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巨大的古堡,依山而建,氣勢軒昂,院外白牆環護,綠柳周垂,大門正上面鑲嵌著一個大大的“唐”字,這便是唐家堡。
剛邁入正門,視野便明朗開闊起來,會客殿坐落在唐家堡對角線的中心,屋頂四角上各有十隻吉祥瑞獸,生動形象,栩栩如生,再往後依次是議事殿、謀事殿、家主生活起居的主殿以及後花園。
這些殿宇大體相似,幾乎均是巍然而立的重簷九脊頂的龐大建築,鬥拱交錯,黃瓦蓋頂,像是一座座金鑾殿。前面並排矗立十根石柱,每根石柱上都雕刻著兩條巨龍,一條在上,一條在下,它們盤繞升騰,騰雲駕霧,向中間遊去;中間呢,有一顆寶珠,圍繞著一些火焰。遠處望來,顯然是兩條巨龍在爭奪寶珠。
而後花園裡,古柏參天,每一棵都長得十分茂盛。各式各樣的怪石異花點綴在園內。
總體來說,這唐家堡,亭台樓閣,池館水榭,掩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假山怪石,花壇盆景,藤蘿翠竹,點綴其間。
魏凡緊隨著唐勉快步往主殿行去,所遇之人均停下手中工作向唐勉二人行禮,可見唐勉在唐家的地位舉足輕重。魏凡腦子一直高速旋轉,這次唐振天找他來,又有什麽吩咐。
他不是第一次見到唐振天了,但他長這麽大,與其見面次數絕對超不過一手之多,並且每次見到,也不像唐勉說的那樣和藹可親,他絕對是有事情才會找魏凡,而且都是對魏凡的要求,要求他必須遵照執行之事。
然而令魏凡不知所措的是,唐勉這回直接將他帶到了主殿。要知道以往也就在會在客殿見面。
魏凡應該算是硬著頭皮,來到唐振天的主殿,殿內已然點上了燭台,燈火通明,有如白晝。大殿內布置很是簡單,分前後殿,前殿內沒有任何華貴的擺設,一面牆的書櫃,密密麻麻插滿了各種藏書,大門所對處偏右靠裡,有一張古樸的文案桌子,看上去顯得格外格外孤單。
除此以外,在文案桌子前方,就剩下一張長長的會議桌,會議桌主位上,一位清叟老人,身穿一襲灰袍,面色略顯蒼白,面頰上已經長出了無數的老年斑,一條條溝壑縱橫交錯,遍布在那張蒼老的臉上,象征著老人走過的歷程,唯有那雙深邃的眼睛,炯炯有神,閃爍著智慧的光芒,這便是唐家堡家主唐振天,仔細瞧那會議桌,上放滿了各式美味佳肴,唯一的缺點便是有些涼了。原來唐振天要在這主殿同魏凡二人同進晚餐。
待魏凡第二之腳剛邁進來,還未站穩之時,老人那蒼老卻底蘊十足的聲音已經飄入魏凡、唐勉之耳,“快來、快來,兩個小家夥,想餓死我這個老頭子不是?”唐振天一邊說話,一邊招呼他二人分左右坐在他身旁。
事出反常必有妖,唐振天一改以往對魏凡的嚴肅態度,不僅魏凡,就連一旁的唐勉都不知道唐老爺子這葫蘆裡面賣的是什麽藥。沒有辦法,也就隻能見招拆招,走一步看一步了。
魏凡走近唐振天,雙手抱拳,對其行了一禮,“小子,見過唐家主。”說罷,也不做作,直接便坐了下來。
唐振天笑而不語,白天之事,他早已聽說,此時側目多看了魏凡幾眼,心想,此子知書達理,不嬌做,懂隱忍,待心性再磨礪一番,必有成大事之基!
