趙佶的抑鬱值61，宿主影響力數值+551！”

　　……

　　曹輔從太師府回到樊樓後，臉色很不好看。

　　 當下人稟報曹輔來訪的時候，蔡京便知道了他的來意，倒是沒有躲著他，不過透露的信息卻也少得可憐。

　　隻說些自己跟齊思一見如故啊，對他很是欣賞之類的廢話。

　　“蔡元長這隻老狐狸，什麽狗屁的一見如故，當我是三歲小兒不成?”曹輔越想越氣，一見如故會將這麽好的鋪面給那幾個小子?甚至不惜得罪他們曹家?

　　誠然你蔡元長確實權柄滔天， 但也沒有到能夠隨便樹敵的程度吧?

　　羅中貫道:“公爺，瞧那老家夥的態度，裡面定有蹊蹺！不過那老家夥有一句話倒是沒有說錯，咱們是米酒，齊記酒坊是果酒，確實是不怎麽衝突……”

　　米酒和果酒的市場定位不同，曹輔怎麽會連這麽簡單的道理都不懂?他現在只是單純的咽不下這口氣而已。

　　雖然蔡京沒有明著向他透露什麽信息，但曹輔猜也能猜到，舉行文會的那天晚上蔡京必然是在場的，而集芳閣後院值得蔡京陪同的，當今天下也只有一個人才有這個資格。

　　曹輔又將之前打探消息的人叫進來，皺著眉頭問道:“文會當天那小子念完那首詩之後，還發生了一些什麽都詳細說來。”

　　據那人打聽到的消息，齊思念完詩之後在兩位學士的邀請下上台將那首詩寫下，然後與太學的李藝交談了幾句便被人請走了，之後一直到了亥時才從醉花樓出來。

　　曹輔一聽瞬間便抓住了其中的重點，急忙道:“他寫下了那首詩?”

　　“是。”

　　羅中貫也聽出了一絲不尋常:“公爺，莫非問題就出在他寫下的那首詩上?”

　　曹輔沉著臉微眯了眯眼，他算是大概明白怎麽一回事了，難怪蔡京對那小子青睞有加，原來如此。

　　不過這事還需要驗證一番才行。

　　曹輔想了想，道:“明天給齊記發一封帖子，就說我樊樓相邀，有事相商。”

　　如果這事真跟他預料的一樣，樊樓這口氣真還得咽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