雖然短短一句話話評語,但望眼這整個流年村,再沒有第二人得到過唐振天這種點評,便可見他對魏凡喜愛甚佳。
“什麽家主不家主的,
你啊,隨唐勉一起叫我爺爺便可,要說來你魏家是我唐家的大恩人呢。”唐振天笑了笑,拿起筷子分別給唐勉和魏凡夾了幾道菜。“魏凡啊,是不是覺得我平時對你很嚴肅啊,其實我也就是在勉兒面前拾不起嚴肅來。”說著老人歎了口氣。 歎氣見,唐勉起身,來到唐振天身旁,為其酒杯滿上酒,見到魏凡投來的目光,這才惡作劇般的吐了吐小舌頭。
不等唐勉回到座位,唐振天開始說道,“給你魏凡哥也倒杯酒,他馬上就16歲了,也算成年了,陪爺爺我喝上幾杯。記得我當年16歲都娶了你奶奶了。”唐勉聽到此趕緊將目標投向魏凡,待得無可奈何地魏凡默認了同意後,才來到魏凡身邊,隻倒了半杯酒,如小媳婦般,在魏凡耳旁笑聲叮囑少喝點之後,方才回到自己座位。
這一幕怎麽能逃過老謀深算的唐振天的眼,“這女孩大了真的不中留,胳膊肘總往外拐,勉兒你還沒嫁人呢!這樣成何體統,與不明不白的男孩子如此親昵,將來如何嫁人?還有誰敢娶你?”唐振天毫無征兆的撒起火來。
但這突如而來的呵斥,著實給剛喝了一口酒似乎感覺上頭的魏凡一個清醒的刺激,他徑直坐好,整理好思緒後,不急不緩的對唐振天說道:“唐爺爺,您可能是誤會了,勉兒是我娘用生命換來的,對我來說她永遠是我的親人,是我的妹妹。雖然我魏家能力薄弱、我魏凡也沒什麽本事,但是有一件事我要向您保證,不論是誰欺負到勉兒,都休想傷害到勉兒。即便我死了,他們也得從我屍體上踏過去才行!”魏凡很平靜的說完這些話,但是是人就可以看出其中的毅然決然。
“在你眼中就隻將我看做你妹妹?永遠都是妹妹?”唐勉幾乎是蹦了起來,一隻手指向魏凡,“魏凡,你可敢再說一次?”說話間唐勉眼淚劈裡啪啦掉了出來。
“勉兒,對不起,我知道你對我的情,但是我真的配不上你,我希望你永遠開心美麗,將來找個門當戶對的人家嫁了。過一輩子榮華富貴享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日子。”魏凡不敢直視唐勉,他心中豈能對她沒有想法,但是現實讓魏凡懂得了,愛不一定要擁有,放棄或許才是最好的選擇。
“魏凡,你真的什麽都不懂!我恨你!我恨你!以後再也不要見到你了!”唐勉將眼前碗中的湯全部潑在魏凡臉上, 雙手一個勁兒擦拭怎麽擦都擦不完的眼淚,似乎眼淚無休止的冒啊冒,最終選擇瘋也似的跑出去了。
“放肆!這丫頭真的被我寵壞了。”唐振天終於說話了,其實多半他很高興,這場戲最終還是按照他的劇本上演的。雖說他很看好魏凡,但是正如魏凡自己分析的,魏家與唐家差距太大太大了,魏凡真的可以出人投地,那得需要多少年,自己寶貝孫女勉兒等得起嗎?
不過,唐振天真的越來越欣賞魏凡了,換做二人,興許都會順藤摸瓜,與勉兒來個不離不棄,甚至私奔亦或是以死相逼,所以唐振天對這魏凡又添加了諸如有擔當這樣的評價。然而誰會在乎你的這點評價呢?
“唐家主,您今天請我來吃這個鴻門宴就是要這個效果吧?您放心,我魏凡不會做癩蛤蟆吃天鵝肉的事,我娘的死,你們家這麽多年已經超額付出了,算是兩不相欠了。從今天起,咱們兩家互不打擾吧。沒什麽事我就告辭了。”他根本沒有給唐振天說話的時間,也不想在這裡多一秒鍾的逗留,說完立即起身,但不忘行禮,隨後扭頭邁腿便往外走,就在即將消失在夜色之時,傳來一句話:“唐家主,我剛才的承諾一定會做到,我會用我的生命去保護勉兒!”。
唐振天一直坐在那裡,沒有人知道到底過了多久,他歎了口氣,“希望日後我不會為今日之事後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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